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作者:
杜里 更新:2025-10-13 10:10 字数:3266
江岫耳边全是男人沉热的气息,不知过多久,埋在他颈项里的大脑袋缓缓抬起来,男人眼里还残留着没有满足的欲‖望。
他瞥了一眼从外面进来的韦涟,放开江岫,放柔了语调,轻声道:“宝宝去上课吧。”
晚上还有四个小时的课程,江岫不能耽误。
他跟着韦涟去往书房,转过拐角的时候,他回过头,谢长观还坐在沙发上,注视着他。
深黑的西装,身材高大又健硕,存在感十足。
江岫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谢长观没有穿外套。
外套是落在车上了吗?
—
晚上十一点,课程结束,司机送韦涟回去。
江岫从书房出来,谢长观已经不在前厅,他返回主卧,听到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
谢长观在洗澡,西装放在床头,兜里的手机正在响。
江岫本来不想理会,但那一句句甜腻绵软的老公,实在听得他尴尬不已。
江岫摸出谢长观的手机,准备关掉铃声,拨进的电话忽然中断,一条消息从顶端冒了出来。
【徐婉的照片全找出来了,已经全部销毁,一张不留】
咦?
江岫的动作顿住,捧着手机的指尖轻轻颤动,低垂的眼睫盖住了满是慌乱的眼。
徐婉?是他心里想的人吗?
还是,不过是巧合,只是某个同名同姓的人?
应该是巧合吧。
谢长观怎么可能会认识他的母亲?
江岫一眨不眨地盯着熄掉的屏幕,脑子乱糟糟的,连浴室里的水声停止都没有发现。
谢长观腰间系着浴巾,露出精壮的胸膛,从浴室里走出来,湿漉的头发还在滴水。
见江岫垂着头站在床沿边,他大步走过去,正俯身要抱人,眼角瞄到江岫手里的手机,身躯顿了一顿。
“宝宝想玩我的手机吗?”谢长观抱住江岫,坐在床沿边,大手不动声色地笼住他细白的手指道:“老公给你设置个指纹,以后随便玩。”
“不是。”江岫缓缓地回过神来,低垂下眼睛:“有人给你发消息。”
谢长观的手靠近屏幕,感应到人的温度,手机重新亮起,看到上面最新的消息,他眸色猛的一沉。
江岫的音量很小:“……我不是有意看的。”
谢长观没有说话,支着的长腿猝不及防的放低一条。
江岫身形跟着摇晃,条件反射去抓男人的手臂,入手却是一片紧实湿热的皮肤。
江岫指尖蜷缩,触电般地缩回手,耳背全都变红了:“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谢长观盯着他小巧的耳朵,音质没有什么起伏:“我之前,是去见江锦文。”
江岫的瞳孔猛地紧缩,面色发白,他全然忘记上一刻的尴尬,慌乱的抓住谢长观的手臂,有些语无伦次道:“他、你……他有没有为难你?”
江锦文就是个地痞流氓,动手的时候,像是没有人性的兽类,要是伤害谢长观怎么办?
江岫眼眸着急的在谢长观身上察看,急得鼻尖都微微发红了:“他在哪里,我去找他算账……”
谢长观又心疼又感动,他捉着少年软嫩的手掌,放在健壮的胸膛上,抬起指腹,拂去他鼻尖上急出的汗珠。
谢长观避重就轻道:“他奈何不了我。他被我抓进监狱里去了,以后都不能再出来。”
江锦文这样的人,要不是与宝宝有牵连,八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他的车尾气。
江岫震惊的微张大嘴,江锦文进监狱了??
江岫拼命读书的目的之一,就是有一天能亲手送江锦文进去,没想到,谢长观替他做到了。
谢长观偏头,偷偷在他唇上偷了一个香,继续道:“家暴、虐待未成年、偷拍侵犯他人隐私、赌博……条条款款,足够抓他进去。”
江岫没有察觉,用力地咬住嘴唇,尾调发着颤:“你……你都知道了?”
他以前的事情,谢长观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不。
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吧。
不然,谢长观不会无端给他请家教、找专家替他祛除伤疤……为他做一件又一件的事。
谢长观没有否认:“我看到你身上的伤疤,就觉得不正常,找人去阳槐市查了你的事。宝宝,你有我,往后余生都有我。”
这是谢长观第三次说这句话。
江岫却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话里的含义,他的眼眶刹那间泛出一圈儿红,蒙上一层水汽。
却紧咬着唇,强忍着不哭。
谢长观心疼得不行,俯身吻着他的眼尾:“想哭就哭。哭出来,老公哄着。”
以后,不论是什么时候,宝宝的背后都有他撑腰。
这一句重重砸在江岫的心尖。
他眼里的泪水再也包不住,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眼角,从他雪白的面颊上滚落而下。
第73章
主卧里,暖气充盈。
天花板里镶嵌的灯光照在大卧床边,赤着上半身的男人,高大壮硕,肌肉紧实又饱满。
在他的怀里,容貌稠丽的少年,眼眶通红,眼里不断溢出晶莹的泪珠,浓密纤长的眼睫湿成一簇一簇的。
江岫哭的几乎无法自持,伴随着喉管里细微的颤音,像是要把压抑十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谢长观不厌其烦地吻走他的泪水,大掌放轻力道,在他单薄的后背轻抚着,帮他顺气。
被少年泪水浸润过的唇泛起了阵阵灼痛,沿着血脉蔓延至心底,让谢长观的心脏,痛得揪成一团。
谢长观难以想象,宝宝心里藏着多少的苦。
十来分钟。
主卧里的哭泣逐渐低了下去,江岫的鬓发沾染泪水,黏在白皙的肌肤上,眼睫上挂着泪珠。
他刚才哭得有些惨,鼻尖都哭红了,一张脸也弄得又湿又红。
谢长观吻走他眼睫上挂着的泪水,长臂收拢,把他拥进怀里,耐心安抚轻哄。
江岫湿漉的脸颊贴上男人健硕的胸肌,后知后觉到有些丢脸,窘迫地偏转过头,音质透着微涩的沙哑:“……我不常哭的。”
以前江锦文对他拳打脚踢,他一次都没有哭过。
他被家教的学生家长骚扰,反被诬陷,学校不断给他施压,以退学威胁他去撤案,他没有哭。
被江锦文闹到退学,一个人逃到人生地不熟的偏远合山躲藏,缩在又臭又破烂的出租房里,卡里剩的钱连水电费都不够交,他也没有哭。
他近期几次哭,都是被谢长观亲哭、欺负哭。
谢长观垂着眼,焦褐的眼里全是少年红白的脸颊。他曲指刮了下江岫的鼻梁,低沉磁性的尾音勾着点儿哄的意思。
“我知道,宝宝很坚强。”
徐婉被江锦文拿捏着把柄威胁,日日提心吊胆,如高空走悬丝,不太可能对江岫有多好。
前十八年,江岫没过过几天好的日子,却从来没有自暴自弃,心性仍旧纯善又干净。
真的很难得。
江岫耳朵发红,被夸得不好意思——除了班主任会夸他几句,以前从来没有人夸他。
他手掌撑着谢长观的胸膛,从男人的怀里挣开,红润的唇瓣张开,发出点儿局促的气音:“我、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主卧里虽然有暖气,但是长时间不穿衣服,还是有可能会受凉。
谢长观长臂微用力,把他揽回怀里,随手抓起放在床头的西装披上。
西装遮住谢长观结实的臂膀,但胸膛、手臂还都露在外面,没多少遮挡作用,反而让他看起来荷尔蒙爆棚的性感。
江岫似被火石灼烫到一般,慌乱的转移开眼睛,他还有些喘不顺气,带着一点儿鼻音:“你们说的照片,是怎么回事呀?”
谢长观既然见过江锦文,那消息里提到的徐婉,就真的是他的母亲。
那么,照片又是什么呢?
想到谢长观提到的偷拍,江岫的心里生出一股不安的预感,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事到如今,没有隐瞒的必要。
谢长观拥着江岫,一五一十的道出真相,他的声线很低沉很好听,却又狠狠刺着人的心。
江岫唇瓣颤抖着,红着眼睛,心脏像是撕裂了一样,表情难以置信又很痛苦。
江锦文怎么能、怎么能……
江岫本以为江锦文已经够无耻,没想到,还能刷新他对江锦文无耻的下限。
而他,居然是这种人的儿子。
江岫洁白的贝齿死死咬住唇,唇瓣被咬得几近破皮,生来头一次,他对自我产生了厌恶。
“不是你的错。”谢长观一眼看穿少年的想法,他的大掌捧着江岫的小脸,语气沉重而坚定:“宝宝,看着我的眼睛。”
江岫缓缓地仰起脸,与男人深邃的眼眸对视。
“你母亲的事,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相反,你很勇敢,江锦文多次想逼你母亲回来,是你一次次保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