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眠 第9节
作者:翟宝      更新:2025-10-13 11:38      字数:3218
  果园的窝棚里,有修剪果树的工具。
  我很快就跑到松妖面前。
  她痴痴的看着我旁边的伯伯,说:“既然你来送死,今天我就成全你,你的滋味,可比他们好多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挥舞起身上的丝带,一股好闻的松香传进我的鼻子里。
  旁边的伯伯一阵呆滞,拿起镰刀就向我砍来。
  他现在双眼通红,眼角流下血泪,牙越来越长,身上逐渐变得干枯。
  他的镰刀从我耳边划过,几缕发丝从空中飘落。
  我深知松妖才是我的对手,眼前的伯伯只是被他控制罢了。
  我将示指中指伸直,环指小指弯曲,拇指搭于环指第二节上,掐了一个法诀:“天元太一,斩妖除邪!”
  一道金光从我指尖发出,击中对面的松妖。
  她发出一声尖叫,捂着受伤的部位,她没想到我一个女孩儿竟然会这些东西,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她身上发出无数闪着荧光的松针射向我,我虽然尽力闪躲,还是被她打中几根。松针扎进我的身体,我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流进松针里,在空中形成几条血线,被她吃进嘴里。
  我双指并拢,拔下身上的松针。
  又一道金光打向她。
  她的两条胳膊变成松树枝,远远向我抓来。
  我在地上打个滚,堪堪躲过。
  我将双指按在雨毫石上,借用它的力量。随后手立于面前,闭上双眼,默念着咒语。
  松妖的两根双手抓向我,干枯的松枝在碰到我身体的一瞬间就被炸开。
  我用手指向松妖,一道红光瞬间击中她的身体。
  她发出一阵钻心疼的吼叫,两根干枯的手臂将旁边的伯伯举在空中,树枝顺着他皮肤钻进身体里,汲取他体内的养分。
  那个伯伯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从身体中间一寸一寸裂开,蔓延至四肢头颅,在空中碎成无数脱水肉块,掉在地上!
  吸收了他的能量,松妖的妖气更浓,她的松枝手臂从两侧向我袭来,要把我抓进手心里。
  我立刻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咒语,一阵古老的低吟从我口中发出,音波将她的双臂震碎,她流下红色血液。
  我眼前的景象顿时一变。
  我又中了她的迷幻术。
  但她现在确实被我打伤了。
  她的双臂从肩膀处断了,血液止不住的流。她发出阵阵痛苦的叫声,双腿化作树根,接着从腿到头慢慢变回松树。
  只是这棵松树有两根粗大的树杈掉在地上。
  我转头看向那个伯伯,他四肢和头变为五片复叶,头顶一株翠绿花,分明是一颗老参!
  他见松妖已经元气大伤,立刻钻进土里,向林子深处跑了。
  我呆在原地,完全没想到那伯伯居然也是妖。
  松妖已经被打回原形,不能再为非作歹了。
  那个疯癫的男人踉跄着跑到我的面前,跪在地上眼泪横流的道谢。
  现在他摆脱了松妖的控制,精神也恢复正常。
  毛毛和张松的声音从后面着急大喊:“小妹!”
  张松提着斧子就冲了过来,挡在我面前。毛毛跑的稍微慢一些,也护在我前面。
  “你俩别紧张,他现在已经好了。”
  张松和毛毛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紧紧盯着他。
  经过我一阵解释他们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张松这才放下手中斧头。
  “都是这松树搞的鬼!”张松走到松树前,挥着斧子就砍向树根。
  那松树一阵摇晃,被砍的地方流出红色液体。
  要说张松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使知道这棵松树是妖也丝毫不怕。
  我见张松要砍倒这棵松树,知道不可妄造杀孽,忙劝他:“行了,别砍了,希望她能好自为之吧,不然今天我们放过她,老天也不能容她。”
  我这话是有依据的,所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一切都有迹可循。
  张松听了我的话,收起斧子,说道:“便宜她了。”
  我们将旁边的男人搭到山路上,男人拨开脏乱的头发仰头看着太阳。
  他怀念了一会,讲起来他的遭遇:
  他姓刘,就是小梁后的人,是一个光棍。
  冬天的时候,大雪过后,他本想来松林里套兔子。
  就是跟着兔子的脚印,在它们经常走的路上下一个兔子套,每天溜一遍,经常可以抓住兔子。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来林子里溜兔子,走着走着就闻到一股松香,然后就看到一个女人蹲在地上。
  他以为是村里的人,就上前打招呼,谁料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陌生面孔。
  那女人生的貌美肤白,一双勾魂的眼睛瞬间就让他沉沦。
  女人似乎脚崴了,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这光棍蠢蠢欲动。
  他色迷心窍,邀请女人到他家。
  “你背我。”女人声音妩媚,每个字都勾着他的耳朵。
  他忙不迭的背着女人回了家。
  白天那女子还算正常,谁知晚上他起来去厕所时,看见自家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一棵的松树!
  那松树长得格外妖娆,就像一个翩翩起舞的女子。
  就在他呆愣间,那松树真变成了白天的美女,笑着向他走来。
  他知道这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可想跑已经来不及。
  那女人身上发出一股幽香,他脑袋一阵迷糊,身体就不受控制的任由她摆布。
  这半年来,他在村里人眼中变成了疯子,每天都在用自己的血供养着那棵松妖。
  听他讲完,张松说:“谁让你贪便宜。”
  他现在也是后悔不已,所幸今天遇到我们,得了机会逃脱,不然就会慢慢被那松妖吸成人干儿!
  没有再和他说话,我们三个顺着大路往家走。大路要比山路远很多,但毛毛不想再走山路,我们只好走大路。
  这条大路直通从我们村到小岗子的那条大马路,从北面与之形成一个三岔路口,交汇处的南面就是牛家湾的那条河道,类似于倒着的“卞”字,牛家湾就是“卞”字头上那个点。
  我们各自回了家,本来想着今天肯定很好玩,全被那松妖搅乱了。
  第15章
  要说这些事发生在一般人身上,不说留下终生阴影,没个几年肯定难以忘记。
  我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已经变的见怪不怪,刚在家老实没几天,又闲不住了。
  可爷爷不让我出门,他怕我再出危险。
  正好今天爷爷去下沟串门,让我自己在家看家。我正琢磨着和毛毛去哪玩,街上传来一阵喊声,听不太清。
  我悄悄将门打开一个缝,探出脑袋东张西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不一会就看见一群人慌慌张张的跑过去了。
  我立刻将门锁好,把钥匙放在墙上,用石头压住。
  说来也真荒唐,鬼怪我都不怎么怕,却怕村里的人。
  我不敢跟的太近,只能在后面慢慢走。
  出了村口,看前面人的去向,应该是西沟方向,可去西沟为什么要走大路呢?我有些纳闷,只好继续跟着。
  他们并没有去西沟,而是从春河桥头下去了。
  我也走到桥头,向下看去。一群人围在岸边,中间躺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的身体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姿势,左腿已经断了,甚至能看到断裂的白骨露在外面,上肢也出现不自然的弯曲,浑身青紫色,眼睛灰白,由于此时她是躺在岸边,双眼正直直地看着天上。
  她早就死了。
  这个人我认识,是王浩他妈。
  王浩比我小几岁,平时放学回家偶尔能看见。其实一个村子的孩子,虽然都躲着我,但我也基本都认识。
  但王浩他妈叫什么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我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准备去找毛毛。
  走在春河桥上,我感到桥上有一股怨气,虽然不明显,但我现在的感觉绝对不会出错。
  我看向桥北的护栏,那股怨气正在那里凝聚。
  我匆匆走过春河桥,不愿招惹是非。
  到了毛毛家,陈阿姨热情的招待我,又是拿瓜子又是拿水果的。我对陈阿姨的感官很好,因为从她身上我看到了我妈妈的影子。
  我问了一嘴,才知道毛毛去了西北山,他姑姑前两天生日,他还在那没回来。
  西北山离得也不远,但他既然是去给姑姑过生日,我也不好去找他。
  我出了毛毛家,就往下沟走。
  可有个问题就是爷爷让我看家,如今我偷偷溜了出来,要是在下沟碰到他就惨了,所以我要尽量躲着爷爷。
  走过迈水桥,现在处于汛期,桥下的水流有些湍急。这两天没走过这道桥,在桥上有块地方已经塌了。
  我快步从边上路过,生怕桥整个塌下去。
  过了牛家湾,下沟已经出现在眼前。要说牛家湾这里阴气真的很重,即使现在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这里也感觉不到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