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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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酱今天肝了吗 更新:2025-10-13 12:05 字数:3330
回头看房中的人们,暖黄的灯光洒在他们的笑颜上。
【真好啊,这样和平的生活。】
他拢了拢毛茸茸的围巾,在寒冷的夜晚中呼出热气,看着白色的雾气在空气中散开,就像自己借助白雾游戏在无形中救助了他人,又无形无色地隐入人群中。
如果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走向美好的明天,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正在诸伏景光借着冬夜抒情的时候,街边传来孩童的吵闹声打碎了他平静的内心。嘲笑、殴打、喊叫,在这过年时节显得颇为不合时宜。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没有触发游戏副本,但如果只是孩子们的打闹,他自信自己便能解决。
于是他向前几步,打算推门出去看看。正当他伸出手,手指即将触碰到庭院里的小门,去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时,声音却向着他所在的位置移动过来。
很快,转角处出现了一群孩童的身影,年纪大的可能快上初中了,年纪小的和诸伏景光一般大。他们围着一个人绕圈,说出令人不堪入耳的糟糕话语。虽然看不清人群中的是谁,可既然能被其他孩子的身量遮挡住,说明那人的年纪也大不到哪儿去。
他周围的,明明同样是一群孩子,却用稚嫩的嗓音说出了人渣的发言,嘲讽、谩骂、鄙视,是能破碎他人人生的可怕语言。
怒火一瞬间冲上了诸伏景光的大脑,他只觉得那火焰燎得头皮发麻,藏在柔软帽子中的发丝似乎都因为怒气竖起,怒发冲冠不过如此。
他用力推开金属的栅栏门,金属碰撞在混凝土制的墙壁上,发出铿锵的金鸣。
“你们在做什么呢?”稚嫩的眉眼带着肉眼可见的怒意,身为公安的压迫力施加在孩子们身上。
街道里一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也被这天气寒冷凝结,大孩子小孩子们齐齐回过头来看着他,都只呆立着不敢动弹。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因为自己有个‘普通’的出生、大众的长相就无法接纳他人的不同?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因为这种理由而排挤他人,那任何人都有可能被他人排挤出去,你们应该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吧。”犯错的孩子们早就被他震慑住,如今只想着赶紧逃离现场,频频点头表示理解。
诸伏景光在严厉之余又逐渐恢复了些许的温和,念在对方只是孩子的份上,循循善诱起来。
“不要再欺负别人了。难得的节日,回去和家人们一起吧……记得给人家道歉!”
挥挥手,打发了噤若寒蝉的一众小孩。
在孩子们讷讷的道歉声中,周围的庭院和窗户中反而冒出了成年人的头来,有的点头表示赞许,有的作势鼓掌,还有几个别家孩子在自家给诸伏景光摇旗呐喊,被自家大人赏了个脑瓜崩,灰溜溜地回了房间。
看来小区苦这群“坏孩子”许久,只是孩子们忍气吞声,大人们默不作声,反让一群小孩子成了山大王。
人群散去,街道上又只剩下诸伏景光,他被打扰了赏景的兴致,冬夜寒冷,便想要回去房里。刚刚转身,一个细弱的声音传来,“那个……”
诸伏景光回过头,只见刚才被围着的人还没走,向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先前隐在夜色中,这会儿走到了庭院外,那人被院子里的灯光照亮了模样。金色的发,蜜色肌肤,紫色的眼眸亮得像夜空中的星星。
第9章 柯学破案居然恐怖如斯9
不是降谷零又是谁。
诸伏景光差点脱口而出“zero”,赶紧咬住自己的舌头吞下了没能出声的话语。他也迎上去几步,离得近了,就看到降谷零脸上的青青紫紫和血痕,身上单薄且破旧的衣服,皱起了眉头。顾不上对方想说什么的样子,只一心在身上一顿翻翻找找。由于衣服过于繁复且厚实,好容易才从层层叠叠的和服中掏出一直备在身上的手帕,将降谷零拉进门,想给他擦拭被弄脏的脸和受伤的地方。
“好冰”,诸伏景光刚碰到降谷零的手,只觉得入手冰凉,再看那头金发上居然还带了霜,刚才灯光下的反光怕也有着霜花的功劳。
他心中叹息,一把扯下自己雪白的围巾,将人兜头罩住,一把拉进了房间里。
前世诸伏景光与降谷零的初见,是降谷零主动来找的诸伏景光。因为无法说话的缘故,被嘲笑的也是诸伏景光。当时他也知道降谷零因为长相缘故会被别人排挤,但他的好友一直表现得非常勇敢而无畏,敢于和其他孩子争斗,也敢于说出自己的心声。
哪像现在,只任由他人欺负。
【那时候的zero也是经过了许多不公的对待才会用那种方式对抗他人的嘲笑吧。】诸伏景光不由这么想到,小脸儿绷得紧紧的。
房里气氛热烈,电视中传出乐声,大人们沉浸在欢声笑语中,外界的嘈杂没能入侵室内的安宁祥和。诸伏景光脸色不太好的样子,用力拉开门进入引起了些许动静,让屋里的人少许地停顿了下。诸伏太太见小儿子拉了个人进来,赶忙迎上来问他:“景光,这是谁呀?”
“我在东京认识的朋友,他把自己弄伤了,家里大人不在,我带他进来包扎一下。”
没有人问他在东京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就多了个朋友出来,只有大人们的嘘寒问暖。
“赶紧进来吧,外面冷。”
“怎么伤到啦,严重吗?”
“啊啦,受伤了吗?”亲戚家的阿姨起身,张罗着孩子们先去清洗伤口,自己则去拿医药箱。
“先去包扎一下,一会儿一起来吃点暖和的就不疼了。”阿姨说了谎,其实冷的时候不疼,暖和起来才会疼。同样的,只是一个人承受的时候,疼痛似乎并不那么疼痛,可一旦有了人关心,丁点儿的疼痛就引了万分委屈来。
和室的门被关上,寒冷与痛苦的回忆一同被隔绝在外。
诸伏景光开了热水,沾湿了手帕,擦去蜜色肌肤上带着的灰尘与泥土,疼痛与水汽让降谷零的眸子沾上些微的湿润,像是狗崽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呜咽着求食的样子。
“怎么把自己弄得到处是伤,”没忍住对前世幼驯染的熟稔,诸伏景光还是问出了声。问完又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刚才这么多人围着降谷零一人,就算他再怎么能文善武,现在也不过是不到7岁的孩子,双拳难敌四手,体格、力量、敏捷也无法与那些和他年龄相仿或者比他更大的孩子相比。
“是他们不好。”
“确实是他们不好,这不是你弄伤自己的理由。你可以游斗,可以逃跑,还可以向大人求助,有很多解决的办法……”他用梳子梳顺了金发,抬起降谷零的下巴,仔细观察他裸露出皮肤的部分还有没有伤口。
“但你都没有做不是吗?”他像是单纯地陈述了一下事实,没有详究的意思,飞快地接了下一句,“还有受伤的地方吗?身上有哪里疼吗?”
降谷零摇摇头,他的一切争强斗狠都只是想引起注意——不管是父母的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只要有人肯看他、关心他就好,并不是真的耿直到上去送菜。
诸伏景光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暗自发笑,也带上了一丝怜爱。前世时的他还只能在意自己的痛苦,虽然知道降谷零因为外貌而被欺负过好一阵子,但诸伏景光自己也无暇他顾,恐怕还是让降谷零承受了颇多。
温暖的手落在金发上,“以后不要这样了,明知道他们会欺负你,又何必凑上去呢。他们的思想不改变,是不会和你成为朋友的。”
降谷零点了下头,有些怯怯地问,“我们是朋友对吗?你刚才说了的,我是朋友。”
诸伏景光在水龙头下搓了搓弄脏的手帕,抓着降谷零的手也给一起洗了。边洗边说,“这时候要说,‘我想和你成为朋友,请和我做朋友吧’。”
降谷零抿了抿唇,乖巧地照葫芦画瓢,“我想和你成为朋友,请和我成为朋友吧。”
诸伏景光一直紧绷着的小脸舒展开,露出他一贯的温和笑容来,灿烂地照亮了身前的男孩。
“嗯,我是诸伏景光,我也想和你做朋友。”
“我、我是降谷零。”
“‘零’吗?那我叫你‘zero’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帅。”
“咦?”降谷零懵懂地歪了歪脑袋,被新朋友突如其来的自来熟打了个懵圈。好一会儿,看出新朋友没有恶意,他也确实觉得“zero”很帅气,便点点头同意了。
“zero叫我‘hiro’就好了。”诸伏景光抓着降谷零的手,在他的手心里一笔一画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嗯,hiro。”降谷零看着在自己手中比画着的手指,仿佛光芒都随着这名字照进了心里。
听到久违的称呼,诸伏景光露出怀念的神色,一把抱住了还在反复念着新朋友名字的降谷零,隐藏住自己几乎落下泪来的悲伤与哽咽。
降谷零可能是没怎么好好吃饭,身材比同龄的诸伏景光矮了一些,这一下被抱了满怀,小小的身体就被环进了诸伏景光的拥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