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作者:
沈明钰 更新:2025-10-13 11:47 字数:3281
拉上窗帘,屋内漆黑一片。
我循着记忆行走,平日里都难以避免小磕小碰,今天却很顺利。
夜视的监控里我会是什么样的呢?
这恐怕得问关兰了。
好在她如今大约正在进行那个很重要的会议,不会发现我切掉了这部分监控。
我一向蠢笨又信任她,她不会知道,也不会想到我都做了什么的。
毕竟辛露怎么可能对她耍心眼呢?
她可是...我的兰兰。
我摸到了我的房门,按下门把手,门就打开了。
走廊里也有监控,只有每个人的房间里面没有监控。
尽管我不确定房间还安不安全,但我眨了下眼,发酸的眼球分泌出生理泪水,指尖轻勾,浴袍挑开,很快就落在地上。
“你还在吗?”我不抱希望,试着问了一句。
祂没有回应。
在我的记忆里,过去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可我想,我现在就像暗格里的曾经一样,疯狂又大胆。
身上仅剩的衣料很轻薄,或者说,比没穿好一点,但可能也好不了多少。
毕竟这就是我先前吐槽过的,上吊都费劲的绳子。
这样穿大概比没穿更糟糕,要是此刻猝死,此生就很难体面了。
不过比起这件事更糟糕的是,我竟然开始考虑,猝死的话,是不是更方便我找到祂?
我觉得自己现在有了奚蓉说的恋爱脑潜质。
眼睛有点热,心上也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我咬着唇,开了空调的房间有些冷。
我知道自己是故意的。
毕竟有祂在真的很省空调费,即便如今祂远着我,屋里也还是比外面凉快。
祂不再近身后,那种缭绕周身的冷气不再,我的体感温度升了回去,反而不习惯了,硬是打开空调,将温度重新降了回去。
这种强行模拟出来的环境,能让我找回一点安心。
冷气把皮肤的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我瑟瑟地站在漆黑的室内,有些想哭。
即便我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祂还是无动于衷吗?
会不会祂只是不明白我做什么?又或者还没跟进屋里?
我胡乱地给祂找借口,最后还是底气不足,小声地问道:“你、你还要我吗?”
几个字说完,连我自己都觉得尴尬。
我到底是在寻求关注,又或者乞求祂的怜爱?
区别其实也不大,既然话已出口,我索性放任自己说完剩下的话。
“你别离我太远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明明在这之前,比起一个人,我更害怕祂的存在,如今却是我想要祂留下陪伴。
黑暗里的房间会显得特别空旷,我从不知自己的房间有这么大。
以至于回声混响停止,仍无回讯的时候,我还在想,祂是不是还没听到。
毕竟房间这样大,我的声音却这么小。
可这样的事情,我无法再做出第二次了,我为自己的懦弱和胆小哭泣。
祂怎么能不要我呢?
明明是祂先出现,是祂口口声声说爱我,说再也不会离开我的。
明明是...
为什么现在狼狈的人却是我呢?
床头灯忽然打开,灯光黯淡,我害怕片刻,又去寻祂的影。
是祂吗?
祂终于想起我了么?
我有些欢喜,又害怕是自己空欢喜一场。
毕竟突然打开的灯光也可能是关兰在远程操控,不过我看了眼床头柜上一动不动的手机。
关兰没有这么快结束会议。
因为她始终没有找我,吃午饭的时候我问了她的秘书,被告知会议要持续到晚上,期间都不方便携带智能设备。
那很好了。
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地面汇聚出一团如墨漆黑的暗影,我看着这团影子凝成实质,从中走出来一个人。
祂来了。
我跪坐在地上,而祂站着,低头望我。
像是接受信徒膜拜的神明。
我向祂伸出双手,眼泪滚滚落下。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声音哽咽颤巍,我无法忍住自己的哭泣,索性放任。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祂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凝固的雕像,又像是冷漠的神明,旁观我丑态百出。
怎么能这样过分?
泪流得更凶,我拉住祂的手,在碰到的瞬间惊讶于自己竟能主动触摸到祂的身体。
祂依然沉默不语,却也没拒绝我的牵手和靠近。
我借着祂的手起身,紧紧地拥抱了祂。
“你真的,不想再试试吗?”
我踮起脚尖,强忍着羞.耻,在祂的耳边轻声问道。
“这一次,我配合你好不好?”
祂还是没有动作,我拉着祂的手,试图让祂明白,我可以做到的,远比从前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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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可怜]对不起,咕咕了好几天,被痛经击垮了,然后就很放肆地一睡不醒。
隔壁的《今夜不回家》今天更新了番外酒店标间哦~
小短篇《拾光短篇集》真的超好看的,一章一个完整的故事,第一个故事月季篇落红是oe结局,好评如潮,第二个故事月季篇泡沫箱里的春天,是超甜的he小说,两篇属于平行时空, 互不干扰哒,但开头一致。
这个短篇集目前都是免费哒,小天使们可以去收藏收藏,吃一口点评一下。
爱你们哦~这个月会努力把亡妻完结哒~
第80章 不要怜悯 要爱,要更多
地上的阴影拉长, 我在余光里发现,明明祂就在我怀里,可瘦伶仃的一长条影子, 仍是短发。
祂已将屋内全部家具的影子敛进裙摆下,浓墨似的暗影游鱼般在其中摆尾摇曳。
这种违背现实常规、毫不唯物的情况摆在我眼前, 更让我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
只要祂松开手,我就再也碰不到祂了。
而我决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本已摇摇欲坠的决心重新坚定起来,我咬了咬唇,勾着祂修长的脖颈, 紧贴着祂的身体,试图让祂明白。
我是暖的, 热的,可以为祂带来不同的感受。
祂似乎还是无动于衷,只微微垂头,发丝扫过我的脸颊,令人发痒。
而我可悲地发现,哪怕祂什么都不做, 我也已经溃不成军。
时至今日, 是我需要祂, 而不是祂需要我了。
我们之间的地位早已颠倒,又或者从一开始就注定会有这样的发展。
影子依然美丽, 祂的面容自双眼印进我心里,犹如世界上最伟大的奇迹,以人类的精致面孔, 造就唯有自然奇观才能给视觉带来的,瑰丽惊心的效果。
当祂的神色退去疯狂,闭眸不语的时候, 竟有些神像才有的端庄怜悯。
怜悯什么?
我睁眼看祂,却被这份怜惜刺得想要落泪。
倘若祂是神明,为什么不愿意垂顾我,赐我一点爱怜。
我不愿祂这样冷静自持,衬得我更像个笑话。
于是我去拉祂的手,哪怕触碰的瞬间凉得刺骨,冻得我一个哆嗦,我也还是没放弃,铁了心要继续下去。
自相识以来,我从未见过祂这样被动。
是腻烦了?还是...厌恶我了?
无论我做什么,哪怕凉意顺着祂被我握着的指尖,从脸颊到心口,祂也还是一动不动。
为什么?
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
祂的肤色仍是先前我见过的,惨淡的白,眼睛紧闭,不知睁开后,是否还是那样漆黑空洞。
我握着祂的手,像抓着一片纸,轻飘得让我想哭。
“你不喜欢吗?”我问祂。
明明祂被我勾着脖颈,不得不低下头、弯下腰,可我似乎还是匍匐在地,祈求着祂的垂青。
我拉着祂的手,试图让祂明白,我有好好洗澡,身上擦过身体乳,我很香,比起从前来不及准备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好。
哪怕湿润的水汽染上祂的指尖,祂也还是僵在那里,只由我任意妄为。
我不明白,祂为什么不拒绝?
为什么不接受?
又为什么不给我任何答复?
我感觉心上好像豁开了一个大口,雪洞似的,寒气袭人。
人一旦失了理智,就没了分寸。
好冷,我在发.抖,也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