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者:
虎鲸芒芒 更新:2025-10-13 11:48 字数:3758
没有。舒麦冬垂下头,但我去找过她很多次,你都不在家。
什么时候?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国庆节、大一寒假,还有今年劳动节。
云岫想着这些日子,高考后她被云丹琼送回县城老家,今年五月中旬云丹琼接她回昙州,说要带她去学校,云岫那会还以为她妈终于给她找好学校重新高考了。
云岫沉默着,流下眼泪,她想她是再也没办法跟舒麦冬说任何了。
舒麦冬见云岫落泪,慌乱地抬手想要给她擦,云岫往后退了一步。
云岫抬手擦掉眼泪,你已经开学了吧,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舒麦冬浑身一震,那我们之间算什么?
没有耽误你高考,我已经很庆幸了。
只有这样?
我害怕看到你,你能明白吗。云岫在崩溃边缘摇摇欲坠,我不想看到你,我好害怕。
你别让我想起那些事情,求你了。
这话一出,舒麦冬难以置信地动了动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她用力点了几下头,逃一般地转身离开。
舒麦冬踏楼梯的速度很快,池郁金抬眼,终于见到了声音的正主。
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穿藏青色的T恤,短发,很端正飒气的长相,脸上稚气未脱,丝毫没有出过社会的样子,眼睫上挂着泪水。
那件T恤,没看错的话她也买过一件。
池郁金装作若无其事,和舒麦冬擦身而过,提袋子继续上楼。
云岫还在门口发怔,冷不丁看到缓步上楼的池郁金,心里一惊,你听到了?
嗯。
听起来是出柜后跟家庭分崩离析的故事,不算新鲜,但这次故事的主角是云岫,池郁金一时也无措。
池郁金把菜放好,怎么不让她进去坐会,外面热。
云岫回过神,算了吧,家里太小了。
池郁金给云岫缓冲的时间,我买了香瓜,切盘给你吃好不好。
好。
池郁金洗净香瓜,削皮切成一块一块的摆盘端到茶几,先吃点垫垫肚子吧,饭还要等一会。
云岫坐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脸,听到这话也没有放下来,鼻腔里哽咽着嗯了声。
池郁金洗菜搜菜谱做饭,厨房发出厅里哐啷的响动,而云岫在厨房外无声无息地,她在哭吗,池郁金不知道。
应该是在哭,云岫连哭也没有声音。
池郁金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小火煎鱼翻面。
过了许久,空气里弥漫土豆烧排骨的香气,池郁金把黄瓜火腿炒好,已经忙无可忙,她把菜都端到桌上,看到云岫还在沙发上怔神,茶几的香瓜没有动,氧化成难看的样子。
池郁金一眼看出云岫是哭过的,眼圈还是红的,但是情绪冷静许多。
池郁金招呼云岫过来吃饭,云岫猫一样挪动到餐桌边坐下。
池郁金给云岫夹了筷子鱼肉,我买的鲈鱼,你试试。
云岫吃了,挺入味的。
池郁金把土豆排骨往云岫面前推了点,再试试我做的土豆排骨。
云岫吃了块土豆,好像比我做的好吃。
谢谢夸奖。池郁金弯了下嘴角,趁这个时候问:要和我讲讲吗,和她的事,你之前发生过什么。
云岫迟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其实是一句话可以概括的事,强控制欲的妈妈多次发现她有同性恋倾向,误以为她高考完后要和同学私奔,所以在考最后一门时大闹学校。
但不只是这样的。
如果要说出来,她还要说云丹琼平时对她很好的,她还要说,她爸爸在她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意外去世,云丹琼养育她非常辛苦,她想告诉池郁金她和妈妈相处的许多细节,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妈妈会突然这样对她。
云岫想了又想,如果说出来的话,她担心给池郁金太多情绪负担,这只是她的事。
我可能没有办法
池郁金很快说: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吧。
池郁金似乎很体谅她的意愿,可云岫无端感到失落。
当晚,云岫后悔了。
不应该骗池郁金说她二十的,也不该错过下午坦白的机会,她想向池郁金百分百展露自己,寻求绝对的真实,不要一丝的隐瞒,也想知道池郁金的事情。
云岫垂眸,那池郁金是怎么想的呢?
舒麦冬的出现像一种征兆,提醒云岫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是怎么来到榕丰的。
家庭,学业,感情,她全是一团糟,她再没有办法靠和池郁金的相处来麻痹这些。
隔天,池郁金陪云岫散心,也当是找下份工作,这种事她们以前也干过,不过才过去半个多月,两个人的感情却好像耗尽了似的。
一路上,云岫笑容寥寥,像个假人。
吃饭时,池郁金点破了这种状态,我知道你还在难过,在我面前不用假装的。
云岫抖了个机灵,因为不上班不舒服。
池郁金笑了下,把话题拉回来,你的难过里有我的原因吗?
云岫听后放下筷子,她深吸一口气,去看池郁金的眼睛。
勇敢一次吧,云岫想,她说:我昨天没有向你解释什么,是因为我担心你并不想听。
这是云岫第一次直面她们之间的问题,池郁金没有料到这个答案,她迎着云岫赤诚的眼睛,在这一刻承认了些什么,是,她确实不想听。
第21章 离开
池郁金说谎了,她心里想明白了,嘴上下意识地接话,没有,怎么会呢。
说完,云岫眼睛好似亮了下,真的吗?
池郁金心里对自己生出极大的唾弃,然后点头。
她想,挺恶心人的,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可要她现在立刻跟云岫说我不在乎,她觉得太残忍。
撒谎就不残忍了吗,池郁金要觉得自己恶心了。
晚上,她们在外面散步到很晚回家,云岫说了和对门去爬山的经历,说到最后,她弯弯绕绕问池郁金,你是哪里人?
池郁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祖籍、儿时常待的地和现在定居的地方差得很远。
来榕丰前,我在羊城待了许久。
噢,我没去过。云岫说:但你应该去过我常待的城市,我是昙州的。
池郁金挑了挑眉,离榕丰很近。
对。
冥冥之中,池郁金好像明白云岫的用意,那晚云岫总是旁击侧敲想知道她的各种事情,可池郁金这会什么都不愿意深说。
这种对话,如果一方不配合会像查户口般干巴巴,云岫没问几个便放弃了。
云岫一片茫然,也许现在该及时止损,可到了这种时候,她反而愈发渴求了。
晚上,她们躺在一张床上,原来心也可以离这么远,云岫问池郁金,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吗?
非要这样问吗,池郁金心不在焉想,要跟一个认识两个多月的人谈未来吗。
停止说谎吧,池郁金没有答,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交代这一切。
云岫已经不想哭了,只是说:我好害怕
被不安环绕,云岫迫切地想证明着什么,轻啄了下池郁金的唇,还要继续时池郁金偏了脸,别这样。
云岫有点受伤,为什么,你是喜欢我这样的。
池郁金深吸一口气,云岫,我们谈谈吧。
好啊,现在吗?
明天吧。池郁金给自己定下最后期限。
可以。云岫想了想,明天我做饭吧,吃饭时说。
第二天,云岫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像是她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池郁金没有离开过,舒麦冬没有找上门,生机满满地备菜。
这次不在状态的是池郁金,池郁金不想再粉饰太平,可等会要在这种氛围里告知云岫她要离开吗?
云岫是认真的,还有点傻,哪怕听到了她的电话也不问一句,云岫多大了啊,接受她的这种玩就像默认这是成人世界的规则一样。
池郁金想,趁早离开吧,她不想在云岫满是爱意的眼神里继续撒谎,不忍心看云岫费心挽留的样子。
每一分钟都变得难熬起来,池郁金快要透不够气,她打扫完家里的卫生,跟云岫说:我出去透口气。
那会云岫在洗锅,听了说:好,你早点回来。
池郁金出门,下楼,漫无目的走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