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作者:
羊笔笔羊 更新:2025-10-13 12:30 字数:3339
我被推到机舱角落里,萨姆也紧跟着跌在我身旁,但他双手并没被捆起来,只是因为被枪指着而不得不放弃抵抗。
保护伞成员的其中之一打开对讲机,说道:“我们回收到了实验体,还有一个男人,体貌跟记录上的不一样。”
“杀掉男人,确保实验体活着,并冷冻送来。”对讲机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在那短短的瞬间,对讲机里的声音甚至还未来得及完全消散,我用眼角余光迅速定位这五个人的位置。
两个在正前方,其中之一就是拿着对讲机报告的,应该是领队。另外两个分散在左右,最后一个始终站在驾驶室的门帘前。
他们都带着头盔,还有标准的战术装备。
倏忽间,我已开始行动。
萨姆就像一直准备着一样,我双腿蓄力从地上弹起来的瞬间,他就朝正对面的领队扑了过去。我咬紧牙关一头撞向左侧的男人,后者带着迟疑后的收枪动作,大概是因为刚才对讲机里的命令,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半拍足矣。
我合身撞在对方身上,把他撞退半步。被扎带锁死的双手无法灵活运用,但我早已看准这人身上的武器配备,侧身之间我张开左手抓住了他大腿上的匕首抽了出来,跟着一刀刺进他的大腿。
萨姆的方向传来激烈的枪响,连续不断,淹没了被我刺中的保护伞成员的惨叫。
我反过刀刃划开扎带,拧身之间已经换刀至右手。
前方,萨姆正和领队扭打在一起,他们右侧的两人不知是不是被刚才的子弹扫中,已经倒在了地上。
那个驾驶室门口守着的人正举起枪来,瞄准萨姆。
我扬起右臂狠狠将匕首掷了出去,刀锋划开那人下巴上头盔的绑带,然后像刀切奶油一样划开了他的下巴和脖子,血像喷泉一样飞溅出来。
“啊啊啊!!!”那人发出惊恐的叫喊声,但因为声带受伤而听起来异常诡异。
我上前一步猛地矮身扫踢,朝和萨姆扭打的那人膝盖踹了过去。
领队在令人胆寒的“咔嚓”声中大吼了一声,然后被萨姆拧住手臂按到了地上。他的枪最后一次在扭打缠斗中走火,但被萨姆牢牢控制住方向,尽数打向了右侧。
然后萨姆一拳打在他下巴上,彻底结束了对方的情形时刻。
“小心背后!”萨姆的警告声和脑后的破空声同时响起。
我转身抬手,挡住砸下来的枪身,然后在冲劲下后退两步,跟着顺势压低重心,搂腰把那家伙抱摔出去。
那四个人在地上摔成一团,伤的伤、死的死。
我和萨姆惊魂未定,喘气声还如牛一样粗重。但就在我们对视一眼,刚准备未突如其来的胜利而松一口气的时候,直升机猛地朝一旁歪了过去。
“妈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朝舱门的方向滑了过去,幸好舱门是关上的。萨姆也踉跄了一下,撑着地面勉强稳住了身体。
他眨眼间就站了起来,高大的身体几乎无法在机舱内舒展开。但萨姆以惊人的灵巧几步就跨过了地上的尸体和昏迷的打手,俯身抄起一把枪,一步跨进驾驶舱内。
一秒钟后,萨姆喊道:“乐乐,准备跳伞!”他撞开门帘回到机舱内的时候脸色异常苍白,“驾驶员都死了,控制台被子弹打坏了!”
我还没等他说完就扑到旁边的机舱座椅上,一把扯下上面那个橙色条纹黑色背景的救生背包。
几乎就在同时直升机的引擎发出异常高昂的声音,机舱里的各种金属工具、附件由于剧烈震动“丁零当啷”响个不停。
我再次不由自主地朝地板倾斜的地方滑去,一路撞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萨姆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把我拉了起来,但我们都站不稳,像是在一场疯狂的平衡木游戏中输了个一塌糊涂。
然后机身猛地侧倾,我们一起撞在了舱门上。
“背上降落伞!”萨姆喊道,“我去拿另一个,你把舱门打开!我们没有时间了!”说着他松开我,朝刚才我拿到背包的靠墙座椅努力挪了过去。
我抓着舱门上的把手使劲把身体拉起来,然后在门的边缘摸索着,寻找着紧急开门的按钮。
右侧。
“萨姆!”我回过头,想看看萨姆有没有拿到降落伞。我自己拿到的那个还在手里,没来得及背上。而直升机轰然震动的感觉像是下一秒就会直坠地狱。我能感到那倒数计时就在我的太阳穴上疯狂跳动。
“砰!”的一声,这次直升机不是左□□斜,而是头压低下去,以令人恐怖的速度开始像绝对是地吸引力指向的方向坠落。
萨姆没能抓稳,朝我的方向摔了过来。我拼命伸出手臂拦住他那二百多磅的身体,然后毫无悬念的落败,抱着萨姆一起向后倒去,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拼命抓住了舱门旁边的什么。
我的手指撞在一个圆圆的凸起上,然后将那个凸起按了下去。
只听一阵“嘶嘶”声,我和萨姆在近距离内惊恐的对望一眼。萨姆伸手朝我仍傻傻攥着背带的降落伞抓了过去。直升机震颤着,宛如即将崩塌的城堡。
然后舱门猛地打开了,气压像是弹簧一样把我们推了出去,推进冰冷、毫无着落、宛如无形坟场的高空之中。
第218章
坠落宛如一连串断断续续、参差不齐的碎片,我们在空中翻滚,直到萨姆双手抓住我的双手,拉着我保持住了水平的姿态。
冰冷的空气宛如无休止的汹涌海浪自下而上扑面而来,使人无法呼吸,脸颊宛如受惊的沙皮狗一样抖动不止。
我的整个身体前面都像压了一堵石墙一样,膝盖不知承受了来自哪里的力,痛得像是要断掉。
萨姆冲我喊着什么,但他只试了几次就不得不放弃,而那些声音没有一个音节能完整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勉强睁大被风灌得几乎瞎掉的眼睛,看到扑面而来的绿色地面和蜿蜒其上的河流,自高空看上去像是流光溢彩的飘带一样点缀其上。
“三!”萨姆的声音终于传进我的耳朵,尽管我看不清他,这个角度想要仰头实在太难了,“二!一!”
我听到“哗啦”一声塑胶或者布料鼓风的巨大响动,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萨姆拉着我的双手传了过来,我猛地向下一坠,手腕差点断掉。
橙黄色的降落伞在我们头顶张开。然而,尽管萨姆和我下坠的速度有所减慢,但仍旧十分危险。
低下头,我能看到迅速扩大的绿色地面。之前只能看出颜色,现在已经能辨别出连绵不绝的树顶,甚至还有一条贯穿其中的土黄色工路。
萨姆用力把我拉向他,屈起的手臂贴向胸口。我们的头发都在狂风下向上倒飞,但至少呼吸不在像之前那样困难。
“我们太快了!”我听起来像在尖叫。
萨姆用力抓着我,喊道:“千万别松手,乐乐!我们落下去的时候不会太慢,但至少会足够慢!绝对不要松开我的手!”
“我不会的!”我也喊道。
然后我们“腾”的一下砸进了树林之中,而且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我们在狂风下是斜斜降落的,因为我们的双腿撞断了无数树枝,然后才是腹部和胸口。萨姆和我拼命抱住对方,然后在死亡魔爪一般的树冠穹顶中逐渐减速,从足以把自己摔成一团肉泥的高速减至摔得七荤八素,但至少不会筋断骨折的速度。
然后萨姆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被缠住了一样,但我并没被缠住——肯定是杀千刀的降落伞,要么就是萨姆的大长腿勾住了什么对他而言太高、对我而言毫无威胁的藤条。
下一秒,我们都在惯性之下继续前冲,但萨姆被猛地往回一拉。他仍想拉住我,但我们汗津津的双手只坚持了不到一秒就“啪”的滑开。
然后我飞了出去,先是后背撞在枝丫上,然后身体被迫转向,伴随着树枝折断的“咔嚓”声继续向斜下方摔出去。
至少撞了四五下之后,我跌进了一片长满野草的斜坡上,然后像个酒瓶子一样骨碌碌朝坡地滚了下去。
黑暗、天旋地转,疼痛是稍后才来的,在那之前,主宰头脑的眩晕几乎让我想要吞枪自尽。
当我终于能勉强睁开眼睛,不再感觉像是狂风中的树叶一样翻滚不休了之后,我看到了稀稀疏疏的树枝,还有大片蓝色的天空。我的两只脚抵着某种坚硬的东西,整个人扭曲地躺在草坡之上。
“萨姆?”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窒息了或者垂死的老猫,“萨姆,你还在吗?”
不管松手之后我摔出去多远,看来肯定是超出耳语听到的范围了。
我又眨了几次眼,咽下想要呕吐的冲动,缓缓撑起上半身。
骨头没断,但我感觉就像被十几个卡斯蒂奥暴揍一顿似的,全身上下痛得要死。我的衣服算是毁了,没破的地方沾满泥土,破的地方露出下面渗血的皮肤。
“萨姆?”踉跄爬起来的时候我又喊了一次,缓缓转头朝坡上望去,但除了黑黑的树干之外什么也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