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作者:把灯船      更新:2025-10-13 10:45      字数:3295
  因此您的王后必须倒台
  背弃我的究竟是否我的心
  只因我爱的不止一人
  真相就藏在那封信的字里行间
  可怜的凯瑟琳霍德华的命运封缄其中
  女孩离开之前,虔诚地亲吻了钟情的手背。她用普通话说了一遍感谢,又用藏语重复一遍。
  她离开时,钟情看着走上前的林姿寒,笑道:“姿寒,你看见了吗,她没有穿鞋。”
  “她要逃婚了,她要去国外,一个谁都找不到她的地方。我对她说,当然可以,这没有任何罪过。就是光着脚,也不会有人能追得上她。”
  林姿寒没有说话,视线落在钟情一张一合的嘴唇上。他的喉结轻轻一动。
  钟情毫无所觉,他转过身,手指重新覆上琴键,反复弹着两句旋律。
  “洛绒女士十四岁的时候生下哥哥,可十四岁的人还只是一个孩子,不会懂性和婚姻是什么。她或许是被引诱的,也或许是被强迫的,就算她是真心的……”
  琴声戛然而止,钟情背对林姿寒而坐。
  “只因我爱的不止一人,所以,姿寒就要审判我吗?”
  林姿寒知道这句话不仅是钟情在替洛绒草发问,也是在替他自己发问。
  他沉默着又上前一步,双腿几乎就要贴上钟情的后背。
  即使钟情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庄严,他依然还是想吻他。
  这个问题,林姿寒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是幼年时在羊皮圣经上惊鸿一瞥看到的句子此刻似乎成了答案——
  上帝说,岂不知我们要审判天使吗?
  “天使。”
  他终于开口,“请替我祷告吧。”
  钟情不知道他这是闹哪出,心想说不定他是被他方才那一番表演深深打动,大彻大悟后决定向她忏悔表达歉意呢?
  于是就很高兴地站起来,钻进狭小的祷告箱,还主动关上箱门。
  他敲了下箱壁:“信徒,开始你的忏悔吧。”
  林姿寒在祷告箱旁跪下,额头抵着箱壁,皱眉闭着眼,似乎处在一种巨大的痛苦中。
  “我有罪,神父。”他说。
  “我想上你。”
  “很想很想。”
  第58章
  钟情:“……”
  钟情:“不是我说你林姿寒,你自从回到草原后真的变得太狂野了。这种话是能对神父说的吗?”
  他越发觉得林姿寒是在戏弄他,想推开门出去。
  但是门像是被从外面堵住了,推不开。
  祷告箱里一片漆黑,这具身体本来在黑暗中视物能力就极差,钟情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几天他没少在林姿寒面前暗戳戳提庄严惹他生气,林姿寒这法外狂徒该不会是要杀他泄愤吧?
  惊慌之下他加大力气向门上撞去,但这一次那股堵在门后的力道却消失了。
  门被撞开,钟情因为惯性扑进门后人的怀里,一头扎进那人藏袍前襟上的皮毛中。
  林姿寒跪在他面前,抬起他的脸,格外虔诚地低头注视着他。
  钟情被他眼中的情愫看得心里一突,想要推开他,但那双环绕着自己的手臂坚固得如同牢笼,钟情挣脱不得,只得重新退回祷告箱里。
  他稳住心神:“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去,我会继续听你的忏悔。”
  用佯装出来的平静态度说完这句话后,钟情便要关上箱门。
  林姿寒伸手拦住。
  箱门被大力拉开,狭小的箱子里挤进一个高大的身体。
  剩余的空间被全部填充,钟情的视线被完全遮挡,眼前骤然一黑。
  门被关上了,钟情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受到身后的木板微微颤动,连带着他的心也开始怦怦直跳。
  与此同时,一个潮湿缠绵的吻抢夺了他的呼吸。
  在这样小的空间里,一丁点动作都会因大力的摩擦而升温。亲吻他的唇舌变得炽热,抚摸他双手变得滚烫,渐渐的,他的身体也开始升温,陌生的指尖滑过时,牵起一阵仿若沸腾的战栗。
  藏袍被扯开,随即又裹进另一件藏袍里。
  高温和缺氧让人糊涂,不辨你我,像是被人一口吞进肚子里,再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唇舌在搅动,是谁的身体在颤抖。
  风停了,教堂里一片寂静,连天窗下的纤尘都凝滞不动。
  只有角落里的祷告箱中不时传出敲在木板上的闷响。激烈的挣扎让箱壁不住晃动,渐渐的它安静下来,伴随着精疲力尽的警告和咒骂,过了一会儿,它又开始摇摆起来。
  咒骂声逐渐低下去,变成可怜的哀求。这哀求是破碎的,一句话说不完整,就被什么东西吞没,只残留几声近乎崩溃的呜咽。
  在这声声低泣中,有人在虔诚地忏悔。
  向他的神父忏悔自己落下的每一个吻,每一个次抚摸,每一道撞击。忏悔之后,便是更浓密的亲吻,更大力的抚摸,和更猛烈的撞击。
  年老的木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终于在某一个瞬间不堪重负,木门弹开,灌进来一丝寒气。
  钟情被这寒意吹得稍稍清醒了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在某只猛兽的肚子里。
  门缝露出一丝光亮——他在祷告箱里。
  黑暗之中这里是最私密的地方,光明之下这里又是最公开的所在。
  神像就矗立在正前方,低眉垂眼看着他的使者和他的信众。
  林姿寒还在一句句忏悔着,钟情只觉得他们在神明的目光中无所遁形。
  他突然间大力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握住箱壁边缘就要逃出去。
  可是两条腿完全没有力气,不等迈出门就跪倒下来。
  林姿寒一只手横在他腰间,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将人带回去。他凝视着那只搭在箱壁上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和骨节处都变成失血的白,像一颗颗玉做的圆珠。
  他舔吻着那颗颗玉珠,钟情终于无法忍受,抽回手,在林姿寒还要继续追来时,用这只湿漉漉的手扇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
  林姿寒眼睫轻轻一动,拦在钟情腰间的手轻轻用力,就将他按回原位。
  这一次钟情背对光明,身下是坚硬的木板,背后是依旧滚烫的怀抱。
  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感受到丝丝寒风时不时吹进来,强迫他保持清醒。
  越是清醒,就越明白——
  门没有关。
  神像还在注视着这场罪孽和忏悔同时发生的祷告。
  系统从小黑屋放出来的时候面带微笑,显然早已习惯这样的待遇。
  【菜精,你的计划好像不是很奏效诶。现在OOC机会用掉了,林姿寒也没被你气得失去理智找庄严决斗,他好像被所有怒气都发泄在你身上了耶。】
  【……对不起。】钟情喘着气,【我没想到林姿寒这个清教徒会是这么一个薛定谔的清教徒。说好的禁欲主义婚前不发生性行为呢?】
  他仍窝在祷告箱里,陷在柔软藏袍之中不想动弹,但林姿寒却神采奕奕,已经起身去神像前跪着祈祷。
  明明周围寒风阵阵,他却像是觉得很热一样,身上藏袍两只袖子都脱下来系在腰间。被汗水浸湿的单薄布衣贴着上半身肌肉,越发显得精壮,而藏在藏袍之下的下半身则越发显得魁梧,就像蜷伏的野兽。
  钟情在看到他耳边的耳坠时别过脸去。
  他现在看不得这个。
  对于刚才的记忆大都因为缺氧而不慎清晰,唯独对那粒红珊瑚印象深刻——在火热的狭小空间里,它是唯一冰凉的所在,时不时落在钟情脸上、胸口、腿间。
  每每触碰,都会情不自禁地一瑟。
  那粒珊瑚被刻成竹子的模样。
  藏族男子偏爱竹节形的耳坠,钟情不想去思考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深意。
  【看来这个位面是输定了。不过没事,我这几天吃斋念佛,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钱财乃身外之物,又何必在意呢。】
  系统念了句佛号,随即掏出一组数据开始上吊。
  钟情:【……】
  他无奈道:【统子,你先别急,我们还有机会。】
  系统凄惨一笑:【还有什么机会?还有三个月就要传送了。】
  钟情轻轻按了下隐隐作痛的肚子,笑问:【系统,你知道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
  林姿寒很少出去打猎了。
  他的精力全都发泄在帐篷里的床上。
  他在床上时变得很温柔,仍旧是一言一行都要忏悔一声。
  但逸散的模型粒子依然狂暴无比,钟情原本还担心这些粒子进入他的身体后会让他痛苦,没想到它们强硬地钻进来后,竟然和庄严的粒子融为一体。
  一个极致活跃,一个极致稳定,合二为一后变得矜持、羞涩起来,只在林姿寒靠近他的时候才轻轻颤抖。
  那是恰到好处的颤抖,让钟情每到这个时候就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无论多么有多么疲惫,只要林姿寒靠近他,他立刻就能在粒子的撩拨下再次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