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更新:2025-10-13 11:32      字数:4079
  温允朝着她,双方四目相对,一时安静。
  脚下扎了根,抬不起来了,赵时余本欲出去,可动作不听使唤,脑抽地伸手打开花洒,开口就是理所应当的一句:行了,快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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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又周末了,开心~
  第52章 chapter 052 你是想我的
  这家酒店的浴室还算宽敞, 淋浴做了隔断,洗漱台和洗澡的地方隔着一米多远。
  温允站洗漱台那里,愈发沉默。喷洒的热水淋玻璃上, 很快打湿一片, 流到地上, 也湿哒哒的。
  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讲的什么胡话, 为时已晚了, 赵时余定在那儿,一动不动, 保持着手持花洒的姿势, 水溅身上了都不躲。
  那个洗吗?登时想要挽回两下,却饶不出个所以然,一股热意直冲头顶,人更懵了。
  温允抬抬眼,当作没听到她说的, 及时转个弯,接道:你先洗还是我先?
  赵时余如蒙大赦, 立马回:你先,我我灵光一闪,指着洗漱台张嘴又来,我和你换, 你洗,我在这儿刷牙,漱漱口。
  
  玻璃隔断是透明的, 站旁边扫一下就能将里边看得清清楚楚,一览无余,基本等同于当她面洗了。
  赵时余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 言罢,将花洒挂回去,试试水温:水热了,温度合适。
  转头又到洗漱台,拿起一次性牙膏牙刷拆封,比手指还小的牙膏难挤得要命,挤了几下才勉强挤出来,二话不说再把牙刷塞嘴里,无比赤诚地以行动表示,让温允先,自己随后。
  温允双唇翕动,拿二货没办法,无声半晌,只能明着说:你不出去我怎么洗,难不成我们一起?
  听到一起俩字,赵时余的死脑筋轰然炸开,慢半拍终于发觉哪儿不对劲,咬着牙刷睁圆眼睛,直勾勾盯着,举起手澄清:不是不是,不一起,我出去,到外边刷。
  说着,麻利就迈步就撤,出去还将门带上,连滚带爬乖乖到床边坐着等。
  酒店房间的浴室和床挨得近,用的也是玻璃隔开,不过是磨砂的,虽然阻挡效果很差,但有比没有强,起码不是当面脱光了洗,多少也算是隔着了点。
  赵时余正襟危坐,出去了背挺得比军训站军姿还直,刷牙都是机械地动着,当一会儿后耳畔传来玻璃门关上的声音,还有热水停顿了几下,她后背更僵硬了,目不斜视,瞥都不敢乱瞥一下。
  热水有一丢丢急,细细沙沙的,听久了煎熬,那声儿悄然间化作细脚伶仃的蜘蛛,顺着呼吸的起伏往胸口处爬,听得赵时余心惊肉跳,一阵一阵的。她捏紧身下的床单,无意识揉了揉,越听,心上的紧涩感就越重,砰砰的。
  又不是没一起洗过澡,而且在家时她们住一屋,也是差不多的,隔着一道阻隔洗,当时没觉着这样有什么异常,眼下反而不自在起来了。
  赵时余咬咬牙刷,嘴里全是牙膏沫子的味,劣质又冲人,隐隐还有股灼烧的感觉,辣的。
  沫子越刷越多,没多久就快包不住了,不能进厕所漱口,更不能吞进去,赵时余迟钝地找垃圾桶,左瞧右看,抬手接下巴那里,在房间中晃悠大半圈才找到垃圾桶竟然就在跟前的电视柜下面,赶紧对着垃圾桶吐沫子。
  由于转来转去地找东西,顾不了那么多,待吐完再抬头,视线无心扫过玻璃墙,对面朦胧有致的身形印入眼帘,不知是这家的磨砂玻璃材质差,还是赵时余眼神太好,温允这时洗完出来了,正在擦水,玻璃的遮挡等同于无。
  仿若挨了一棒子,赵时余愣住了,卡壳了转不动,一会儿眼见温允擦完水要穿衣服了,她才连忙侧头,飞快转向另一边。
  温允包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赵时余垂着眼,低下去,掀都不再掀一下,装模作样背对着在电视机面前捣鼓遥控器,直到温允喊她,她才回应。
  该你了。温允说,晃晃手上的吹风机,吹风机我拿出来了,在外面吹,你洗快些,很晚了。
  赵时余别扭哦了下,一张口牙膏沫子又要掉出来,她赶紧捂住嘴巴朝浴室冲,啪地关上门,打开水龙头接两捧水漱口。动作急昏头了,还险些将自己呛到,趴在洗漱台上又剧烈咳了两声。
  浴室里热乎乎的,潮湿混着浴液的气味,很闷。
  赵时余三下五除二刷完牙,脱衣服就跨进隔断淋浴间,对着水冲,冲透了从上到下开抹,快得跟有狗在后头撵一般。
  洗完澡准备穿衣服了,才发现进来得太慌张,根本没拿换洗的衣物,都还放在外面床上。
  没法儿,只能硬着头皮叫温允给自己送。浴巾被温允拿去包头发了,这下没得用,毛巾太短遮上不遮下,挡下不挡上,两害相较取其轻,因此等温允拿过来了,把浴巾围腰下那一段,用胳膊挡着上边。
  温允比她更先别开脸,递东西进来,不看她。
  接着。半天不见这人伸手,温允催促。
  赵时余这才接东西,拿进去赶紧换。
  出来吹风机放电视柜上,温允不帮她吹,她假装忙碌地转了两圈,晃悠一下,之后跟着吹干头发,上床。
  关灯,窗帘忘合拢了,谁也没再起身去拉上。
  大抵是分别导致的,在家时赵时余恨不得成天黏温允身上,脸皮比城墙厚,今晚却无比安分,躺在温允身边动也不敢动一下,堪比直溜的木头。
  这会儿倒是纯情起来了。
  过了不知多久,也不知道是哪方先有所动作,两个人的手才牵在一块儿,头顶的天花板是白的,昏暗中也能看清。
  赵时余率先吭声,说了些有的没的,譬如新学期上课如何,譬如哪天家里给她打电话了,再譬如她将温允中学时送她的长耳朵兔子挂新的斜挎包上,每天上课走哪儿都带着。
  家婆他们给你打电话没?赵时余问。
  温允回答:打了,打了两次。
  比跟我打次数还多,我就一次。
  也问你了。
  嗯嗯,他们也找我问你的,但是有的事我不是很了解,不晓得怎么讲。
  什么事?
  你适不适应,过得好不好。
  适应,好。让他们别担心。
  那我下次再说。
  没见面前酝酿了一大堆,赵时余分明想好了该说什么的,可现在躺在这里,那些想好的问题死活一个都问不出来,堵在喉咙里,牵着的手反而更用力了,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
  躺外面了也闷,身上暖的,甚至有些热。
  聊着聊着就扯远了,心思不在这上面了,飘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
  温允的手是软的,她侧躺着,讲话时若有若无的气息落到赵时余脸上,似有什么拂过,赵时余颤了颤,不避开,反而靠近些,喜欢这种感觉。
  装矜持装不了太久,没一会儿还是又露馅了,什么分别的生疏、很久不见的别扭,全都被抛开了。
  赵时余沉不住气,不多时将手搭在温允腰上,温允没意见,又把腿也搭上去,还是没意见,往后收收,接着立即转身就抱上去,抱着听温允聊。
  这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不知收敛,小声说:我想你。
  温允嗯声:知道。
  赵时余感慨,都有点后悔报中医大了:怎么隔那么远呢,唉。
  温允对她们学校很了解:你们学校好像等三年左右,部分专业就会转到和平街。
  不是很清楚,佟佳和她们讲,不同专业不一样,我们应该是一年,但也不一定,得看下学期学校那边怎么安排。
  那快了,一年总比三年短。
  对赵时余来说一年也长,几十公里路太长了,长到看不到尽头,她巴不得时光飞逝,明天一睁眼就是大二,可惜不能,做梦也来不了那么快。
  靠在温允身上躺着才有两分惬意的真实感,分开的孤单得以被慰藉,赵时余怀念她们的腻腻歪歪,扭来扭去地搂着温允。
  光是搂着还不够,还挨上去倒温允颈侧磨一磨,出来没带睡裙,都带的日常的衣服,上衣加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