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作者:
羊笔笔羊 更新:2025-10-13 12:29 字数:3305
“那怪物究竟是什么?”我抱紧双臂,脑子里想着变异的村民僵尸,码头上的爆炸,和今晚经历的一切虽然不完全相同,但又是何等的相似。这其中是否有某种规律值得探寻?
雪莉喃喃说道:“曾是我爸爸。”她没有把脸从克莱尔怀里抬起来,声音闷闷的。
我不禁哆嗦了一下。
迪恩扬起眉,朝克莱尔和雪莉看了一眼。
克莱尔说:“他的名字是威廉柏金,保护伞公司的科学家,G病毒的创始人。根据我在污水厂找到的录像带来看,应该是保护伞公司派出的特殊部队枪击了威廉博士,威廉博士在死前给自己注射了G病毒,变成了怪物。”
迪恩没再说什么。他当时毕竟不在西班牙,没和我们一起见到我的父亲是如何变成怪物的。
我想知道他对于置身于自己曾经体验过的游戏世界有什么想法,但迪恩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任何特别的情绪,仿佛这只是一个他经手的案子。
也许正是如此。怪物和英雄只有存在于故事中的时候才会吸引人。想想现实中还得淌过下水道的污水,不管是和谁在一起,恐怕也没多少吸引力了吧。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迪恩若有所思地问我,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伤情允许的范围内耸了耸肩,说:“享受劫后余生吧,我想。”
“也许我们逃出来了,但可别忘了暴君。”克莱尔低声说,“迪恩,你不是见过暴君吗?你觉得它死在实验室了吗?”
“别担心,暴君确实死了。”我和里昂对视一眼,“我们在赶来列车的路上遇见了暴君。”
迪恩的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然后呢?它怎么死的?”
“□□。”我冲迪恩咧嘴一笑,知道这会惹毛他,“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杀不死的。”
迪恩交叉双臂看着我,沉下脸色。要不是太累了,我肯定哈哈大笑。迪恩总是想在猎杀怪物的时候用上大火力武器,但从未成功——他最常用的还是枪和匕首。
“行吧。”迪恩嘀咕道,“显然好武器都是为姑娘们准备的。”
克莱尔也笑了起来,疲惫地搂紧雪莉。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我们都没再说话,太累了,光是靠在硬邦邦、冷冰冰的墙上就让人昏昏欲睡。
直到如同远方雷声般爆炸声沿着隧道传来,我们才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那是浣熊市被导弹摧毁的声音。
我们也许就是仅有的幸存者。
第155章
离开地下隧道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车站外,一条荒凉的土路弯弯曲曲延伸向天边,宛如枯黄干瘪的手指。两边的乱石地里,大片褐色的野草艰难生长着。
我看到几个报废已久的集装箱堆在路边默默腐烂,此外再无人迹。甚至连鸟或者土拨鼠也不见一只。不知是太过疲惫,还是昨夜的经历是在让人消沉,我举目远眺,只觉得眼前这片荒原之中,晨光显得异常苍凉。
身后,浣熊市并不在视野可及的范围内,不过我也相当确定,自己并不想看到浣熊市的残骸。
里昂沉默地站在路边,身上写着RPD字样的制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他肩上受过伤的地方,只见绷带和纱布变得脏兮兮的,硝烟和尘土中渗着血迹。
“我们得找个地方歇脚。”我喃喃说道。
里昂看了我一眼,问:“你还撑得住吗?”
“不能更好了。”我挤出一丝笑容,“你的伤怎么样?”
里昂看了眼肩上的纱布,说:“没有恶化。”
“我们在哪儿?”克莱尔把手搭在眼前,沿着公路的方向远眺,“在地下呆久了,把我的方向感都扰乱了。那是东吗?我们现在是早上,对吧?”
里昂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路的右边,“纽约应该在那个方向。”
“不可能。”克莱尔嘀咕,但看起来并不太怀疑,只是有些震惊,“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纽约吗?”
里昂看了看迪恩,然后问我:“你的朋友在哪儿?那个……托尼斯塔克。”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们会找到他的。迪恩?”
“是啊。还有人的对讲机能用吗?”迪恩左看右看,问道,“我的反正是报废了。”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对讲机留下的残骸——我都不知道是在哪次挨揍或者逃命的时候把这玩意儿弄坏的,但这东西是绝对不可能再修好了。
“我的还能用。”雪莉慢慢抬起手,抓着那个对她而言有些太大了的黑色方块。
“好姑娘。”迪恩精神一振,立刻接过对讲机,开始联系托尼。
“如果不只是城里沦陷了呢?”克莱尔若有所思地问,眯眼看着荒凉的公路。
里昂平静地说:“我们会没事的,只要我们待在一起。”
“恐怖片的主角要是有你这觉悟,这世上就不会有恐怖片了。”我抱起胳膊仰起头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但外面应该没事吧。至少托尼和我们能联系上的时候肯定没出事。他们都炮轰浣熊市了,要是还让病毒泄露出来,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虽然在电影里确实是这样,但我可没见到爱丽丝的身影。
“迪恩?”对讲机里断断续续传来托尼的声音,我们几个都转过身去看着迪恩。
迪恩抓着对讲机大声说道:“斯塔克?能收到吗?我们逃出来了?你在哪个方向?”
“沿着……走。我还开着那辆房车。”托尼的回答有些失真,像是信号不好,“……半个钟头。”
迪恩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房车。天杀的耶稣啊,开什么房车,又不是高龄老年旅游团。”他放下对讲机,看了看我们,朝公路抬了抬下巴。
“我们要走吗?”我有些垂头丧气,“托尼不能开车来接我们吗?”
“你走不动了?”迪恩反问,他叉着腰,身上的浅蓝色衬衫在晨光下显出深浅不一的褐色,“因为你也明白,我可不会背你。自己的路自己走。”
我叹了口气,“你太差劲了,迪恩。”
“也别太沮丧了,托尼应该会开车往这边来和我们汇合。但我们动起来,就能更早跟他碰头。”迪恩说着迈开脚步。我只得跟了上去。
“走吧。”里昂朝雪莉伸出一只手,然后和克莱尔一边一个拉住小女孩跟了上来。
我走在迪恩的另一侧,看着眼前铁锈色的朝阳,还有道路两旁乱石丛生的荒原。路上的砾石在我历经锤炼尚未破烂的靴子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每走一步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咀嚼骨头。
“我真怀念我的宝贝。”迪恩说道,但语气之中并无怨恨,顶多有些哀怨,“等你看到斯塔克的房车就知道了,他本人比我更痛恨那玩意儿,但开敞篷跑车显然有点不合时宜了,我猜。真希望斯塔克在车上备了冰镇啤酒,因为我得来两瓶。”
“你觉得他车上会有吃的吗?”我扭头看了眼迪恩,塌下肩膀,“我快饿死了。”
迪恩做了个鬼脸,“经过污水厂的历险,你居然还吃得下东西?”
“我上次吃东西还是你留在车上的牛肉干。”我有气无力地陈述冰冷的事实。我真讨厌肾上腺素退去之后带来的虚弱和不适。
迪恩皱眉,“那玩意儿还能吃?”
“不知道。”我耸了耸肩,“杀不死我的只会令我更强大。”
“现在你听起来像个温彻斯特家的人了。”迪恩笑起来。
我撞了撞他,“你想得美。”
“所以你们是一家人吗?”雪莉抓住这个机会问我,“还是像男女朋友那样?”
我低头冲她笑了笑,“我们是朋友,就像你和克莱尔。”
“但我是小孩。”雪莉聪明地说,咯咯笑起来,“你不是。”
“我不是。”我叹息般回答。
迪恩接话:“那你得更努力才能证明这一点。”
“最佳损友。”我压低声音对雪莉说,但绝对能让迪恩也听到,“他就是这样。”
雪莉蹦跳了两步,她还穿着克莱尔的皮夹克,但显然是我们几个中最有活力的那个,年轻真好。
“那你们两个呢?”雪莉又问克莱尔和里昂,“你们是一对儿吗?”
“呃,不是,”里昂笑了,看了克莱尔一眼,“我们其实昨天才认识。”
雪莉说:“所以我们都是昨天才遇到,但今天就已经成了朋友。不过不是男女朋友。”
“迪恩和乐乐应该认识很久了。”里昂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其实也就……几个月?”我征询地看了眼迪恩,“有两个月吗?”
“连一个月都不到。”迪恩挑眉回答,“当然,认识你之后真是度日如年,我得实话实说。”
“我倒觉得日子过得飞快。”我想着曾经在“金带”的岁月,尽管真假难辨,但那段褪色的记忆仍旧以单调、乏味、日复一日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