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你……”
  后面的话，赤井秀一没骂出来。
  因为琴酒的枪/口又伸了过去，刚刚开过枪，枪/膛仍带有余温，缓缓擦过他颈部的皮肤。
  “死于车祸？”琴酒的枪/口抵在了赤井秀一的肩膀处。
  赤井秀一脸色一变，“琴酒！”
  “握好方向盘。”琴酒提醒，然后扣下扳机。
  又是一声微不可察的枪/响。
  赤井秀一来不及多想，连忙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控制好方向盘，鼻尖沁出一层汗意。
  “你的求生欲要比想象中更强，是不想和我同归于尽吗？”琴酒将枪/口抵在了他的腰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赤井秀一已经完全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鲜血在不断往外涌，他能感受到自己生命的迅速流逝。
  他没有躲，只用力握紧方向盘，准备迎接下一枪的打击。
  但他也试图挽回什么。
  “我没有将猜测告诉他们，今后也不会告诉他们，你会来接我，说明我一定还有利用价值。琴酒，我错了，放过我好不好？”赤井秀一放软了语气。
  琴酒冷眼看他，如果是小先生这样哀求，他一定会心软。
  可换做赤井秀一，琴酒便可以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做“铁石心肠”。
  第三枪，终究没能开。
  诸伏高明的电话来了。
  “阿阵，还顺利吗？”琴酒接通，小先生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的声音轻快，只是听着这声音，他便仿佛能看到小先生微笑的眉眼。
  火气降了三分。
  琴酒用警告的眼神扫向赤井秀一，对着手机另一端的小先生放缓了语气：“嗯，很顺利，我已经让伏特加带他们去玩了。”
  “赤井秀一呢？”
  “他在我身边，他很聪明，猜到了苏格兰的身份，。”
  诸伏高明却并未生气，也不惊讶，只是道：“应该的，毕竟是FBI，而且他见过我。”
  “要留吗？”
  听到这话，赤井秀一试图开口为自己挽回。
  琴酒却将枪/口抵在他的胸口上，用力顶了顶，硬生生让赤井秀一的话吞咽了回去。
  两个人都在等诸伏高明回话。
  时间一下子变得很漫长，赤井秀一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冒出冷汗。
  他想过回来后会很凶险，但像这样等待一个人的审判，竟令他有些无法忍受。
  “别说的那么吓人，我需要他。”诸伏高明审判赤井秀一无罪。
  “好，我会带他回去。”琴酒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赤井秀一也长舒出一口气。
  琴酒将伯/莱/塔收了起来，却依旧戾气不减：“别以为有小先生帮你说话，你就可以安枕无忧，小先生会容忍你，是希望得到你的忠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FBI出卖了我，从今以后我就是小先生的人，绝不会再和FBI有任何联系！”赤井秀一连忙保证。
  琴酒的脸色却更黑了。
  赤井秀一圆滑精明，几乎是瞬间了然，立刻纠正：“我只是小先生的下属，会对他忠心耿耿，却不会有其他的心思。”
  “我还没说你倒是先声明了，如果没那种心思，怎么可能这么快意识到？”琴酒死死盯住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给条活路吧，琴酒！
  恋爱脑能不能别来组织啊！
  第121章 大裁员
  赤井秀一又双叒叕进了组织医院。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和之前唯一的区别是赤井秀一的身份。
  卧底，暴露，FBI。
  样样致命。
  但他还活着，虽然活的并不安逸。
  和赤井秀一熟悉的护士坐在他床头，双手捧着脸颊，满脸羡艳地感慨：“琴酒大人一定很爱你。”
  看着从小护士身上冒出的粉红泡泡，赤井秀一缓缓扣了个“？”
  “琴酒大人最讨厌老鼠了，可他竟然只是将你打了一顿，还送你来医院，果然我嗑的cp是真的！”小护士的身上开始开花。
  赤井秀一：……
  嗑他和琴酒？那还不如嗑他和小先生，他能保住这条命全仰仗小先生还需要他。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小护士造谣他和琴酒，琴酒只会恶心地打他，小护士若是造谣他和小先生，那琴酒估计会真的给他脑袋来一枪。
  伤口刚刚包扎好，为他取子弹的医生才离开病房不到十分钟，赤井秀一却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他喟叹了一声，拖长声音：“琴酒他……心狠得很。”
  他抬手，抚上自己受伤的肩膀，刚毅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相比起肉/体的痛疼更像是心痛的表情。
  小护士的眼神更亮了，如果赤井秀一能流下一滴眼泪，那她一定会更加快乐。
  美人垂泪，黯然神伤。
  现实果然比论坛更好嗑！
  “你很闲啊，莱伊。”诸伏高明走进来。
  小护士慌忙起身，恭恭敬敬喊了声：“清酒大人。”
  “嗯，你去忙吧。”诸伏高明态度温和。
  小护士走得一步三回头。
  温柔的清酒大人和FBI的冷硬卧底，哇，也好好磕啊！
  腹黑、囚/禁、精神/控制。
  小护士脑海内迅速冒出一个个字眼，欢欣雀跃，再来点再来点！
  有人用手抵住她的头。
  小护士身子一僵，就见琴酒正站在自己面前，冷着一张脸用手抵着她即将撞上对方胸膛的脑袋。
  “看路。”
  “对、对不起，琴酒大人！”小护士慌忙后退一步鞠躬道歉。
  “出去。”琴酒声音冷漠。
  小护士慌忙跑出去，不敢再回头了，心底却已经化身尖叫鸡。
  三人行！是三人行！
  三人行——
  琴酒进门，转身将房门闭合，快走几步来到诸伏高明身边。
  “小先生。”赤井秀一的声音本就充满磁性，喊出敬称的时候更温柔恭敬了几分，带着缱绻与依赖。
  偏偏有琴酒在，赤井秀一又不敢太放肆，声音中更多了几分难言的克制。
  那低哑克制的嗓音，唤人一声，是会迷得小姑娘满脸欢欣的。
  诸伏高明抬手。
  赤井秀一顺从地将自己的脸靠了过去，贴在诸伏高明温热的掌心。
  从诸伏高明手上传来的温度越来越热，灼烧的赤井秀一脸都泛起红。
  训/诫。
  精神/控制的一种。
  既然诸伏高明明晃晃摆出来，赤井秀一便顺从地配合，让他看到想看到的模样。
  然而……
  “砰——”
  斜刺里杀来一拳，狠狠砸在赤井秀一的脸上，让赤井秀一脑子一懵眼前一黑，好险没直接昏过去。
  “阿阵，停手。”诸伏高明的声音再度救了他的命。
  琴酒恶狠狠瞪了赤井秀一一眼，将一份文件递到诸伏高明的手上。
  诸伏高明也叹息，看着赤井秀一的眼神充满无奈，还略微有那么点无语。
  “我伸手是要文件，FBI的训练这样特殊吗？”
  赤井秀一的脸霎时间爆红，就连耳根都是滚烫的。
  “你看一下，没问题我们签合同。”诸伏高明将文件递给他。
  赤井秀一接过，合同摊平在他的被子上，用一只手艰难翻页，低头去看的同时似乎扯动肩膀上的伤口，令他的眉头轻微蹙了蹙。
  诸伏高明并没有动作，赤井秀一抬头的时候，他正微笑望着他。
  “嗤”，琴酒发出不屑地嗤笑。
  “别这样，跌入泥潭的人，是不择手段也要爬上去的。”赤井秀一终于完全收敛自己的表演，神情严肃地翻看合同，见没有什么坑便拿过笔签字。
  他将自己出卖给了组织。
  不，准确来说，是FBI先将他出卖，赤井秀一才不得不卖身。
  “按照合同，我会协助你们联系FBI，并给予你们一定帮助，但是我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而且组织也必须如合同中所写，渐渐脱离黑暗，成为正规企业。”赤井秀一将合同交给诸伏高明。
  “肯定的。”
  “我有一点疑惑。”
  “请说。”
  赤井秀一皱了皱眉，怀疑的眼神打量着那份合同，问：“合同真的有用吗？这些写在合同上的事情，有些本来就是不合规的。”
  他们可是组织。
  就算不按合同行事又如何？难道他一个暴露了的卧底，要拿着合同去法院告他们吗？
  更何况合同是一式两份，给他的那份呢？
  “毕竟马上就要走上正轨了，所以我希望先进行一些程序上的合法，虽然看起来很草台班子，但已经是我竭尽所能了。”诸伏高明苦笑，至少还有这么一份文件，忘记了可以翻翻看，像是以前，组织想要什么都是明抢的。
  赤井秀一沉默，明白了诸伏高明的意思。
  “小先生。”琴酒突然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诸伏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