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作者:元竹con      更新:2025-10-13 12:00      字数:3338
  “真的?”
  浮舟感觉到宿傩要靠着她的背,整个压上来,不过也不要紧,她做好再来一次的准备了。
  不过这次浮舟失算了。
  她高估了宿傩在这方面的渴求,或者说,她低估了他对【爱】一探究竟的想法。
  宿傩只是问:“告诉我,你是认真的吗?”
  他紧紧地,紧紧地贴着她。它也是。
  浮舟一方面觉得受到了蛊惑,另一方面又觉得威胁,她有点……一如既往,有点想选比较简单的那条路径。
  于是浮舟回过头,对上原本朝她耳朵吹气的嘴巴,主动亲了亲:“我看你也有…不如我们……”她的手向后,向下探去。
  “不行,我想知道。告诉我。”宿傩也亲了亲她的嘴唇,只是简单的碰了碰,没伸舌头。
  浮舟也就说:“是认真的,我说我爱你。”
  “你会不会只在高兴的时候爱我,心情不好了就不把我当回事了,嗯?”
  浮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回头觑了一眼宿傩,她无辜地问:“大家不是都这样吗?”
  “……”宿傩的表情有片刻都维持不住而崩塌,随后他揭晓答案:“不,你应该说你绝不会如此。”
  浮舟听宿傩这样说,有些紧张:“可是如果我快死了,我就没办法爱你了。”
  “你不会死,也不会「快死了」,”宿傩重新抱紧浮舟,紧到她没办法再回头:“我会保护你,谁都没办法让你受伤。”
  浮舟回不过头,挣扎了几下就不动弹了,很乖巧地说道:“那我就一直爱你,不会因为不高兴就停止爱你。”
  “唉,说得像谈条件,而且还不如你在商谈时精明。”宿傩没直说,他觉得浮舟这样子说话有点煞风景,很笨。
  浮舟听出来了,她不羞赧,也不伤心:“因为,我不太理解。”
  “那你还说?”
  “我忽然想这么说了,这是……”浮舟说得有些磕磕绊绊,甚至语无伦次:“你知道,连老鼠都会思考,但是人和别的动物产生最大分歧的地方在于文字,还有语言。所以思想才能从一个人的脑袋里到另一个人的脑袋里,我不懂到底是怎么运行的,但就在刚才,你抱着我,亲我的时候,我忽然就很想这么说。”
  “就算我不能理解,我也想说。”浮舟声音低低的,颤颤的,“所以我就说出来了。而且我现在仍然想说,就算你觉得我这样讲不合适。”
  语言的边界和思想的边界确有某种关联,而浮舟只不过用前者拓宽了后者,她开始说【爱】。
  如果让她寻找一个妥帖的词语形容对宿傩的情感,现在她选--
  “好吗?我爱你。”
  浮舟转了个身,扑到宿傩松开的怀抱里。
  “世界上很多人都说这句话,我相信每个人的实际意思略有出入,但必定也有相似的地方。哎,宿傩,你真讨厌,你怎么老要质疑我的动机?”
  对于浮舟而言,爱是:愉快,慵懒,闲适的状态,所
  爱的对象是:值得倚靠,值得与之共渡光阴的人或物。
  宿傩打开了这扇门。
  浮舟自以为这扇门并不难开,但他是唯一一位。
  门扉之内,宿傩已在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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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浮舟:我的择偶要求很高吗?
  实则:没本事x没钱x对我的人生帮助不够x没时间陪我x格调不够x在一起只要感觉累了就x不认识我就凑上来x明明已经认识了但还要凑上来x
  根本就没有想要择偶的意思。
  老头不走寻常路终于是把自己送进来了。
  第137章
  *
  说起宴席,浮舟是不会因为第二天地球毁灭而彻夜狂欢的,相反她会落泪。
  如果浮舟感到不安,她就不会爱上别人,就只有自己。
  只想……逃离。
  有关这点,宿傩已经领教够多,而且他知道,浮舟一旦看到他危险的一面,就会瑟缩回去。
  她的行为与思想永远比言语诚实,当浮舟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有完全的理由这样做”时,她的脚尖多半已在向后转,脑袋里定然也已经在想:“如果没有宿傩,我的一切都会更好”。
  这不是错误的事情,相反,如果要求她什么都理解才是谬论,像要求饭都没得吃的穷人去理解为富不易。
  宿傩完全明白,浮舟的心灵脆弱又等待溃散,但他也知道……他其实不会怎么样,最后融化的是他。
  如果他还这样,他们的感情就会在颠簸中终结。宿傩不想这样起起伏伏,航海的船总要回归坚实的陆地。
  于是宿傩下定决心,他必须要发动术式,切割物体一样,割开他不想要的未来。
  改变是必要的,在无法挽回之前。
  宿傩想起自己和五条悟儿戏一样的约战,羂索执着千年的目标,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这种人心里可笑的正义。
  它们通通消解在浮舟明亮苦涩的微笑里。
  一想到这些人里面有一方要得意,宿傩就觉得可笑至极。
  不过浮舟很偏向咒术师,这也不难理解,咒术师没想要她的命,而且许诺了一个她愿意笃行不倦以抵达的未来,应许之地。
  就咒术师吧。
  浮舟的幸福绝不像她现在臆想的那样在海外,她受不了慌慌张张逃离的生活,总有一天又要压抑。
  就算能,宿傩想,他也舍不得浮舟不能在阳光下自由的慢步呼吸。
  宿傩暗自祈求,浮舟值得一个比她预期得更好的生活,并且那个未来里要有他。
  于是,在崭新的生活开启之前,浮舟口中洇出带着香气的风,她促成了这次重新洗牌。
  宿傩恰到好处地提出:
  “一定要等到春天?”
  “如果我杀了羂索,你是不是就会高兴?”
  在野兽的本能以外,宿傩也有会为浮舟跳动的心。
  在浮舟说她爱他时,宿傩几乎静止不动,任由她在臂弯里匆忙地解释。
  “那你还说?”宿傩说话时没有波澜。
  但他几乎要沸腾了,连宿傩自己都隐隐害怕涌动的饥渴感。他觉得腹中空空,嗓子干哑,一到这种时候,血和肉就成了必备的补品。
  宿傩抑制住了这种冲动,直至它将不复存在。
  浮舟累了,懒洋洋地倒在宿傩怀里。
  她问道:“哎,你怎么老要质疑我的动机?”
  看样子她并不预备得到回答。浮舟在他这里吃够了闭门羹,已经不指望他勤于解释。
  可是宿傩没在怀疑,他只不过在抵抗自己的畸形,而浮舟,她的言语并不精准,但勾勒出的图景却清晰:他们会颤栗着触摸彼此的身体,了解彼此的思想,并且,一直在一起。
  宿傩也爱她,也愿意为这个幻梦般的未来努力。
  “不是的。”他突然说。
  “嗯?不是什么?”浮舟睡意朦胧,睁开眼,露出一点金光。
  然后宿傩混乱的灵魂就前赴后继地想要钻进那对眼睛里去。
  “我--我没怀疑。”他难得失态,迟疑。
  浮舟轻易放任了这瞬间的慌乱,她快睡着了,困得很,脑子过滤信息跟开闸放水似的。
  “哦,你有东西顶到我了。”她翻了个身,不过还枕着宿傩的手臂,想继续睡去。
  宿傩捏着她后颈:“你忍忍。”
  他叹息,怎么在这种时候浮舟又迟钝起来,在他希望她能观察出他同样无法找寻词汇解释心绪的时候。
  强迫总是不好的,算了,今天就放过她。
  哪知浮舟却一骨碌又转过来,这时眼眸放射纯粹的光彩,哪里还有片刻前的迷糊朦胧?
  她带着点兴致勃勃和纯真,问的却是:“来吗?我刚才反应有点慢。”
  宿傩又叹气:“你现在上心了?”
  他控制自己与浮舟之间的距离,他能或轻或重的间歇拍打她,小腹,偶尔摩擦到她软而细腻的皮肤。
  宿傩的动作充满暗示。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年轻人非常热衷于这类……令人身心愉悦的活动。”浮舟根本也不是为了他,她自己一直就很享受。
  这甚至更能取悦宿傩的神经。
  她翻过身。
  浮舟靠近他,挤压他,好奇又赞叹地惊呼。她的身上也很温暖,但比他的略凉。
  可宿傩还表现出于身体状况不符的冷静,他的声音也表现出于灼热体温相悖的寒冷:“你不是说对别人没兴趣么?”
  “是啊。”浮舟嘴边还挂着好奇和探究的微笑,她低头轻轻拨弄他的,又抬头看宿傩。
  “但在我发现我对别的人没兴趣之前,你就把我吃干抹净了。”
  “现在我上网看到别人发布的恋爱帖子,看到爱情tips,看到一切和男人的喜欢与掠夺与压迫的时候,好的,坏的,如果要我联想,我都只会想到你。”
  “因为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你。”
  浮舟还没说完,宿傩就迅猛地撞了上来,她被他握着手,嘴唇贴着嘴唇亲了半天,才得空说出最后那个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