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者:
大熹呱 更新:2025-10-13 12:19 字数:3580
裘智感觉浑身发冷,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响声。
朱永贤心疼的搂住裘智,给他取暖。
裘智原本计划在回家的路上告诉朱永贤白承奉偷听一事,但此刻他的头脑仿佛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嗓子疼得像吞了刀片,完全不想说话
马车晃晃悠悠地催人入睡,裘智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最后撑不住了,靠在朱永贤的肩上睡着了。
回到裘家,陈良医已经在屋里候着了。
他诊完脉,把朱永贤拉到一旁,郑重其事道:二爷身子亏损的厉害,切记操劳。好在年轻,仔细地养着也能养好,只是最近一定不能再劳心劳神了。
朱永贤看陈良医面色凝重,眉头紧皱。他从未见过陈良医如此严肃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一紧。
晚上张宫女和巧儿回到房间,她们一屋住了四五人,其他人尚未回来。
张宫女回想起早上的情景,巧儿俏脸通红,眉眼含春,一个劲往燕王身边凑,就知她看上了燕王。
张宫女虽恨巧儿差点连累自己,但她心地善良,担心巧儿行差踏错丢了性命,忍不住好言劝:巧姑娘,别怨我多嘴。燕王长得英俊,家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他的心不在女人身上。你别再对他动什么歪心思了,回头出了事,小命难保啊。
巧儿没想到张宫女这般好管闲事,脸色一变,不由怔住了。
张宫女见巧儿恍神,以为她听进去了,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如今临近年关,宫内不许见血,燕王才忍了,若放平时你未必有这般运气。
巧儿回过神,一把甩开张宫女的手,俏脸含霜,不屑道:你既然知道自己多嘴,还来讨嫌。燕王和裘榜眼的事,紫宸殿里谁人不知。
张宫女看巧儿不知好歹,反而对自己大声喝斥,微微一愣,脸上露出几分委屈。
巧儿怒视着张宫女:陛下虽然认可了俩人的事,心里却还盼着燕王能延续血脉。我今日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哪怕真的有些出格,陛下肯定乐见其成。
巧儿在紫宸殿里当了几年的差,多少能猜到些朱永鸿的心思。
若真能勾引到燕王,别说陛下不会罚我,估计还能捞个次妃之位。巧儿越说越得意。
张宫女被巧儿奚落了一番,心下有气,但看她生的花容月貌,又不忍心她年纪轻轻就此凋零。
张宫女苦劝道:燕王性子不好,今天裘大人在,才收敛了一二。你何苦招惹他呢?咱们安安稳稳地做事,熬几年就能出宫了。
张宫女十五岁入宫,今年二十八了,再过两年便可回家了。她在宫里听见过得事比巧儿多,朱永贤绝不是什么菩萨心肠。
巧儿被张宫女婆婆妈妈般的劝诫逗得笑弯了腰,狂笑许久,眼泪都笑了出来。
巧儿鄙夷道:居然还有你这种人,愿意一辈子做奴才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闯我的独木桥,别拦着我飞上枝头。
巧儿脸上带着一丝傲慢,冷冷的看着张宫女,过了许久拂袖而去。她不愿听张宫女唠叨,打算找嬷嬷换个房间。
宫里的房间并不是巧儿说换就能换的。于是,她从手腕脱下来一个玉镯子,塞到了老嬷嬷手里,谄笑道:最好人少点,清净点。
嬷嬷见钱眼开,何况巧儿在紫宸殿里还有几分面子,嬷嬷喜笑颜开,一口应承了下来。
裘智在家养病,有借口躲过接下来几日的宴席。他躺在床上暗暗庆幸,自己算是因祸得福了,不用进宫应酬。
朱永贤则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一早就进了宫,看着宗亲贵族推杯换盏,烦闷不已。再加上爱人不在身边,感觉分外无趣。
巧儿看朱永贤独自一人坐着,神情显得百无聊赖,于是她端起一壶酒,款步姗姗地走向朱永贤。
她媚眼含情,嗲声嗲气道:王爷,您的酒冷了,奴婢给您换一壶。
朱永贤正在发呆,心里惦记着裘智,不知道他现在好点了没,有没有按时吃饭、吃药。突然听到巧儿说话,吓了他一跳,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打翻了巧儿手里的酒壶,酒水溅了他一身。
朱永贤定睛一看,这不是昨天勾引自己的小丫头吗,不禁怒道:你怎么回事,走路都不出声吗?吓死我了。
巧儿见朱永贤发火,眼角发红,身体微微颤抖,怯生生道:奴婢知错了,还请殿下赎罪。说着,从怀里掏出条帕子,想替朱永贤擦衣服上的污渍。
朱永贤立刻往旁边跳了一步,紧张地看着巧儿,皱眉道:你干嘛?离我远点,别碰我。
肃王见了狭促一笑,他酒气上头,敢招惹朱永贤了,半讥讽半玩笑道:十五弟,你这怎么跟大姑娘似的,这么娇羞,还想守身如玉吗?几个王爷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朱永鸿把这场闹剧看在眼里,劝道:十五弟,人家不是故意的。让她替你擦酒,就当赔罪了。
朱永鸿不再过问朱永贤的感情生活,内心却仍然期待着弟弟能有个子嗣。巧儿上赶着献身,行为虽不太合规矩,但朱永鸿乐见其成,因此替她说了句情。
朱永贤又往远处走了几步,和巧儿拉开距离,用力摆手道:不用,待会自己就干了,你别过来。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巧儿轻咬下唇,眼中充满了不安,一脸无辜的望着朱永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柔声弱气地叫了声:王爷。
朱永贤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看也不看巧儿一眼,径直跑出大殿吹风去了。
朱永鸿见了无奈地摇摇头,强扭的瓜不甜,弟弟既然不乐意,没必要逼他。
朱永贤今天喝的有点多,怕酒气熏着裘智,到家后先去书房醒了会酒,然后让人备水洗澡。
白承奉估计朱永贤要洗一会,不用人一直守着,便趁空闲时间去了主屋找裘智。
昨晚,朱永贤一直在照顾裘智。今天,白承奉陪朱永贤进宫,没找到机会和裘智解释。
他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裘智已经向朱永贤透露了自己偷听的事情。好在今天朱永贤对他一直和颜悦色,想来不曾听说此事。
白承奉鬼鬼祟祟地进屋,一脸谄媚地看着裘智,关心道:二爷,您好点没?
裘智不觉眉心微动,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平日朱永贤的人不爱在自己眼前晃悠,今天这么关心自己,定然有鬼。
裘智估摸他是为了偷听的事来的,不免沉默不语。
白承奉见状,打算给裘智卖个好,先将今日宴饮时巧儿如何勾引朱永贤,以及朱永贤如何拒绝的事讲了一遍。
裘智听白承奉说了半天都不说正事,忍不住嗤笑一声,道:得了,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别绕弯子了,有事直说。
白承奉脸皮比城墙拐弯还要厚,被戳穿了并不脸红,强装出一脸愧疚之色,坦白道:小人前天犯了个错,偷听了您和李大人的谈话。
裘智早就猜到了,但听白承奉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冷了脸。
白承奉见裘智脸色阴沉,不由承呼吸一窒,手心紧张地冒汗,赶忙替自己辩解:二爷,小人只是好奇忍不住偷听,您说的话一句没敢往外传啊。
白承奉不敢提曾经动过回殿前司的心思,只称自己是出于好奇。
裘智不信白承奉的鬼话,沉吟片刻道:我记得你好像是殿前司出来的。
白承奉知道瞒不过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奴才发誓一句都没和殿前司说过,若吐露了半个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裘智明白古人迷信,一般人肯发重誓那定然不会说假话。不过白承奉这种人不信神佛报应,发誓就像放屁,他的话半个字都不能信。
白承奉话音刚落,朱永贤便推门进来了。他看到白承奉跪在地上,裘智面带寒霜,心中一惊,连忙快步走进寝室。
朱永贤搂住裘智,问道:他怎么惹你了,说出来,我替你出气。
白承奉没想到朱永贤来的这么快,吓出一身冷汗,膝盖一软,跌跪在地上。
裘智睨了朱永贤一眼,皱眉道:我找他来问问,今天那女妖精缠着你没有,谁知他怎么都不肯说。
白承奉没想到裘智肯帮他打掩护,感激地看了裘智一眼,用袖子沾沾额上的冷汗,哭丧着脸道:王爷,小人不敢泄露您的事啊。
朱永贤一听就急了,声音立刻高了几分:你真是要气死我,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又没做什么。再说了家里谁说了算,你还不知道。下次二爷再问你事,你照实回答。
朱永贤怕裘智病中多思,赶忙亲自把巧儿的事解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