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作者:
元竹con 更新:2025-10-13 12:00 字数:3319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性骚扰你?”浮舟还真是离了人群就变得很敢说,宿傩还是闲聊口吻:“可你刚才脸红了,而且不是生气的脸红。我知道,我看的出来。”
浮舟小声嘟囔:“我没说你缺乏吸引力,但不合适。那种情况就是不合适。”
宿傩又问,语气带着引导:“什么情况合适?我认为你太压抑了。没人在看你,就算在看你也没关系。”
“世界要毁灭了,周围人都不知道。”也许有人隐约有预感,又一厢情愿地祈祷。
但浮舟不这样,她没机会做梦,她在乎的不是别人的眼光,而是精神状态:“我已经非常非常非常冷静了。”
宿傩冷静地发现:浮舟不太冷静。冷静的人不说三个非常。
宿傩仍在尝试体贴:“你放宽心,不会有事。你在我身边,所以我会保护你。”
“哦这我懂,反正--”火山烫不死我。庆幸吧,我和蝼蚁略有不同。
熟悉的桥段,熟悉的男人,难免勾起往事涟漪。她差点说出来了!
好吧其实我也不够冷静,差点就…浮舟重重咬舌尖,生怕宿傩问为什么忽
然停顿。
“……”痛楚令浮舟倒吸一口凉气。
宿傩却像没发现浮舟的反常,问道:“你就不想问伏黑津美纪的事情?”
浮舟缓和说:“你尝试过就行,当你出现在店里,事情就已经结束了。问没什么意义。”
“你迷糊到能咬到舌头,想法倒是冷静。”他哼一声。
而后宿傩重新概括,以更精确的词语:“应该用「冷酷」。不过,关心完全不认识的人也不像你会做的,可以理解。”
浮舟过了一会才说:“你说话好难听。”
宿傩有点怜爱又有点不解:“说了事实而已。”她干嘛这么沮丧,没办法接受自己不是很善良这件事吗?
真是的,她要是多点感恩之心,不说以身相许,总该有胆子承认自己的记忆吧?浮舟最没心没肺了。
宿傩是这么想的,可看到浮舟茫然失落的表情,他心里其实后悔。
浮舟:“……”宿傩能看到事情的根本,他眼睛不像长在身体上,像置身事外高悬天空。
“怎么了?不想说话?”宿傩不回头,却在这个时候准确地握向在他身后的浮舟的手。
浮舟停步,宿傩还在慢慢往前走,连接的两条胳膊连贯成一条线。
“我没别的意思,本来只想拿这个和你邀功。”宿傩说。
浮舟重新缓缓挪动,宿傩也跟着放慢脚步。
“你知道邀功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用语吧?不敢当。”她推辞了。
“怎样都好,你多跟我说几句话就行。我想听你说话。”
浮舟问:“伏黑津美纪怎么样了?”
“但也不是让你为说话而说……”宿傩撇下嘴,挑出刚才略过的,是故意表达不满?还是说就现成的话题敷衍重复利用?
不管哪一个都足以让他不满了。
可宿傩将不快按下不表,他说:“醒了。轻微头痛,耳鸣,可能有点脑震荡,不严重。我送去警察署了。”
“哪儿?”
“警察署。”
身后传来连绵的笑声,清脆悦耳。
浮舟自己停住了:“好吧,谢谢你。”
宿傩回头,没了笑声,但浮舟嘴角的弧度是令人高兴的上翘,低垂的眼流露欢颜。
“有什么表示吗?”宿傩转身,空余的手摸上自己下巴:“具体点,明确点的那种。”
那只手向上,向上,指尖触碰唇边。
他说:“也许这样说你会舒服点?我看过了,附近都没人,只有我们。”
牵引力拉着浮舟的手,一遍遍轻轻地,不气馁地重复。她又觉得有些脸红了,有些入迷,有些意识不清:“不如你说的再具体点,明确点?”
宿傩向前跨一步,动作极快,快到她看清时他的呼吸已经一尺之遥。
“我想亲你。你同不同意?”
浮舟不语,任由自己一点点向他靠近,他也靠近。最终,两人嘴唇距离为零。
无人的街道,灰天变成红色的黄昏,这个吻没有侵略性,轻盈的触碰,再触碰,就和浮舟给人的感觉一样,明亮,安静。
宿傩喜欢更深入的,能听见呻吟的,让他知道浮舟连咽喉都在发力的亲吻。
最好激烈到让他几乎忍不住甚至想要把她吃掉,病态的合二为一。
显然,浮舟不偏好那种,她看起来也不是很想被吃掉。再说,吃掉了就没有了。
让宿傩同样轻柔地触碰浮舟嘴唇的,是稀缺性,担心被讨厌的焦虑,以及自知之明--
宿傩明白,热衷激烈甚至带出血花的身体相触,无疑是对暴力的代偿。
正规,寻常,或者说两情相悦的感情里没有高浓度的暴力。
所以宿傩知道自己有病,某种心理上的候群症。平安时代没有心理医生,但现在有了,所以他现在才可能被诊断有病。但病态是一直存在的,状态持续千年。
病态是不好的,会把浮舟吓跑。
宿傩舌尖在她嘴唇上打旋,等待粉色的贝壳中间自己漏出一道缝,让那个更温暖的地方打开。
浮舟被蛊惑,张开嘴。
亲吻到最后,两个人的嘴巴都没发肿,他们动作都很轻。她手心已经贴在了他脖子后。
结束,浮舟低头,但耳垂红通通。
宿傩问:“回去?”
“嗯。”浮舟压着嗓音应允。
宿傩听见她急促的心跳。
她呼吸几乎与心跳同频。
浮舟真是亢奋。他忍不住摩挲自己的嘴唇,明明是分量很轻的吻。
而且,他居然也很……镇定。
干渴,暴戾,流淌全身的躁动也都消匿。
奇怪,他们共享同一个吻,结果体现在她身上是激动,在他身上则是抽离。
*
宿傩带浮舟去了酒店,没定房间,他们从顶楼进去的。
停机坪--楼梯--套房的暴力开门--
不是动静很大会引来安保的那种,他只不过动动手指,术式切断金属锁芯,把手形同虚设,推门,关门,悄无声息。
而停机坪…浮舟不想回忆一遍自己是怎么上的顶楼。
她心有余悸,坐在床边抱紧膝盖。“你还知道能这样取电啊?”
这绝非入住的一般途径,他们也没有电卡,宿傩随手把欢迎手册的纸张折叠,塞进了卡槽里。
在那之前,他用配备的办公桌,冰箱,房间里的一张床从里面堵住了门。
“大部分都是红外识别,不是电磁感应。只要塞东西进去堵住电就来了。”他说完,温馨的光线充斥房间。“呐,你看,亮了。”
“你不去京都吗?”
“太远了,在哪里都一样。”宿傩已经脱下外褂,卷在手上。“风景不错,你可以看夕阳。我出去买点吃的,就不带你一起去了,免得你害怕。”
浮舟本以为宿傩不会再离开,门都被他自己堵住了,怎么走?
但他总能超乎意料,她总是低估他实际的能力。
环境优美的奢华套间显然有窗,落地封闭的、能够拧开透气的,都有。
透气窗能向外开十五度--显然,酒店不希望有坠落的安全隐患。
上面安装的限位器,确保客人连一只胳膊都伸不出去。
但这对宿傩而言不是什么问题。
他拧开窗,向外开,限位器,切断限位器,高层的风,噪音。
宿傩看浮舟显而易见的惊讶,不免有些得意;“我知道你搬不动床,两个你也搬不动。但你能答应我,别做傻事吗?我不会有事,但你如果跳下去……”说话间,他已经蹲在了风口处,衣衫挤着窗口向房内飘逸,风刮过他挺拔的头发。
宿傩说:“我很快就回来,别跳。”
留下浮舟一个人在房中。
到底怎么才能这样理所当然?宿傩不是在偷住酒店吗?
是小贼才会做的偷偷摸摸吧?他怎么会这样干脆利落?
浮舟没探头去看他越远,越小的身影。
她面容古怪地关了窗户,锁紧,然后随便进了一间房,确保看不见。
这样她就不用给归来的宿傩开窗了。
这一举动无疑给宿傩的回归造成了一些不便利。
宿傩回来时,为了避免高空气流冲击客厅,没打碎窗户,他不得不从已经被堵上的正门那里进来。
他看见浮舟的时候不算高兴。
“你不会天真到觉得这样能拦我?”宿傩她的表情讥讽里带着关心:“门口的东西只用来堵你,我能随意推开。你最好别胡思乱想了,省点心。”
他关心的是她的脑袋,具体讲,是智力。
浮舟唯唯诺诺地解释:“没有。关窗是因为风太大,我忘记你要从那回来。”
表演痕迹过重。“这说法你自己相信?”
“因为是事实所以谈不上信或不信。”浮舟已经自觉地靠近,低头挑起便利袋中的晚餐:“是我疏忽了,你不要生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