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毛茸茸的白色脑袋靠在一起，像是大猫贴近小猫。
  “菜菜子的头发是白色的。”夏油杰微微皱着眉，彷佛在一本正经地说雪也可以和他的养女搭配成白色组合。
  听到这句回答的雪微微睁大了眼，完全不像是夏油杰之前会说出的话，感觉在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
  五条悟低头短促地笑了一下，显然也是发现了夏油杰的状态不对，他先是点点头，彷佛十分认可的模样，等到夏油杰皱起的眉心消失的时候继续说道：“所以杰你已经有一对黑白色的养女了，但是我的养子养女发色都是黑色，按照公平分配原则，雪应该分给我。”
  雪微微偏头看着正在一本正经说着胡话的五条悟，在他开口说话之前，五条悟对着他睁大了自己无辜的蓝色眼睛，试图用眼神打动学生让雪陪着他一起演弱智小短剧。
  而雪冷硬地把脑袋转了过去，完全不受五条悟的眼神蛊惑。
  见到他们动作的夏油杰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神情中莫名有种古怪的得意，雪的眼皮子抽搐了一下，他感觉现在房间里面的人智商彷佛都降低到了小学生水平，只有他是一个正常人。
  “别逗夏油老师了。”雪低声对着五条悟说出了这句话。
  五条悟大大咧咧地岔开腿，“好久没有见到他这副样子了，这么好玩，老师很难忍得住嘛。”
  雪没有理会五条悟辩解的话，他径直走到了夏油杰身边，接着给他削了一个苹果，他对自己力量掌握地很大，一整条红色的果皮无比顺畅地被削了下来，夏油杰全程看着他手指的动作，几乎称得上是目不转睛。
  等到顺利投喂完自己躺在病床上的老师之后，雪看着五条悟问道：“夏油老师多长时间才能够恢复？”
  五条悟走了过来，从果篮里面拿起一个苹果嘎吱嘎吱地啃了起来，啃的空闲他抬起头说道：“应该得有个半天一天的吧，毕竟需要多房间的契合和恢复，总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他忽然很邪恶地笑了两声，随后用着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在雪的耳边说道：“所以如果有什么想要做的坏事，完全可以趁杰迷糊的时候干。”
  “比如？”雪微微偏过头，用那双粉红色的眼瞳注视着邪笑的五条悟。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举例道：“比如趁机套出杰的银行卡密码，或者找出他埋藏的绝世大宝藏之类的东西。”
  雪移开了自己的眼神，他坐了一个小矮凳，转过身的时候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夏油杰的床边，只露出一双粉红色的，像是兔子一样的眼睛。
  夏油杰垂眸看着他，脸上忽然就浮现出一点笑意，他的身体尚且有些沉重，但是夏油杰依旧向床边挪动了一点身躯，让自己和雪的位置更贴近。
  “怎么了？”夏油杰低声问出了这句话，雪的默不作声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学生现在心情可能有些不好。
  他就这样垂眸注视着学生，头发垂落在脸颊边缘，眼睛像是装下了整个春天的湖水，带着温和的暖意。
  雪原本坐在床边，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带着小板凳挪动到了床头，一个可以和夏油杰直接接触的位置。
  想起之前五条悟说过的话，他抬脸颊，把之前的问题再度重复了一遍，“老师要怎么样才能够感觉到幸福呢？”
  少年人的声音带着一点青涩，透亮的粉红色眼瞳看过来的时候能够让任何人心软，夏油杰顺着自己的本心摸了摸他的脑袋。
  等半天没有等到答案的雪等来了落下的温热掌心，夏油杰的声音在身体上方响起，“幸福是需要争取来的，雪愿意和我一起吗？”
  雪抬头注视着夏油杰，说这话的时候男人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雪把脸又埋在了柔软的床铺，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嗯，但是我得搞清楚实现老师幸福的具体方式。”
  夏油杰很轻地笑了一声，他说道：“慢慢来，你总能够能够搞清楚我的一切。”
  五条悟也暗戳戳地拉过来一个小凳子，他的身躯庞大，即便是坐着矮凳也依旧支棱出来大半截身体，“带上我呗。”
  他的蓝色的眼睛像是倒映在海中的天空，纤长的雪白睫毛以相当快的速度眨动了几下，用着气音说道：“杰你不能这么狡猾的，只和学生说悄悄话。”
  五条悟半个身子趴在床边，他不满地说道：“你们两个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组建家庭离开了，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面对他眨巴的眼睛，夏油杰直接闭上了眼睛，随后缓缓地睁开了一只眼。
  现在五条悟脸上的表情由不满变成抗议。
  他没有回应五条悟开的玩笑，反而问出另一句话，“为什么要促成我的复生呢？悟。”
  夏油杰低头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五条悟，语句无比清晰地问道：“站在你的立场上，哪怕我永远只是一个虚影，都比现在安全的多。”
  五条悟歪头看着他，嘴角忽然翘起，“我做事从来不需要原因。”
  夏油杰定定了看了他一会儿，他闭上眼睛说道：“我欠你一次。”
  “以我们两个人关系来看，这句话也太生疏了。”五条悟假意抱怨了一句话就安静下来。
  发现两个人陷入诡异安静地雪刚一抬头就看到夏油杰和五条悟的目光齐齐凝聚在自己身上，这件屋子里面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五条悟在这样宁静的气氛中忽然开口道：“你会在什么时候离开这，杰。”
  “今天。”夏油杰不假思索地给出了他的答案。
  明明是他们两人的对话，但是因为视线全部落在雪的身上，所以画面一时间有些诡异。
  五条悟垂眸看着雪的制服，他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回盘星教，但是又想让雪享受高专的青春时光。”
  在夏油杰和雪的注视中，五条悟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我有一个两全其美好主意。”
  第78章 养父谜团
  对上夏油杰的视线之后，五条悟一改之前的大嗓门，他凑近夏油杰用一种雪听起来相当模糊的声音叽咕叽咕地说了一大堆。
  说完之后的夏油杰脸上居然出现了认可的神情，头转向了雪的方向，还顺带点了点头。
  五条悟捧着一脸笑意贴近雪，声音像是带着钩子，“雪想知道老师说了什么吗？”
  他蓝色的眼睛连着眨了很多下，暗示意义相当重，然后面对他如此直白的暗示，雪却转过去了脑袋，“并不是很想。”
  在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他人生头一次看到五条悟脸上出现了那种八卦说不出口的奇妙神情。
  雪半眯着眼睛退开了一步，五条悟故意的动作绝对是为了戏弄他，而且他的确不那么想要探究五条悟口中两全其美的事情，他不在意这些东西。
  五条悟和夏油杰似乎总是会把他当成在这个年龄段带着迷茫的孩子，需要大人明确地指点出来一个方向，但是他其实并不需要。
  五条悟仍然不死心，他凑过去亲亲密密地贴着雪说道：“真的不想知道吗？”他一边问一边睁大了那双蓝到浓郁的眼眸，口吻低沉，像是在说一个恐怖故事，“万一我和杰商量出来的事情是要禁锢你的自由，逼你做自己不爱做的事情呢。”
  他们之间的距离贴的太近，雪有些费力地抬头看着他说道：“老师，往下看。”
  五条悟动作停住，随后乖顺地顺着他的话，视线一路向下。
  “你看到了什么？”少年人的声音清澈，语句没有情绪的波动，堪称平静。
  “唔，你的腿？”向下看了一圈，只看到地板砖花纹的五条悟模糊地说出了这个答案。
  “嗯，我有腿会自己跑。”
  房间在他们的对视中安静了三秒，随后爆发出了五条悟的惊天大笑，他笑的前仰后翻的时候还不忘扒住雪的肩头，差点把自己的学生掀翻在地。
  他笑声大到在另一边的夏油杰都投过来了嫌弃的目光。
  “我有件事想要拜托老师们。”等到五条悟笑声终于停歇下来的时候，雪说出了这句话。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却让另外两个人的视线在这一瞬间全部集中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雪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相机，用一种诚恳到质朴的语气说道：“之前就一直想要这么做了，但是老师一直没有恢复身体。”
  他用那双又粉又亮的眼睛看着从床上掀开被子走向他的夏油杰，“想要合影。”
  夏油杰彻底走近，他现在穿着的一套深蓝色的棉质睡衣，是五条悟友情提供的全新未拆封版，深蓝色的布料随着他的走动晃动着柔软的弧度，夏油杰半长的发丝落在肩头，或许是难得的虚弱和不常见的衣服，让他此刻居然也显出几分异样的柔软。
  雪艰难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这种有顶级样貌的人总是会时不时闪花他的眼。
  比话语先来的是老师的体温，夏油杰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近到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夏油杰胸前起伏的弧度，和富有规律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