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作者:
大熹呱 更新:2025-10-13 12:19 字数:3511
裘智一时想不明白这点,只能换个思路,提议道:要不你们去查查巧儿的家里情况?
李尧彪双手一摊,道:早查过了,无父无母,孤儿一个。墨珍的父母不在了,倒是有个哥哥在南边,已经派人去找了。
裘智一听就知巧儿肯定有问题,这种孤儿无牵无挂,最适合做坏事了。
裘智问道:墨珍的哥哥是亲生的,还是假的?
花蝶飞搞出这么大阵仗,参与的人不至于被诛九族,但是主犯处死,亲近家人流放是免不了的。墨珍要是还有家人,她应该不敢这么冒险。
李尧彪耸肩道:不知道,只能等探子把人带回来了。
他这次是真的该说的都说完了,不等白承奉发话,自己主动告辞了。
朱永贤一回来,白奉承立刻把今天李尧彪上门的事汇报了。朱永贤不舍得怪裘智,心里把李尧彪骂了个半死,自己三令五申不许他上门,他竟敢阴奉阳违。
朱永贤想了一想,和裘智商量:要不咱们回王府去住吧,你现在病着,天天要看医生,让陈良医两头跑挺麻烦的。而且你家的房子保暖也不如王府的好。
最关键的是,李尧彪不敢在王府里大喊大叫。
裘智知道朱永贤是为了自己好,掐指一算,今儿都二十九号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花蝶飞下手的日子。他估计李尧彪要在宫里值守,应该不会再上门,所以便同意了朱永贤的建议。
裘智叫来广闻,吩咐道:我回京前告诉了金师爷家里的地址。县里要是出了事,就派人送信。我待会和王爷回王府去住,你在老宅看着,要是收到金师爷的信,赶快把信送王府去。
燕王府两个承奉,一个司礼监出来的,一个殿前司出来的。哪怕自己不舒服无法处理公务,他俩总能给拿个主意。
到了年三十,朱永贤要进宫守岁。他知道裘智是为了自己才整天掺和花蝶飞的案子,可花蝶飞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朱永贤担心裘智遇到危险,打定主意今晚不带爱人进宫。
裘智有个直觉,其实所有的线索已经摆在自己眼前了,只是最近生病脑子不好使,没能将它们拼凑到一起。
裘智想进宫去找找灵感,正愁不知怎么开口,戴权就登门拜访了。戴权笑嘻嘻地表示,皇上下旨请裘智一同入宫。
朱永鸿听说裘智在花蝶飞的案子上出了力,而且他看过裘智断案的卷宗,知道弟婿在查案上有几分天赋。于是命朱永贤把人给带进宫,没准裘智福至心灵,将花蝶飞抓个正着。
朱永贤没想到哥哥让裘智进宫,脸瞬间耷拉下来,准备替裘智推了这事。
戴权拦住他的话头,满脸堆笑道:陛下请了李提举陪着裘大人,回头真要抓贼也不用裘大人动手,您舍得陛下还舍不得呢。
裘智笑容满面地看着朱永贤,道:哪有两口子过年不在一起的,我在紫宸殿里等你,咱俩一起守夜。
朱永贤对裘智言听计从,只能在心里怪朱永鸿老奸巨猾,嘴上不停地叮嘱裘智注意安全,千万别以身犯险。
戴权看着朱永贤絮絮叨叨,二人你浓我浓的样,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绷不住了。
他回头看白承奉一脸风淡云轻,心中暗暗感慨:不愧是殿前司出来的,别人确实干不了这差事。
二人到的早,朱永贤拉着裘智去紫宸殿的小书房看西山晴雪图。
这幅画当年裘智陪着朱永贤画的,真要是被偷了,朱永贤多少有点舍不得。好在裘智说了,花蝶飞醉翁之意不在酒。
朱永鸿听小太监说弟弟带了裘智去看画,于是也来到书房。他靠近书房门外,听到里面朱永贤和裘智正在交谈,便对左右摆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朱永鸿想听听二人都说些什么。
裘智看看画,又看看朱永贤,忍不住问道:你和我说实话,这真的只是西山晴雪图吗?不是什么寻宝图吧?
朱永贤大呼冤枉:哪有什么宝藏!当年我们去香山游玩,你说雪景美得让人流连忘返。我想让你足不出户就能欣赏到美景,才画了这幅画。只不过后来被皇兄看上抢走了。
裘智当然知道这画的来历,可花蝶飞这一出出大戏让他摸不着头脑,才有此一问。裘智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复杂了,没准花蝶飞只想在卫朝搞个one piece。
裘智想想道:民间会不会有一些穿凿附会的传闻,比如说西山有宝藏,而你的画就被误解为寻宝图。
朱永贤含情脉脉地看着裘智,温柔道:这画里确实藏着宝贝,我画画的时候,就一直想着你,你就是我的宝贝。
朱永鸿真不知道朱永贤是怎么说出这么肉麻的话的。他听了都觉得有点反胃了,果然古人说的有道理,非礼勿听,他真不该听俩人的墙角。
朱永鸿觉得再听下去,自己也会被传染上恋爱脑。他赶忙回了寝宫,让小太监把俩人叫过来。
等到晚上,裘智留在紫宸殿,朱永鸿命李尧彪陪着裘智。万一裘智有了灵感,要去抓花蝶飞,就他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估计得被花蝶飞抓了当人质,抓贼还是皇城司更靠谱。
小太监拎着食盒,送来了晚餐。裘智不免想起之前在宛平县一些时光,王府的太监用食盒送来午餐,自己和朱永贤在衙里一起用餐。想到爱人,裘智心中涌起了无限柔情。
李尧彪见裘智脸上一片红云,眼中充满温柔,估计他心里在想朱永贤,不知想什么能这般出神,于是轻咳了一声。
裘智回过神,看了看满桌的吃食,歉然道:我病刚好,不能饮酒,连带着你过年都不能畅饮了。
李尧彪不在意道:皇城司的人怕酒后误事,年节时从不饮酒。
裘智最近药喝多了,总觉得嘴里有股苦味,实在没胃口吃饭,想起朱永贤的叮嘱,才勉强吃了两口。
他看到李尧彪坐在对面,知道自己要是放了筷子,对方八成也不好意思再吃了。裘智只能又夹了一筷子银芽到碗里,一根一根地挑着吃。
裘智和李尧彪正吃着饭,殿前司指挥使同知关保德走了进来。裘智见有外人来,放下筷子,起身相迎。
李尧彪则大马金刀地坐着,冲着关德宝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关保德看裘智面色苍白,眉宇间略有几分疲色。他知道裘智这几天病得严重,不敢累他久站,赶忙伸手搀扶裘智坐下。
关保德笑容满面地说道:陈大人听说裘榜眼在紫宸殿,本想亲自前来探望您。不巧花蝶飞搅得人心惶惶,陈大人实在分身乏术,只得派小人前来问候。
裘智谢道:有劳陈大人挂心了,我不过是偶感风寒,如今好的差不多了。
李尧彪心知殿前司的来意,无非是想打探裘智这边的进展,免得功劳被皇城司抢去。
两司势同水火,要不是这次花蝶飞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朱永鸿又逼得紧,限期破案,两家才不会互相合作。
裘智原本觉得和李尧彪在紫宸殿里挺自在的,结果来了个关保德。裘智和他不熟,又担心泄露皇城司的机密,因此闭口不言,三人不免大眼瞪小眼。
李尧彪坐的憋闷,裘智也是尴尬异常。关保德热出了一身汗,便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让一丝凉风进来换换气。
李尧彪见状皱了皱眉,不悦道:&裘榜眼身子弱,吹不了冷风。&话音刚落,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将窗户吹开了。
裘智只觉一阵寒气扑面而来,顿时冻得一个机灵,关保德赶忙要关窗。
裘智透过窗户看到了天上的一轮弯月,仿佛想到了什么。困扰了他好几天的谜团,答案似乎就在眼前。
裘智立刻叫道:&等等。&说罢,快步走到窗前,倚窗观月。
李尧彪见裘智神色凝重,双眉皱成一团,好像中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月亮。他抬头看了一眼,新月如钩,觉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关保德见裘智站在风口,望着月亮出神,怕给他冻坏了,朱永贤找自己算账,立刻把窗户给关上了。
裘智回过神,一把拽过关保德,急不可耐道:我二十一号进宫时,皇后娘娘让命妇、女官们作诗,那些原稿你能搞到手吗?我记得藏书阁里有真真国进献的诗集,你让人拿来。
殿前司对宫中事务了如指掌,裘智要的东西关保德当然能找来,只是不知这些东西和花蝶飞有什么关系。但看裘智神色郑重,关保德不敢怠慢,立即吩咐左右去找。
裘智走到案桌前,开始研磨,拿起毛笔准备写字。
他久病无力,加上内心太过惊惧,手颤不止,歪歪扭扭地写下一首诗:
黄莺初啼声清扬,艳阳团扇不停歇。
欲将明月化掌珠,大雪埋踪人归去。
关保德和李尧彪看了,异口同声道:&这是花蝶飞的那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