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作者:可口腩      更新:2025-10-13 11:04      字数:3289
  “老朽啊,其实也不想大动干戈的,谁叫你们太放肆呢,呵呵呵……”
  “我要跟你拼了……不管你是什么怪物,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时渊序嘶哑地吼道,就像是喊破了嗓子似的孤狼,“是不是全世界的所有人的‘原罪’都是你规定的,是不是你从来不允许我们改命,是不是你一定要所有企图改变命运的人都死透,都死绝……”
  “哎哟,老朽不是都说了,不能泄露天机,老朽的秘密是不能被说出来的,你是想死的太早么?哈哈哈哈,维诺萨尔一定想不到,他费心守护的小东西,原来可以竟然是因为这样死的……哈哈哈!”
  时渊序视死如归似的,“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祂似乎很无奈却又很猖狂,“那好,老朽求之不得送你上路,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可以亲手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宇宙最大的bug!这是对老朽的亵渎,既然十重原罪都不能让你去死,那不如老朽亲自杀了你——”
  “你以为我想活?你以为我想苟活?你以为我只是凡人就不敢跟你拼命……”时渊序此时那下垂眼泛红,“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就活下来就要历经那么多痛苦,绝望,而我甚至连我在乎的人消失的原因都不能知道,我甚至,只是想要握住手里的一丝光,都要费劲所有力气……你以为这样的我是靠什么活到现在……你不懂……你不懂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人,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可惜,你只是个凡人,连神都制裁不了我,更不要说你,可怜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绒球。”
  祂虽然这么说,却像是被激怒了,“送你一程!”
  可霎那间,那鬼王直接爆裂成渣!
  时渊序回过神,那鬼王上横插着锋利的长镰,天边那头撕开了一角,此时在云端的安烬脸色狰狞而凶戾,唇角却是冷笑,“废物哥哥,我要献祭上千万活人命才能把祂关起来,而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一人对付得了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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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太炸裂了
  第164章
  鬼域那场血色婚礼后,满地尸骸,那之后,时渊序像是失去了神志。
  “时渊序,你冷静一点……这里没有人会死去,不会有人因你死去,不要自责了好吗……”
  “我和若钧都陪着你……”
  “渊序,看一眼妈好吗,这段时间哪里都别去,妈带你去参加寰宇星系的星际穿梭旅行,你不是以前一直想去吗?”
  “军队没让你去前线你开战舰几个意思?渎职!你给我去趟办公室,埃斯蒙德,把他拷起来……”
  “序,有什么为什么不可以跟我说?咱们不是哥们吗?……”
  “我哥他是出了什么事么……”
  “把他关进医院,他精神出了问题,他连睡觉都在抱着蜘蛛切,而且一天到晚都在神神叨叨什么,你们听到了,他一直在说要报仇要报仇,说谁抢了他最重要的人,他不杀掉他死不瞑目……”
  ……
  无数破碎的绝望的痛苦的难以言状的苦楚全部涌入到脑子里,原来人真的可以瞬间成为行尸走肉——
  直到眼眶悄无声息地落下一滴泪,泪水顺着硬挺的鼻翼在划过唇珠,再慢慢洇进了唇畔和舌尖。
  原来真正失去男人的那一刻,并不会有剧烈的悲伤,因为在那一刻心早已碎裂一地。
  原来有种悲伤比永远等不到大人更可怕。
  那就是他知道念念不忘终究不可能有回应——
  那拱门一样的魂器通往幽冥世界,顾名思义就是是所有破碎的魂魄的归途,比死亡还寂静,那是虚无。
  一旦跨入,几乎就与化为烟尘无异。
  他甚至不敢细想,为什么随意碾压众生的男人却选择了这么做,是男人站在拱门前终于餍足了么?是那句“不管如何,我勉强如愿”么?
  他究竟能如愿什么?他时渊序,就是一个把男人循环往复放在心里记恨的,毫不知廉耻、不懂感恩的人,他可以因为他的不告而别而否决掉他们俩之间的所有过往。
  “你要多少我都给你,你能不能回来找我,能不能重新出现,我用我的全部……”他撕扯着嗓子,在寂寂无人的夜就像是在呼唤一个注定不会有回应的人,可即便是那样,他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嘶吼着。
  可最后嘶哑的语气却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变成了破碎的哽咽声。
  脑海中最后的画面,还是湛衾墨高挺的身躯消匿在那扇没有归途的门之后,死之前对方还穿着一身鲜红的婚服,阖上狭长的眸,身上是审判官子弹的无数弹孔。
  噩梦的心悸终于变成现实,孤零零等待大人的小孩终于没能等到属于他的大人。
  ——却不是因为那男人冷清冷漠就此把他忘却。
  而是他们永远地阴阳相隔,再无重逢之日。
  原来人世间的悲喜终不能相通,哪怕被身边在乎他的人关心和安慰,他只要想到有什么永远都无法改变,只要想到自己最在乎的人永远消失在这世上,那一刻也只有万念俱灰!
  真是可笑啊?他什么时候如此软弱,如此不堪一击,也是,男人欠他的,屡次三番让他陷入孤身一人的绝望,他凭什么又要如此牵肠挂肚!
  可是一直以来的逞强和倔强又能装给谁看?
  时渊序……
  你到底装到最后,又能得到什么?
  “湛衾墨,你不是无所不能的么……”
  “既然如此,你什么时候来取我的命,我一直等你……”
  原来所谓的低头对他来说并不难,只要能换男人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可以把自己的脊骨打碎,脸皮也不要。
  如果他一早就向那个男人承认自己早已能接受对方的一切,如果他没有那可耻又可悲的自尊,如果他可以早一点低头做男人的伴侣,如果他可以悬崖勒马不破罐子破摔投奔神庭……对方是不是还不至于癫狂至此,是不是还不至于就这么消失?
  ——可是没有如果。
  湛衾墨前往的地方是虚无之境,那里是世界的尽头,永无止境的虚无和死亡。
  或许这便是那个男人为了保留最后一丝体面,义无反顾地奔向的终局,可再也没有回头之路。
  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是不是他们费尽心思用尽一切心血,终究只能落到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命运里早已把这一切定死个明明白白?可他什么都不想贪图,不过是乞求把这微弱的一丝光永远地抓牢在手里,他不敢贪婪也不敢奢求,可为什么连这个都做不到,连这个都不能有?
  到底失去了神志多久,到底疯癫了多久,时渊序自己也说不清,他只记得耳畔不停地有人在说,“时渊序你疯了”“求求你冷静……”“我们都很在乎你”……可无论如何也没有人能叫的住他,他就像是一个脱轨了的疯了的猎犬,到处寻找那个可憎的,没有形态的存在……“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只是忽然间他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激颤得他忽然打了个寒颤,浑浊的视线这才渐渐清醒,他发现自己被捆在十字架上,而面前有一个穿着得体白色长袍的金发男人,就这么狠狠地扼住他的下颌。
  “疯够了么?”
  “哥哥。”
  “你再这样我就不陪你了。”
  时渊序那笼罩着浓重雾气的下垂眼,就这么从失焦的状态渐渐挣脱,定睛看向了那揶揄和讥讽的碧蓝色眼睛,“……怎么是你。”
  “不过是来看你疯够了没有,幸好我把你绑在暗室里,没让你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到处咬人。”
  被捆、十字架、一头冰冷的水,还有恶毒讥讽的口吻,顿时激起了他浑身的逆鳞,原来的对付一只发疯的狼只需要用更强烈的恨意和恶意。
  如此竟然也能唤醒他为数不多的神志。
  时渊序神态忽然清明几分,只是他想到上一次失去湛衾墨的时候,自己也做了一个梦。
  “四舍五入,我们本就与秩序为敌,与秩序为敌的人,不配得到幸福,哥哥,你懂了吗?你应该感谢我,没有让你一直在愚蠢虚幻梦里睡一辈子……你的湛先生他很狡猾,为你粉饰了一个美好的梦境,你看不到你有多可悲,有多可笑,他可以做你背后的人为你铲除一切,可以永远做你的大人,可再好的梦,又可以做多久?这个扭曲的世界,才是真相本身!”
  ……
  “是不是这世上,什么都是算好的?”时渊序此时嘶哑地苦笑道,“普通人是不是如何挣扎都在你的预料之下?既然什么都逃不过秩序的制裁,那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该存在的人活了下去,就要被审判官屠戮。
  不该拥有的命运改变了,就要被秩序惩罚。
  ……
  联想起冷清冷漠的男人两次都义无反顾地消失在自己面前,那神态却不见以往的轻佻淡漠。。
  “嗯,那样我也许便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