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第107节
作者:松庭      更新:2025-10-13 11:04      字数:2674
  这下困意全没了,骊珠立刻睁开眼,慌忙要撑着身子往后退。
  被衾下的那双手轻而易举地将她跩回来。
  “……裴照野!你做什么!”
  骊珠掀开被子,瞧见的画面令她腾地一下,从头到尾地烧了起来。
  裴照野缓缓抬头。
  他没有笑,眉眼沉着一股郁色,更显英俊锐意,也令他看上去进攻性更强。
  他舔了舔泛着水光的唇。
  “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做侍奉公主的事。”
  “……谁要你侍奉了!”骊珠踢他的肩。
  然而刚踢一脚,就被他轻易攥住,放到唇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骊珠眼里顿时泛起泪花:“好痛!”
  痛?
  裴照野心说这算什么痛,还没有他在梦中见到她嫁给覃珣时万分之一的感受,受着吧。
  然而,覃敬马车里的对话浮现。
  裴照野又盯着她,忍不住想。
  覃家之势,与日俱增,明昭帝在时这些人尚有忌惮,倘若皇帝易主,上有恨她入骨的少帝太后,下有薛夫人这个一心霸占儿子的婆母。
  她身为覃家妇,该如何自处?
  怨怪化作了怜惜。
  一连串细密柔软的吻落在被咬过的地方,抚平了些微的痛。
  骊珠虽不知他为何突然咬她,又突然亲她,但也能感觉到他此刻爱意,心柔软了下来。
  “……你……你别舔了……”骊珠很想抽回脚,他却不允。
  “公主不喜欢?”
  “当然不喜欢!”
  “是吗?”他一手托着骊珠的脚踝,另一手抽出,翻过手来细细端详一线银丝,“我怎么觉得,公主还挺喜欢的?”
  在骊珠的羞愤注视下,他起身抓起榻边水壶,漱了漱口,又钻回了被衾内。
  水深而火热。
  骊珠呆呆望着帐顶,目光涣散,气息凌乱,脑子一片空白。
  “公主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好胜心强,这种事上亦是不甘落后。
  骊珠湿漉漉的眼朝他舌上瞥去。
  想到方才那种能让她活来死去的滋味,骊珠侧过身团成一团,呜咽道:
  “……下次,可不可以不要戴着这个?”
  舌尖银环抵了抵腮。
  为什么不?
  她刚才明明都难耐得要咬手背才能止住声音了。
  但听到还允许他有下次,裴照野决定见好就收,笑吟吟嗯了声,便将软得快要融化的骊珠拥进怀里。
  如此又浅眠了一刻,帐外的动静越来越杂。
  玄英算着时间,今日就要拔营出发,差不多该去叫公主起身。
  她站在门外,等骊珠唤她,方才入内,然后就见到了穿着一身寝衣,在衣架子前穿衣服的裴照野。
  他扫了一眼玄英和身后女婢们的洗漱用具,他道:
  “你们侍奉公主就行,不必管我,我自回帐梳洗。”
  “玄英姐姐!”女婢们慌忙扶住了腿软的女官。
  一阵混乱之后。
  女婢们退下,帐内只剩骊珠和玄英二人,玄英连长君都没放进来。
  “……公主应当提前跟我说一声,今日真是吓到我了。”
  骊珠坐在镜子前,由着玄英给她梳头,脸颊还有些燥热。
  她透过镜子端详玄英的神色。
  “你生气了吗?玄英,他对我很好,这世间,我与谁在一起,都不会比跟他在一起更快乐了。”
  “若是以前,我定会将此事禀告陛下,请求陛下狠狠责罚这个登徒子——”
  玄英这句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她是先皇后宓姜的女官,少年时看着骊珠出生,长大,从一个婴孩长成如今的娉婷少女。
  她在心底将骊珠视为妹妹,也视为女儿。
  突然见到她尚未成婚,便与男子同榻共枕,冲击不可谓不大。
  “但是,公主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如何行事,相信公主自有判断。”
  玄英这么说,倒让骊珠有些意外。
  “我怎么不一样了?”
  玄英微笑:
  “公主从前虽然身份尊贵,但仍然是女子,养面首会被世人非议,驸马纳妾却被礼法允许。而现在,军国大事俱在公主肩上,寻常的礼法、贞洁……那些算什么?自然不在公主考量之中。”
  她给骊珠颈间挂上一串沉甸甸的组玉佩。
  玄英看着镜中面容,突然想到了先皇后宓姜。
  当世不会有任何美人能比得上宓姜之美。
  她在时,独霸帝王宠爱,她走后,明昭帝空置后宫,不再选秀,更不召幸其他妃嫔。
  可如此盛宠,宓姜最后仍然病故,明昭帝也仍然不得不娶覃皇后。
  有此前车之鉴,玄英的心态大不一样。
  玄英垂下眼眸:
  “莫说裴将军一人,真要是时局艰难,需要其他支持,公主大可以一边稳住裴将军,一边与其他才俊周旋……”
  “玄英,以前覃珣想牵我的手,你都要在旁斥责于礼不合的!”
  迎上骊珠大为震撼的目光,玄英微笑道:
  “公主过得幸福,才是最大的礼。”
  -
  天光大亮,红叶寨众人在营地用过早膳后,兵分两路。
  经过几日思量,有三成山匪决定返回红叶寨。
  裴照野让仇二率领他们返程,再回去告知据守寨中的弟兄,要是他们愿意从戎,亦可离寨前往雁山。
  至于余下的弟兄们……
  “这几日营中流言纷纷,出发之前,我丑话说在前头。”
  裴照野站在营中一木台上,声音刚好能叫台下众人听见。
  “今日启程,红叶寨就不再是流寇匪贼,而是清河公主亲自设立的红叶军,诸位都是军籍在身的军士,战事以外,杀人者死,伤人者刑,盗窃者以赃定罪,谨遵军法,绝不容私——有异议者,现在还可畅所欲言。”
  众人一阵低声议论。
  有人疑惑询问:“山主……哦不对,将军,那咱们效忠的到底是公主,还是宫里的皇帝啊?”
  他道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众人瞩目之下,裴照野看了眼公主营帐的方向,道:
  “这种蠢问题也拿出来问,你昏了头吗?清河公主是陛下独女,没有陛下应允,公主岂敢擅自行事?”
  “公主是离我们最近的朝廷,今后平定内乱,外攘蛮夷,效忠公主就是效忠朝廷。”
  众人恍然。
  顾秉安站在第一排,与裴照野对视一眼后,高声呼道:
  “将军英明神武!公主千秋无期!”
  众人齐颂:
  “将军英明神武!公主千秋无期!”
  公主营帐内,骊珠手中饱沾浓墨的笔也落下最后一划。
  硕大的赤色绸缎上,题着一个笔力遒劲的“裴”字。
  为了写这个字,骊珠还拿树枝在地上练了好一会儿,才郑重落笔,写完左右端详了好一会儿,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今后,这就是红叶军的军中帅旗了。
  寒风呼啸,旗帜招展。
  覃戎和郭夫人站在城楼上,看着红叶军浩浩荡荡,拔营往绛州方向而去。
  想到当日与裴照野交战时的惊险,覃戎心有戚戚。
  这行人一去,要是运气不好,绛州的那些反贼自会让他们有去无回,要是运气好……
  恐怕与纵虎归山无异。
  覃戎这头心情沉重,骊珠的马车内却气氛轻松。
  一入绛州地界,她便派人去驿站取来了这几日伊陵送来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