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作者:
梦元九 更新:2025-10-13 11:20 字数:3297
系统贴心回复:“四年前,被谢知珩处死的礼部郎中苏潜之女,她为父申冤,而上京城。”
“苏潜?这名字好耳熟。”
不过,屈成霖面见的官员太多,三省宰相与六部尚书侍郎都没认全,怎会记得区区五品官。
而东宫内,百花仍开,喜迎春意的浸润。
谢知珩打量艳阳宫那边人送来的书信:“苏潜,钟仪大夫苏郎中,许久不曾听到此名了。”
李公公伫立一旁,为谢知珩烧尽此纸,问:“可需我替殿下……”
话未尽,李公公横手立在脖前,重重一划,眸眼低压,闪过恶狠意。
“不用,去查查。”
谢知珩摊开奏折,继续批阅中。
仲春无事,有了谢知珩的帮扶,晏城无需为日后除班授职,在官场往来中耗费太多时间。
此刻,他正用银叉,叉春果吃。
春果略酸涩,为压下那酸涩感,庖子有用糖腌渍。也有贵人爱食用,庖子便以盐、酸等料激发其味道,放于唇齿中,倒是生津得很。
晏城坐于里间,正是悠闲一刻,便听外头谢知珩不掩饰的声音。
这般私密的谈话,谢知珩似乎并不在意,不在意全被晏城听了去。
叉了块春果进腹,额间碎发逼得眼睫低垂,晏城想了许久,才勉强回想起这耳熟的名字。
也怪不得他,晏城对原著的了解,多来源于新年间家中姐妹的吐槽,也未曾看过几眼。
别人穿书要么有系统,要么就是看过原文,甚至因为同名同姓同性别,某些人还全文背诵过。
晏城手撑脑袋,他着实想不起,那书中是否有个跟他同名的配角,原身在书中也没名字。
穿书没金手指,老感觉哪里怪怪的。
正巧,眼尖的宫人察觉到晏城手边的糕点空了,便从小厨房里取了几碟,又沏了壶奶茶。
低劣的茶叶苦涩,昂贵的茶叶清甜。
可晏城没那喝茶的习惯,便照着脑海记忆,茶、奶与糖,熬煮了壶奶茶。
“嗯!”
不愧是百银一两的贡茶,混入牛奶中,就是好喝。
有喝有吃的,晏城舒适地趴在桌上,戳玩织女坊绣来的玩偶,让他打发时间玩。
也不算没有金手指,书内最大反派,最有权势的人就在身旁。
人已穿书了,原书的剧情也不用留恋。晏城自个居于京城最高者身旁,站于朝野之中,每刻的细微举止,都可能推动剧情有大的变化。
但,主角为父洗冤屈的主线,该是不会变的。
不过,苏潜是怎么获罪下狱的?
晏城非常好奇,因为谢知珩不像个昏庸的,乱杀忠臣的太子。
有困惑便问,晏城走出屏风,抚起珠帘,看向谢知珩,问:“苏郎中为何下狱?”
“?”谢知珩不解地仰起头,偏看向他,与晏城对视。
那双清澈透亮的桃花眸里,是林间溪泉,翩翩桃花瓣跌落,溶于水却不染纤纤细尘。
而深游于宦海中的官员,眸眼里的湖水过于平静,连点点涟漪的泛起,都显得无比珍贵,都无比恐怖。
谢知珩指尖挑起绕在晏城细腰肢处的腰带,轻轻一扯,对方便顺着力走过来,贴着谢知珩的手臂而站稳。
“想知道?”谢知珩垂眸,腰带的一段吻了下他唇间。
“嗯,想知道。”
晏城弯下半身,过长的青丝于他肩膀处垂落,如飞泻而来的浓墨银河,也似抓不住着的柔顺丝绸,扇动着谢知珩眼睫,轻颤不已。
腰带的正红似不固色般,谢知珩只轻轻一吻一抿,这方樱色薄唇就艳得夺目。
谢知珩轻笑出声,凤眸全睁开,高仰起下颌,与晏城直视:“并不复杂,苏大夫只是站错地方而已。”
站错地方,圣前失仪?
苏潜身为礼部官员,对宫中礼仪的了解不逊于他人,只失仪二次,无法取信晏城。
“殿下想要什么?”
晏城贴得更近,隔着腰带的那块布,唇瓣在不经意间贴了会儿,又因谢知珩细微的笑声,他默默移开些许。
谢知珩:“你能给孤的东西,可不多哦。”
“不过,你这般关注苏郎中,可是看上了?”
“?”晏城脑子里的不解,都要化为问好探出头来,关键时候,怎么瞎吃醋!
晏城连忙反驳,举起四根手指:“我不是,我没有,可别冤枉我!他都比我大两轮,坟头草都高了好几丈,别乱吃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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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好酸。”
春果的酸涩未被奶茶的甜覆盖,它直冲冲逼向谢知珩,连齿间也被激着颤动。
过于亲密的越线,每一寸的侵占,都让谢知珩清晰认知到,他的后退。
腰带已散开,红色衣袍层层叠叠,似春日撒落的余晖,覆于青色之上。
一岭挤一岭,峰顶的青绿覆上大片的红,似绽开的杜鹃,混着储君一声又一声的呜咽。不凄婉,只有气息的沉重,让谢知珩背抵靠椅,没法动弹。
很破碎,每一句都暗藏谢知珩死死压下的愤怒,与泛滥的津液,全葬送在晏城肩膀上的衣袍。
青山总搭着绿水,可晏城无法立即变幻出绿水来,东宫引来的虽是活水,也只是不远山间的甜泉,当不得绿水之名。
“!”
谢知珩咬牙抓握晏城手腕,散不尽的春果酸涩,使得他牙根颤颤,身体蜷缩,被晏城揽在怀里。
绿水不太清澈,它过于浓浊,初似蛛网黏在指中,后又流淌于瘫软在扶手上的衣摆里。
丝丝缕缕,搭成了绿水青山这一词。
春来万物暖,角落的炭盆噼里啪啦溅开,星红的火点隐没于湿帕中,整个屋子都裹上春的暖意来。
受梦魇折磨,谢知珩已许久不敢入睡,往往都是力竭后的短暂休息,让他从中偷取些许生机。
欢愉涌上眉眼,连带晏城那双始终清澈的桃花眸,也被泛上情色的粉艳,眼尾烧红,跟随他发丝,缠在谢知珩指腹。
沉重的困倦,与发丝的花香,渗透进谢知珩梦境里。
晏城仍未有困意,他与夙兴夜寐的谢知珩不同,晨时是日上三竿才醒,用的是早午膳。
东宫庖子本一心伺候太子,谢知珩体谅他,特意改了午膳的时辰,强行创造共用午膳的场景。
为表贴心,晏城:“其实不用,厨房别忘做我的就可。”
“无需如此,孤也常常忘用膳食。”
嗯……
晏城摸挠耳后,陷入睡眠的谢知珩极其不安,仍捏他衣角,指腹或摩挲暗纹,或揉团在掌心。
紧皱的眉眼锋利,不改他高位者的极贵,只晏城抹平时,他才散开些许,梦魇似被春意侵蚀,惹落一袭温柔。
“你倒有些不像,书里的大反派。”
他声音极低,几是贴着谢知珩耳畔道,细碎念叨自己了解的所有。
与太子同居住的这些时日里,晏城算是认识到太子,对这王朝的把控度。
遍布整个皇宫的眼线,无论明处的羽林卫与兵马司,或御史台,还是私底的暗卫,都源源不断告知太子,这座皇城的所有。
晏城耗费精力,在宴会上探求来的猜测,都不及听宫人小声探讨的话语。
而且李公公奉上的原身户籍,调查得来的信息,都在表明,谢知珩对他的了解,远高于他。
也难怪,谢知珩当时一眼便瞧出他非原身。他与原身的性格,实在非同一条路上的人。
“不累吗?”
伸手戳了戳微有消瘦的脸颊,颊边软肉不多,也不是果冻玩偶,无法让晏城戳着耍玩。
晏城弯下半身,贴着谢知珩极近,连呼吸的热都能感知到,他轻声说:“你不累吗?大反派。”
“我的孩儿,这瞧着位高又冰冷的龙椅,我知你坐上那日时,便极其累。”
天后的声音温柔,似把无法割断人脖颈的凌迟刀,在谢知珩身上,刮落一块又一块的情绪。
谢知珩咬着指尖,即使有那抹温热在,他眉头仍旧紧锁,融入山根里,被散落的碎发缠绕。
数不清的乌黑蛛丝,蒙住他拔腿往前的眸眼,也是困住他的牢笼,从望不到尽头的银色长河。
长河是透着月华的银,却充斥烦躁血腥的乌黑,却又不固色,谢知珩每次触碰,指腹都被迫抹上些许黑液。
不甚干净,却无名的让谢知珩想起,晏城吐溅到他衣角的毒血。
液体乌黑,抹匀在唇角,另有一番风情在。
正是想时,于万千的黑线中,谢知珩发现有几道丝线,被长河与月华浸透足,跌落指尖不褪色,而是亲昵地缠绕他。
“……不累吗?大反派。”
谢知珩抬眸,天际不见光色,无端涌来晏城的话语,让他呆愣原地,任由每条乌线将他包裹。
除去天外来的声音,耳旁天后的话始终不断,几乎要刻入谢知珩耳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