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作者:
云青青兮玉羽 更新:2025-10-13 10:26 字数:3335
谢绎哪敢动?他虽然知道这是要走的剧情,可他的本能让他完全不敢动。
这里离马场出口很近,奚尘勾唇一笑,突然拍了一下谢绎那匹马的屁股,马立刻往前跑起来,谢绎吓得猛拉缰绳,却完全控制不了它。
“驾!”
奚尘策马跟着谢绎跑出了马场。
他慢慢跟谢绎并驾齐驱,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哈哈大笑:“你看你这胆小的样子!不是挺能的吗?还敢当众说云寂哥是沽名钓誉之辈,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
“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原来这小屁孩是记着这个仇呢!
谢绎被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郊外是一片山林,周围树木繁茂,小路横生,他生怕马撞上树把他摔下来。
“我可是淮安王府的人!你若是敢让我出什么事,岑云寂和岑伯伯不会放过你的!”他色厉内荏地放狠话。
奚尘看他还不知错求饶,冷哼一声:“那你就在这里策马狂奔一会儿吧,本将军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最后几个字音咬得很重。
树枝在谢绎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他只能趴在马背上,恶狠狠地转头看着旁边的人:“小兔崽子,你等着!”
奚尘被他看得一愣。
明明吓得脸煞白,却还是眼睛红红地朝他放狠话,搞得他都不知道是谁欺负谁了。
就在奚尘打算放他一马的时候,前面突然有个凸起的大树根,马跃起迈过去,谢绎也终于支撑不住地被马摔下了马背。
“不好!”
奚尘一跃而起飞身接住他,但因离地太近,两人齐齐摔到了地上。
“唔!”
谢绎被他压在身下,感觉身子骨都散了架,脚踝处也生疼。
“啊……抱歉抱歉!”奚尘本来想救人的,没想到自己压人身上了,他看着谢绎闭着眼睛蹙着眉的样子,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点愧疚。
被树枝划出来的那道划痕在尾部凝聚成了一滴小血珠,在他瓷白的脸上煞是鲜明,妖冶又好看。
奚尘鬼使神差地低头用舌头舔去了那滴血珠,瞬间耳朵根都红了。
他、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这家伙就算长得再秀气再好看,那也是男人啊!还是他讨厌的人!
谢绎身上要痛死了,他睁开眼看着还压在他身上、神色惊慌的人,艰难道:“奚……小将军能不能先起来……”
奚尘这才发现他还压在人身上呢,而且谢绎好像没发现……
他心虚又愧疚地爬起来,要扶谢绎起来,却发现他额上都是冷汗。
“你……你怎么了?”
“可能是脚崴了。”
身上虽然也痛,可脚踝更痛,走不了路的痛。
奚尘愧疚极了,却还是嘴硬道:“谁让你不向我求饶的?你要是早点服软,本将军还能为难你?”
谢绎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奚尘差点因为这一眼炸毛。
“……是,是我不识好歹,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以后我一定离你们这些人远远的……所以小将军可以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吗?”
他语气平静极了,甚至声音都很轻,可奚尘听了,一点都没觉得痛快高兴,反而憋闷得不行,心脏一阵阵的收缩,又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慌和委屈。
比打了败仗还要让人难受。
奚尘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少年将军才默默蹲下身来,闷声道:“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忐忑地等了一会儿,那人果然趴到了他的背上。
奚尘双手揽过谢绎的腿弯背起他,一步一步往来时的路走,骑马过来不算远的路程,一步一步走回去可就远了。
但奚尘任劳任怨,一声不吭。
他甚至觉得背上的人轻得不像话。
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都没能成功。
天之骄子说不出道歉的话,可他心里又觉得别扭,这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太难受了。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奚尘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别扭地道个歉时,他感觉肩上一沉。
颈窝处贴了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均匀的呼吸声好像就在耳边,呼吸间带过的气流喷洒在他的脖颈处,让奚尘浑身像过电一般一个激灵。
奚尘停下脚步,静谧的山林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雨后的山林清新,午后又出了太阳,阳光暖融融地洒在他们身上,天然加了一层朦胧的滤镜,好像时间都慢了下来。
谢绎本来就是早上被拉起来的,如今这么一番折腾,奚尘又背着他一颠一颠地也不说话,简直太催眠了。
他手臂无意识地环住奚尘的脖颈,以最舒服的方式入睡,唇瓣贴在那人的颈窝处,奚尘梗着脖子,硬是不敢回头。
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快。
奚尘步子迈得越来越稳,脸也越来越红,到最后,连脖子带脸都红得像是熟透了的番茄。
……
谢绎醒来的时候已经到马场了,岑云寂被他发丝凌乱、狼狈不堪的样子吓了一跳,脸色难得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奚尘支支吾吾,不敢看他。
“骑术不精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而已。”谢绎轻描淡写道:“还不幸地崴了脚。”
奚尘没想到他竟然不趁机告状,一时怔愣。
岑云寂意味不明地看了奚尘一眼,对谢绎道:“我会正骨,马车上有药箱,一会儿我帮你看看,回到京城再去找大夫。”
“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奚小将军,下次有缘再聚。”说罢,岑云寂伸出手:“把他给我吧。”
奚尘有些不情愿,但他一向听岑云寂的话,这次又是他理亏,他就把谢绎放下来,让岑云寂扶着他。
没想到岑云寂直接一把把人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就往马车那边走。
奚尘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的滋味复杂难言。
好像他费力不讨好,最终倒成了恶人一样。
第28章 权谋文中的恶毒炮灰(7)
谢绎也被岑云寂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他目视前方,脚步稳健,大步流星地就往马车那边走,谢绎以为他是担心他的伤,怕跟岑起不好交代,也就理解了。
到了马车上,岑云寂脱掉他的鞋袜,在他的脚上这儿按按那儿按按,在谢绎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咔嚓”一声,就把骨头给正回去了。
谢绎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一下子攥紧身下的垫子,眼睛里也弥漫起了一层水雾。
难道这就是医生的最高境界?
长痛不如短痛,岑云寂这小子有点本事!
他又给谢绎上了药,缠好绷带,抬头一看谢绎乖巧地坐在那儿瞅着他的样子,神情一顿。
“还有哪儿有伤吗?”
“应该没了,身上都是些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岑云寂“嗯”了一声,收拾好药箱,吩咐车夫回府。
路上两人相对而坐,彼此无言。
……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谢绎自认为自己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了,但岑起放心不下,交代他这些天在家里好好养着,不许出门。
正好天又热起来了,谢绎也懒得出门,便乖乖应下,宅在府里闭门不出。
岑云寂因为这件事受了他老子的一顿训斥,谢绎就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一点也没有为他解释的意思。
替奚尘掩饰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他说出去也没什么用,还丢人,不如卖他一个人情,但岑云寂确实是没顾好他,挨一顿训不是应该的吗?
中途他对上岑云寂的视线,还冲他挑了挑眉,但世子殿下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甚至有几分……宠溺的意味在。
谢绎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恶寒了,连忙找了个借口溜了。
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淮安王府的下人也都安分守己,因为岑起对谢绎明目张胆的偏爱,也没有人不长眼地来惹他,所以谢绎也不可能解锁宅斗剧本。
他每天就在屋子里调制果汁,研究研究夏日甜品,傍晚的时候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扇扇蒲扇,吹吹小风,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有时无聊了,他也会拉着阿肆下五子棋,但阿肆太笨了,每次都是他赢,谢绎觉得没意思,便去找岑云寂。
去了几次发现他都不在府中,谢绎仔细想了想,明白他是去搞他的权谋事业线了,没工夫理他,也就识趣地不再去找他了。
倒是奚尘,自从那次骑马事件后,倒是经常给他送信送东西,信中写一些无厘头没营养的话,送的东西呢,也都是些匕首、宝剑之类的武器。
谢绎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就吩咐人把他的东西收在一起,等回头有机会好好问问他是什么意思,再把东西还给他。
……
他在府里无所事事地待了大半个月,突然得知,岑起三日后就要出发前往边境,突厥那边蠢蠢欲动,需要人去前线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