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作者:
稚子小 更新:2025-10-13 10:42 字数:3236
“二爷,乖乖喝药行吗?”
任南酌挪动脑袋,视线落在他唇的位置。
楚栖年眨眨眼:“如果亲你嘴,等你好了,我可能要倒下了。”
大抵是任南酌真的清醒了一些,再次喂到嘴边的药全部喝了下去。
“真乖,烧还没退,被子盖着肚子就行了,晾一晾能退烧。”
楚栖年扬手掀开任南酌被子,只给他一个被角。
发烧中的任南酌冻得瑟瑟发抖。
楚栖年除了给他套上一条内裤,多余的衣服不给穿。
等小白回来,惊得狗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啊?”楚栖年正给任南酌翻身:“没有啊,晾一下有助于退烧。”
小白:
“没事,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楚栖年帮任南酌针灸,看到他上身一大片红疹,怪心疼的。
“也不知道这些药能不能起作用。”
小白卧在床上:
到了时间,楚栖年撤下针,又费劲吧啦给人翻回来。
这时有人敲门,楚栖年眉头一蹙,隔着门问:“谁?”
管家的声音从外边响起:“夫人,有一位自称是您哥哥的少爷找上门来,说有事求您。”
楚栖年给任南酌擦着手心,声音淡淡:“不见,让他走。”
管家又道:“撵过了,但是这人已经在门外站了有一个时辰。”
“那你让他继续站着吧。”
楚栖年眼神渐冷:“如果死外边了,记得扔远点。”
小白晃晃尾巴:
楚栖年耸耸肩:“管他是谁,对了,你给纪凛送药去,他哪里有事没事儿?”
小白尾巴耷拉下来:
“什么意思?”楚栖年不太敢去想,人刚救下来没多久,小少年还是逃不了一死。
小白:
楚栖年急切道:“有办法救吗?”
小白一句话,无疑是给聂询初下了死亡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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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日,楚栖年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看似悠闲自在,实际上一天至少三次药需要熬煮,给两人针灸更是多达六七次
照顾完任南酌,还都抽空去看一下副官还活着没。
被传染的第五天,副官病情达到最严重的那一刻。
不断呕吐,中药和喝下去的粥,全部吐出来只能干呕。
楚栖年束手无策,只能不断给他灌药。
忙活到半夜,楚栖年精疲力尽回卧室。
洗完澡换上睡衣出来时,发现任南酌竟然醒了。
“任南酌!”楚栖年光着脚跑过去。
他扑进任南酌怀里,熟悉的手掌顺着他后脑勺一下一下往下抚摸。
“你……瘦了。”任南酌声音沙哑。
楚栖年抱紧他,额头抵在男人颈窝。
“或许吧,我都不帅了。”
任南酌去勾他手指,指腹忽地触碰到什么,垂眸去看。
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双手的皮肉被烫伤后,只剩挑破水泡留下的伤痕。
“不疼了,别担心。”楚栖年小声说。
任南酌嘴唇动了动,楚栖年起身喂他喝水。
“副官暂时还活着,如果他能熬过今夜,明天就没事了。”
楚栖年又凑近,眉宇间浓浓的疲惫。
“任南酌,不论怎样,你不能有事,要不然……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以前,只是想急匆匆完成任务,现在……我想和你把这辈子过完。”
任南酌无声扣紧他的手指。
“是一辈子,你明白吗?”
楚栖年捧着男人的脸颊。
“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任南酌艰难说出一个字:“……好。”
楚栖年摘下口罩,这几日被捂的喘不上气。
也许这个时代,就是有一团经久不散的乌云笼罩在头顶,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
楚栖年微微仰起头,去吻任南酌。
男人背靠床头,反应慢两拍,没躲开。
只是贴在一起。
像是许久没能互换气味儿的动物,贴在一块,给对方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楚栖年伏在他肩膀。
“如果要传染,早就传染上了。”
搁在后腰的手臂收紧,楚栖年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往后退一点,再次去亲他。
嘴唇满是苦味儿,苦涩一下漫到心头。
他真怕,这是任南酌最后一次和自己说话。
在这个饥荒疫病肆虐的时代,相守太难。
任南酌说话很艰难,只能维持片刻清醒。
楚栖年侧身躺着,他们对视良久,直到任南酌再次昏睡。
楚栖年也快睡着时,听到一声极轻的敲门声。
靠近卧室门,门外管家道:“夫人,有一位自称纪凛的先生来找您,还带着一位病人。”
楚栖年愣了一秒,预感不妙。
“全叔,你先回房间,我这就出去。”
听到脚步声远去,楚栖年戴上棉布口罩急匆匆下楼去。
铁门外,纪凛站在车旁,看起来很狼狈,双目血红,下巴有一层泛青的胡茬。
第192章 专情军阀×腹黑小戏子(42)
“纪先生!”楚栖年接过钥匙想去开门。
纪凛往后退一步:“识砚,别出来。”
楚栖年看他状态不对,“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
他急匆匆打开门上的锁,走出去才看见,车里副驾驶坐着一个人。
是聂询初。
他瘦得不成人样,面色灰白,嘴唇青乌。
纪凛声音发颤:“我不知道该去找谁了,医院不收……我只能来求你。”
“不用说这些客气话,我会尽力帮你。”楚栖年短暂握了下纪凛小臂。
纪凛略长的额发散乱,眼神悲恸又无助,他打开车门,横抱出聂询初。
那小少年眼神涣散,楚栖年喊他好几声,他才缓慢地转过头。
聂询初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楚栖年抬手揉揉少年发顶,同时在心里问小白。
小白:
楚栖年目光和纪凛对视。
“纪先生,先进去,站这里不是办法。”
纪凛犹豫:“可是万一传染你和大帅……”
楚栖年眼神暗淡:“不会,任南酌已经被传染了。”
“对不起。”纪凛下意识道歉。
楚栖年轻叹:“和先生无关,走吧,外边日头大。”
楚栖年提前交代下去,让别墅里的丫环下人挪去后边院子。
等到前厅人清的差不多了,带纪凛他们上二楼。
“这间屋子是干净的,你先把聂询初放去床上,我去拿银针。”
楚栖年回到卧室,翻针的手指一顿。
小白:
他倒也不是那么不干脆的人。
“好,如果任南酌这次坚持不下来,那我也跟着离开,去下一个世界。”
只不过,有点舍不得。
楚栖年拿着针去找纪凛,按照小白的提示,让纪凛脱去聂询初上身所有衣服。
银针一一刺入相应的穴道,不一会儿,聂询初脸色好看许多。
纪凛如释重负:“识砚,没想到你会医术。”
楚栖年扬了下唇:“留洋的时候学过,不过我对中医更感兴趣一些。”
房间又陷入沉默,纪凛目光一直放在聂询初身上。
“识砚,给我一句实话吧。”
楚栖年长叹一声,“我治不了,即使是医院,也治不了,纪凛,多陪陪他。”
纪凛苦笑,眼圈渐红:“他说——把我当做哥哥。”
楚栖年:“但是,不太像,看你的眼神不太像。”
“我知道。”纪凛声音嘶哑:“在他拼命护下我,捡起那条手帕时,就已经看出来。”
楚栖年抿了抿唇,坦然说:
“纪凛,这件事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聂询初他已经时日不多了,你做什么决定,我也会尊重你。”
纪凛抬眼看向他:“你知道的是吗?”
楚栖年愣了下:“什么?”
纪凛目光直直望进他眼睛,不给楚栖年躲开的机会。
“你知道,我喜欢你。”
楚栖年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对不起,我前几天才知道。”
纪凛艰难扯动嘴角:“没事,本来也是我一厢情愿。”
“您是很好的人,但是我对任南酌的感情,不是短短几个月。”
楚栖年轻声说:“纪凛,会有那么个人,代替我的位置。”
纪凛想到什么,面容渐冷。
“任南酌,太强势,当初是因为你们的关系,才会导致你被家里的兄弟姐妹算计。”
楚栖年很不想在这里说这些。
他不想让聂询初听到,怕他很快醒过来。
“纪凛,对我好的人为什么会有错?”楚栖年很平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