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作者:
元竹con 更新:2025-10-13 12:00 字数:3338
等再次坐下,他才阴沉沉地开口:“真好懂,这些无聊的人。”
浮舟迟疑片刻,然后缓慢地掏出耳机,戴上:“喂……听得见吗?”
“……”
她停顿了片刻,而后才是真正对宿傩说的:“差不多吧,人都是要被迫负责的,就算不想,上头还有领导。也不是要故意变得无聊。”
“那在你心里,我也和那种人一样好懂吗?浮舟?”
她一时半刻没想好该如何回答。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如果你觉得我也在犯蠢,浮舟,嘲笑的人里会多一个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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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前半段老头爽死了,
嗯嗯浮舟也爽死了。
上本端水,这本展现一下我对纯爱的理解。
两个人是彼此最亲密无间的人在同一具躯体里又有了更浪漫的隐喻。他们可以无限的靠近彼此,碰触心灵。
宿傩笃定:狗和皮燕子
浮舟笑晕:他自己也没比狗和敏感的预约店家好到哪里去。
但宿傩还记得【至少在今天我完全归属于你主人】
翻越是困难的,要克服重力,要克服恐惧,还有那种欺骗你说你已经焕然一新的错觉。必须不断地坚持,不断地继续往前走,才能看到真正的曙光。
写这章的时候想到了尼诺(尼诺是个男人,具体是谁不用在意,反正是一类缩影),他说:我的父亲是个恬不知耻的男人,勾引女人,我绝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
后面实则……有点生活化体验的朋友们多半猜得出来。
然后我就忽然想到了毛姆和那本著名的畅销书《刀锋》:前言里引用了《迦陀奥义书》,这本奥义书应该是印度的古籍,我没看过,只引用了《刀锋》里提到这句。(套娃是这样的)
分了两版翻译,我mix了一下,因为我觉得这样处理对本文更通畅。
【一把刀的刀锋是最难越过的。智者有云,得渡人稀。】
原先分别是这样的,供参考:
--一把刀的锋刃很不容易越过,因此智者说得救之道是困难的。
--剃刀锋利,越之不易;智者有云,得渡人稀。
知易行难,宿傩在原作里清清醒醒的,而实际上他并没有得到解脱,也不能和世界融洽相处,直至死亡.
浮舟洞明了这点。
第130章
浮舟答得小声,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自己的脸上已经笑意满满。
宿傩,他的态度,像是一种带着倨傲的低头。浮舟仿佛能看见他低下高高的头,但身子还要直直的梗在那里。
可以说这是骄傲,也可以说宿傩也有他自己的倔强。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觉得你在犯蠢呢?”她否认了宿傩的说法,“而且我也没有嘲笑你。”
“你一直在笑。”宿傩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些,但还透着怀疑:“从我不理解你为什么的笑起,直到过马路。我让你觉得可笑吗?”
浮舟有点心虚了,她捂着耳朵,低头:“我笑我自己,怎么因为你是宿傩,就觉得你……”
“我怎么样?”
“我怎么因为你是宿傩,就觉得你表里如一。”
“我是不是还要跟你道歉?瞧你说的,我不够诚实,害得你被蒙骗。”
“不是,我……”
服务员端着盘子前来,浮舟余光瞥见,她往卡座里面又靠了些。
“谢谢,辛苦了。”
然后目送对方离开,等到对方回到收银桌,消失在浮舟的视线里,她才接着偷偷摸摸说:“你久等了。”
“哼。”宿傩冷笑一声。
往昔的时日里,浮舟与宿傩之间有条不必言说的铁律,只要宿傩还愿意发出动静,就代表他没那么不高兴。
那时候浮舟看不见,他如果无声无息,也不碰她,就无异于消失了。
现在么……
“别不高兴呀,我不过说你两句。你以前说我的还算少么?”浮舟掰开筷子,先挑一块海草,送到口中,咀嚼下
咽。
宿傩不肯说话了,大概骂别人总是比被别人骂舒坦的。她又说:“我后来就是想试试…”
“试什么?”
“试试你会不会生气,有多生气,会不会伤害我,要到什么程度。”
“你试出来了?”
“没有呢,”浮舟空吃一口白饭,却像在品尝佳肴,细细嚼烂了,才又慢条斯理开口:“我还想你说不定会把我拉进领域里,好好折磨一番。你会这样对我吗?”
宿傩简直不想再搭理浮舟。
她根本……他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而她还敢再侵入一分,占够嘴上的便宜,还要再指责他凶残。
浮舟根本有恃无恐。
宿傩不回答,浮舟又细声细语说了几句:“怎么啦?”
“你说话呀?”
“不理我?”
宿傩知道,她不是在自讨没趣,她几句话都是在装模作样,说完了就一声不吭地继续用餐,到离开店都没再说话。
浮舟还摘下了耳机。
哼,宿傩冷眼在领域里看她。她就是不能普普通通的生活,一平和了就要闹出事端来。
浮舟,宿傩这会甚至有些恨上她了,他情至浓时审慎后说出的爱意,只被浮舟用作筹码。
也许她是此生唯一一个能让他说出爱的人,但她太可恶了。
但宿傩也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他不知道浮舟是怎么想的,他就没办法对付浮舟,更不用说控制她。
再说,先前每一次可以被视为「控制」的举措,换来的都是浮舟倔强的离开。浮舟根本不跟他争论,也不受管辖,她拿到自己要的转身就走了。
浮舟打开电子地图,发现这里距离酒店已经太远,5公里,她竟然跟着宿傩的两句话走了这么久。
而且现在离开店里,外面的风也变冷了,看来宿傩说的「我不会让你感到冷」活动已经取消。
浮舟考虑过打车,但她又暗想,宿傩现在在生气,闷不吭声的姿态和故意让她感到冷都是他的表达。
如果自己坐上出租车,他难免又狗急跳墙,觉得她耍赖。
宿傩这样的人啊,大部分问题都是情绪问题。
按照以前的逻辑,浮舟必须要通过以自身受苦的形式,抵消他的坏心情,随后他才能停止折腾。
浮舟没什么好抱怨的,至少这会宿傩像个男人一样爱玩阴的了。玩阴的就还有博弈余地,不然直接脑袋掉了没话讲。
她关上手机屏幕,塞进口袋,然后连手也踹进去,低着头朝回去的方向步行。
过了一会,途径一条商业街,浮舟忽然意识到,重要物品全在身上,没必要死磕前几天住的地方。
她想,或许可以象征性再走二十分钟,直接去新的酒店办理入住。东京在冬天游客远不如北方多,总会有那么些普通的住房能够容身。
就在浮舟犹豫地缩小走路幅度时,宿傩告诉她:“往左。你别走歪了。”
哦,看来宿傩没那么想着对付她。给人家想的太坏了--
浮舟摸了摸鼻子,他在给她指路,以为她不记得回去的方向。
她嘟哝:“好的,谢谢。”
他们每人说上一句话,结成的冰面上就正式多了一道裂痕。
浮舟走上斑马线还没几步,宿傩又问:“你在想什么?”
她几乎没停顿,即刻回答:“在想焚风效应。”
“什么?”
“西伯利亚的冷风每年吹到日本,吹过高山的迎风坡。”浮舟的嘴巴里则呼出热热的气流,她又深吸一口冷气,说:“空气下沉,每下沉一百米,提升气温0.6度,所以冬北下着雪也很暖和。会有很多人去那里看雪,游客如云。东京就会有很多空酒店。”
浮舟还在想酒店的事情。
“……你是觉得冷了。”宿傩轻啧一声,这才想起自己的疏忽,然后解释:“我忘了。”
他重新用咒力加持周身。
浮舟开始变得暖和,脚步也轻盈。“嗯。”
“一点咒力手段而已,我--”他这才像是反应过来,问道:“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浮舟小声:“当然没有,谢谢喔。”
街灯开始闪烁,颜色照的浮舟脚尖都有清晰的影子,宿傩笃定:“你就是觉得我要故意的,想让你不好受。”
浮舟也不费心反驳他了,保持缄默。
宿傩叹气,甚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我何须这样给你不快,你又做什么老教人猜?你直说不行么。”
宿傩带着情绪,她的谜团太过,解不来。
浮舟只听出了他在起承转浮舟。太无赖。
她轻声慢语,安抚宿傩情绪:“我当然没有,你不要乱想。宿傩,在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宿傩有心相信,但他毕竟没愚蠢到什么都入脑,他最后还是怀疑浮舟少加了一个「不」字。最「不」信任。
但这样又如何呢,他不欲指出她甚至不说点带脑子的谎话,也只好说:“你就不能乖一点。”权当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