第三十章:抓包
冰翠跟着同学走进工作室时,阳光正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映得整间屋子亮堂堂的。
同学笑着给她介绍:“这是我爸请来的合伙人,阙杨,超厉害的,以后咱们工作室的技术这块全靠他!”
冰翠的脚步猛地顿住,她看着沙发上站起身的男人,西装笔挺,比上次见时更显成熟,可那双眼睛,还是她记忆里的样子——阳光灿烂。是阙杨,那个说要追她,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
“哟,这不是冰翠嘛!”他起身朝她走来,脚步轻快却不急促,走到她面前时,自然地伸出手,“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熟稔,带着点调侃,冰翠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依旧,一如既往握手的力度也恰到好处,既不过分亲密,也不显得疏离。
明明才过了五个多月,却恍若隔世。
同学笑着说:“你们俩认识?这也太巧了!阙杨可是我爸好不容易请来的技术大神,冰翠你以后可得多跟他学学。”
“什么大神,就是瞎折腾。”阙杨笑着摆手,语气里的谦虚比从前多了些真诚,不再是少年时的故作低调。他转头看向冰翠,眼里带着笑意:“以后工作上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别跟我客气。”
冰翠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里的那块石头好像轻了些。那就都当那件事没有发生过,装傻充愣,她最擅长了。
她抓紧时间递辞呈、找新家。同学的工作室虽然也在市区,通勤却要半个多小时,这还没算早高峰堵在高架上动不了的光景。
和同学道别后,冰翠往外走,经过正和工作人员交谈的阙杨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抬脚。
阙杨刚交代完细节,揉着发僵的脖颈往窗外瞥,恰好撞见冰翠的背影,忙不迭往外追:“冰翠,诶等我一下!”
冰翠停步,转回头时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轻挑:“怎么了?阙大技术师?”
阙杨知道她还在为不告而别的事怄气,挠着头,耳根有点发烫:“抱歉啊……那时候我爸把我逼回美国,说不学完就别想毕业,连社交账号都全换成新的了,就没来得及跟你说。”
冰翠心里觉得好笑,现代社会哪还有真想联系却找不到的人?嘴上却只淡淡一句:“没关系,现在知道了。”
“那我请你吃饭赔个罪?”阙杨试探着问。
冰翠弯了弯唇角,笑意却没太达眼底:“你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
冰翠的微笑像一层薄而透明的糖纸,裹着没说透的疏离,目光掠过阙杨身后玻璃门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语气轻飘飘的:“你只是完成了你的学业,换了联系方式,又不是故意消失——成年人的世界,谁还没点‘来不及说’的事?”
阙杨被她这番话堵得愣了愣,抓着头发的手顿在半空,耳根悄悄泛红。“那……那至少让我请你吃顿饭吧?”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放软,“就当……就当给你践行,庆祝你找到新工作。”
冰翠挑了挑眉,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浅影。她沉默了两秒,忽然转身往电梯口走去,留下一句带着笑意的话飘在身后:“看你表现。要是敢带我去吃低于一万的餐厅,我可不吃。”
阙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快步跟上去,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放心!我知道有家私房菜,离这儿不远,不用排队!”
阙杨带她来的私房菜,味道确实藏着几分市面少见的巧思。只是这半年出入过太多标榜私密的高级餐厅,冰翠对这种刻意的安静早没了新鲜劲。
包厢里静得能听见呼吸,隔断滤尽邻间声响,冰翠耳中只剩阙杨的絮叨,忽然觉得聒噪。她打断他,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阙杨愣了愣:“好。”
刚推开门,走廊上有人走过,擦身而过的瞬间余光扫过的刹那,那人猛地转头——是柳隽。
冰翠脸色骤白,腰杆下意识弯了弯,僵在原地。
两人对视,谁都没开口。柳隽眼底沉得像化不开的黑墨,压得人窒息,薄唇抿成一道冷硬的线,指节在身侧悄无声息地攥紧,骨节泛白。
荒谬的念头窜出来:怎么像出轨被抓包?可她和柳隽,不过是摆不上台面的金钱关系。冰翠刚要挺直腰板,身后突然炸响阙杨清澈的疑惑:“怎么在门口不动?”
柳隽的视线倏然转向被遮挡住的包厢里,喉结用力滚了一圈,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连带着周身的空气都冷了几分。冰翠心头发虚,慌忙移开视线,对阙杨含糊应:“没事,让路。”
“噢,快去快回。”阙杨没察觉异样,随口叮嘱。
用冷水泼了把脸,冰凉的触感顺着脸颊滑到下颌,冰翠盯着镜子里泛红的眼尾和发烫的耳尖,深吸几口气,才算把胸腔里的慌乱压下去。
镜面里突然映出一道高大的影子。没等她反应,手腕已被人攥住,力道大得发疼。男人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骨处细腻的皮肤,带着灼人的温度,与那强硬的力道形成诡异的反差。
他没说话,只将她往走廊深处拽,径直拖进一间空置的狭小包厢,“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包厢里没开灯,只有走廊的暖黄微光从门缝挤进来,恰好落在柳隽绷紧的下颌线上,一半脸浸在昏暗中,一半轮廓透着冷硬。
门合上的瞬间,他的手臂从身后环过来,将她抵在冰冷的门板上,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低沉的嗓音裹着压抑的怒意,在她耳边炸开:“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冰翠浑身一僵,下意识偏过头,避开他喷在耳廓上的灼热呼吸,指尖死死抠着门板边缘,指节用力到泛白。她喉结动了动,稳住声线:“和你没关系。”
空气骤然凝固。柳隽没立刻反驳,只有胸膛的起伏透过后背传来,带着压抑的力道。
两秒的沉默像被拉长的棉线,勒得人喘不过气,他才俯身,唇几乎贴住她的耳垂,声音比刚才更沉,像淬了冰的石子:“和我没关系?”
把她摁在胯下,狠戾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和你吃的鸡巴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