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第1277章 往事
  “以后不要随便进入危险的地方，知道了吗？”
  莫灵在小胖子的脑袋上轻轻地弹了一下，认真地说道。
  小胖子的脸上还挂着清晰的泪痕，他乖乖地点了点头。
  “还有你们。”莫灵又对着小胖子身后的那群跟班重复道。
  不管是什么时代，都有熊孩子，眼前这群小朋友现在看上去十分“乖巧”，回去过了一阵子估计又会闹腾起来。
  “你真的不是怪物吗？”小胖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莫灵问道。
  “真的不是……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是因为遗物才变成这样的，我是人类。”莫灵无奈地回答道，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回答了。
  自从他做出解释，并将几位小朋友从庄园里拽出来后，这位小胖子就一直询问他同样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待在那间鬼屋里？”小胖子依旧满脸好奇。
  “这是我朋友曾经住过的地方，我回来看看而已。”
  “你朋友？这都几十年没人住了……你有这么老吗？”小胖子打量着莫灵的身子，怀疑地问道。
  “我很老了，我一百多年前就出生了。”莫灵也不想骗这些小孩子，无所谓地解释道。
  “一百多岁！？”小胖子张大了嘴巴：“深渊降临的时候，你也在吗？”
  “在，深渊正好降临在我的城市，当时逃跑的时候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听到莫灵的讲述，小胖子沉思了一会儿：“这么说，你也是黎明城人喽？”
  莫灵本想回答“不是”，但一想到又要继续和小胖子解释，就有些头晕，于是直接点了点头。
  “你能活这么久，也是因为遗物吧？”
  小胖子就像是个提问机器，不停地向莫灵抛出问题。
  面对这十万个为什么，莫灵也没办法，只能敷衍着回答。
  “嗯。”
  “你刚刚飞在天上也是因为遗物？”
  “嗯。”
  “你的遗物功能怎么这么多？”
  “嗯。”
  “你是不是有很多件遗物？”
  “嗯。”
  “那代价支付得过来吗？会不会……唔唔……”
  莫灵直接捂住了小胖子的嘴，那脸蛋肉乎乎的，手感还挺不错，莫灵又顺便捏了捏。
  “你爸妈过来没？”
  小胖子点了点头。
  刚刚把这群小朋友抓出来的时候，就让他们通知父母了。
  对付这群熊孩子，还是“叫家长”最合适……
  陆陆续续地，其他小朋友的家长都来了，在莫灵对他们说明了情况后，那些小朋友都被脸色铁青的家长抓走了，只剩下小胖子还留在这。
  在这等了大概一个小时，莫灵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再次向小胖子确认道。
  “你到底通知了没？不会骗我吧？”
  “没骗你，我真通知了。”小胖子着急地说道。
  “那你爸妈呢？”
  “他们可能，有点忙……最近好像都在加班。”
  莫灵正想让小胖子再通知一遍，就看到他突然站了起来，望向了远处。
  来了吗？
  莫灵顺着小胖子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了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
  小胖子直接向那位老人跑了过去，一边跑着，一边喊着“奶奶”。
  爸妈没来，反倒是行动不便的奶奶来了，莫灵感到有些奇怪，于是也跟了上去。
  来到老人跟前，小胖子已经扶住了奶奶。
  等莫灵走近后，老奶奶非常礼貌地道了个歉：“不好意思，人老了，腿脚不好，来得有些迟了。”
  她一边检查着小胖子有没有受伤，一边带着歉意地对着莫灵点了点头。
  虽然让一位老人动火不太好，但莫灵还是得把事情给讲清楚，于是他将老奶奶带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将小胖子带头冒险的“恶劣事迹”给详细地描述了出来。
  老奶奶认真地听着，看向孙子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许严厉。
  “我之所以没把他们都放回去，还特意把家长叫来，就只是想提醒家长加强教育，这不是多管闲事……那里面挺危险的，年久失修，很容易发生意外，希望您能理解。”
  “我明白。”老奶奶点了点头：“我回去会好好教育他的，他爸妈那里我也会多多嘱咐。”
  “这样就好，那我这也没什么事了，您带他回去吧……”
  但老奶奶似乎并没有立刻离去的意思，而是翻起了自己的布包。
  随后，她居然从那布包里掏出了一个方块。
  “你认识这个吗？”她举着方块，向莫灵问道，一边打量着莫灵的脑袋。
  莫灵愣了愣。
  “认识，我和这庄园的主人是朋友，这应该是她的东西。”
  听到莫灵的回答，老奶奶点了点头。
  “那就没错了，我这东西就是庄园里的人给我的。”
  “是一位小女孩给你的吗？”莫灵好奇地问道。
  “不，是一个女人。”老奶奶摸着方块，有些怀念地说道：“一个看起来很疯癫的女人……”
  “那时候，我还是没多大，可能就和我孙子差不多大，因为我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过那树上有个小女孩，所以我一直很害怕这个庄园，几乎每次都绕着走。”
  “但有一次，因为上学快要迟到了，我不得不从这条路走，那时候这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
  “那天是阴天，天上的乌云黑压压的，我走得很快，但是在经过庄园门口的时候，那扇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我从来没见过那庄园的大门打开过，里面黑漆漆的，我瞬间就被吓得不敢动了。”
  “然后，在我害怕得僵住的时候，那门里突然冲出来了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表情很扭曲，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她直接抓住了我的手，紧接着对我说……”
  “让我，带走她的女儿。”
  “她似乎很挣扎，刚说完那句话，她又说了一句……”
  “不能，不能带走，她很重要。”
  “那女人好像一直在与一个不存在的人争吵，争吵的话题是该不该让我带走她的女儿，她也一直抓着我的手，松了又紧，松了又紧……”
  “后来，她好像‘吵’完了，就把这个东西塞到了我的手里，说这是我帮她带走女儿的报酬。”
  “她说她女儿过得很苦，那是一种完全不正常的生活，她的良心过不去，她希望她的女儿和我一样，快快乐乐地活着，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她对我说了很多，那时的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我那时只想跑，完全听不进她的话。”
  “后来……那庄园里又出来了一个男人，应该是家里的男主人，对我道了个歉，然后把她给拉了进去。”
  “大门再次关上，我还惊魂未定，也没多想，立刻就逃离了这里……”
  第1278章 忽然老去
  老奶奶讲着过去的事情，就像是回到了那天。
  她的手微微地颤抖着，似乎那童年的恐惧一直留存在她的心里，直到孙子抓住她的手，她才从回忆中脱离出来。
  “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
  “应该是我朋友的母亲。”莫灵沉声答道。
  “她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吧？”
  “嗯。”
  “我猜也是……毕竟那个时代，疯了的人很多，我认识的一些人也疯了，他们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不太幸运。”老奶奶叹了口气：“唉，疯了倒是挺好，就不会难过了。”
  “那件事应该给您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吧？”
  “那倒没有，当时我是挺害怕的，后来我反倒有些内疚，也许她只是想找个人倾诉，她的世界没办法被别人理解，身边的人都只把她当作病人，所以她才要逃命似的远离那里，可她在逃的时候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拴住了她，她的逃跑也变成了‘让女儿离开’，所以才会对我说那些奇怪的话。”
  听着老奶奶的话，莫灵怔了怔。
  “您想多了，这倒不必内疚，她就是犯病了，臆想了一些不存在的事情。”
  “是吗？”
  “嗯。”
  “那我就放心了……”
  老奶奶长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方块塞进了莫灵手里。
  “我一直想找机会把这东西还给他们家，我看做工还蛮精致的，可能值不少钱，一直都没机会，正好，你与他们认识，就先还给你吧。”
  莫灵本想拒绝，但老奶奶已经将他的手推到了身前。
  “这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