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很是灵活，像是经常这么做，手背上的骨节跟着指尖动作鼓动，莫名让人感觉到性感。
  纽扣解开，他还将领口往旁边扯开了下，两边锁骨露出来。
  眼看着他还要继续往下解，秦勉及时叫住他，“司总！”
  她抬了下眼，和他视线对上。
  谁知，司途靠在那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嗯？”他轻应了声，边继续解着衬衫纽扣，边继续盯着她这样看，嘴唇红润，眼睛也泛起红潮，说不准是酒精导致的，还是别的。
  秦勉错开眼，回过头，说：“电梯快到了，您先别脱。”
  虽然这是内部使用的电梯，不会遇到客人，可难免也会遇到加班的同事。
  总裁大人一脸宿醉，双目迷离，还把衣服给脱了，要是被其他同事看到，这可怎么是好？
  就算没有别的同事，她还在这里呢。
  当着她的面把自己脱光，也不合适啊。
  毕竟男女有别。
  虽然她是他的秘书，可终究不
  能一点边界都没有，太尴尬了。
  好在这个时候，电梯也到了。
  秦勉伸手按住开门键，稍稍回过头，提醒司途，“到了，您先别洗澡，稍后我让客房送醒酒汤给您，喝了再洗。”
  然而，直到她提醒完了，司途也没有要往外走的意思。
  秦勉垂着眼，心里有点没底，眼神微微慌乱地闪烁了下，眼皮缓缓往上抬。
  目光先是扫过他那一双西裤包裹的大长腿，两腿交叠，站姿随意，衬衫下摆收紧裤腰，掐出一段紧实的腰身，再往上，他双臂抱胸，领口敞着，隐约可见两边块状的胸肌，脖颈微扬，喉结凸起，垂着眼，目光迷离。
  他整个人就这么懒懒散散地靠在那里，跟平日的意气风发不同，显露出几分颓丧，却意外地不会让人反感，反而是平添了几分日常的气息和魅力。
  尤其他垂着眼看着她的那种迷离目光，视线像温柔的金丝线将她缠绕，又像是在将她蝉食，暧昧中又带点侵略性。
  是她的错觉吗？
  那分明是男人看中意的女人才会有的眼神。
  定是错觉吧，她觉得。
  “司总。”秦勉再度垂下眼，和他眼神错开。
  司途再次意味不明地应了声，“嗯？”
  秦勉攥了下手，鼓起勇气，“你能不用那种眼神看我吗？”
  司途笑起来，放下交叠的双腿和手臂，往前，迈了一步，骤然拉近和她的距离，“哪种眼神？”
  他长得高大，距离拉近后，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秦勉甚至想往后退，“我们只是工作的关系。”
  司途突然抬手，手撑在电梯的门上，将她困在电梯的角落，让她退无可退，看她的眸光更加火热，“只要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有别的关系。”
  两人距离更近了，甚至可以呼吸到彼此的呼吸。
  秦勉现在有些后悔，直白地拆穿了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就让它不清不楚，也许反而是好事。
  她偏过头，躲开他侵略的呼吸和视线，愈发攥紧了手心，说：“您喝醉了。”
  她只能再给他找借口，试图将这件事模糊过去。
  司途垂眼看着她通红的耳朵，轻笑了下，抬手，捏着她耳垂，问：“我要说没有呢？”
  他进一步试探，秦勉心跳如擂鼓。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像是突如其来的救命稻草，秦勉拿起手机，看了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还是朱应龙！
  “我！我男朋友找我了！”
  司途偏过头，看了眼，来电显示上赫然三个大字。
  他微眯了下眼。
  还不等他作出反应，秦勉先他一步将电话接通了。
  “喂？”她边将手机放置耳边，边假装很忙地将司途推开。
  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将适才危险紧张的气氛完全打破。
  旖旎全然不见，司途那点冲动也消弭了不少。
  他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出了电梯。
  秦勉暗暗松了口气，垂着眼，伸手去按楼层。
  “饭局结束了吗？”那头，朱应龙温声问她。
  适才快要下班的时候，朱应龙有约她一起下班。
  她有将自己要参加饭局的事告诉他。
  “刚结束，准备回去了。”秦勉说。
  电梯在这个时候缓缓关上，她看到司途的裤脚和皮鞋，没敢再去抬头接应他的目光。
  可就在电梯彻底关上的前一秒，司途脚步倏然上前，她感觉到对方的逼近和压迫，下意识抬眸，司途的手抓在了电梯的门上。
  电梯感应到，又自动往两边敞开。
  司途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门上，秦勉本能抬头，一道黑影压过来。
  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突然扑上来，她的唇，被碰了下。
  柔软的，滚烫的触感。
  她心一滞，与此同时，听到耳边朱应龙问：“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秦勉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直到司途往后退，两人距离拉开，外面的光线投射进来，他的脸在眼前清晰，秦勉看到，他勾着唇，一脸得逞的表情。
  他……他刚刚亲上她了？
  这一切快得，像是幻觉。
  秦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那头，朱应龙迟迟未得到她的回应，唤了声她的名字。
  她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又去按电梯的关闭按钮。
  电梯彻底关上后，秦勉才终于能够松上一口气，连着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用。”
  “怎么了？”朱应龙像是听出点不对劲。
  秦勉目光往上，看了眼电梯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没什么，进电梯了，一会儿见。”
  “好，路上小心。”朱应龙这才挂了电话。
  秦勉这边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靠在墙上盯着跳动的数字怔怔地。
  他刚刚为什么会突然亲她？
  她抿了下唇，那种唇对唇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还有他温热的带着酒气的呼吸。
  他是醉酒了，还是……
  还是他就是想亲她？
  叮的一声，电梯突然停下。
  秦勉缓过神，外面有人进来。
  同公司的同事，认得她，恭敬地打了声招呼，“秦经……秦秘书。”
  秦勉站定，整理了下思绪，也偏过头，微笑着回应了下。
  直到出电梯，她始终维持着端庄的总裁秘书的形象。
  回到住处，朱应龙甚至给她热了牛奶。
  “今晚没少喝酒吧？”他笑着端给她。
  秦勉下意识接过，却看着手里的牛奶有些恍惚。
  她这才意识到，怎么朱应龙今天，又这么的不同寻常？
  他这两天的表现，真的好像才跟她热恋那会儿，殷勤又体贴。
  反倒是让她感觉有点古怪了。
  “怎么了？”朱应龙看她盯着牛奶发呆，“不想喝吗？”
  秦勉缓了下神，“哦，没。”
  她喝了口，“谢谢。”
  **
  从沈牧舟公司引进的智能机器人开始在酒店调试了。
  周二这天上午，司途到酒店视察了一番进展。
  当时在二十三楼，行政套房的走廊，机器人正在为客人送餐。
  朱应龙作为SC这边的对接人，正在跟供应公司的人校对数据，IT部总监将司途领到这里。
  “怎么样了？”周泉开口，“让司总看看。”
  IT几个人转过头，见是总裁，纷纷问好。
  当中，也就只有朱应龙沉默地看着他。
  他看过秦勉跟司途的聊天记录。
  两人一直用的办公系统。
  秦勉的聊天很寻常，就是正常的跟上司沟通交流。
  可是司途给她发的消息，就值得品味了。
  他明显对她的私生活挺感兴趣的，还会约她参加私下活动。
  语言也有撩拨的意图。
  也就是说，秦勉对他未必有意，但他对秦勉有意，是可以确定的。
  要不是他是老板，他这样撬他墙脚，他是一点都忍不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他是他的员工。
  但想让他对他有点什么好脸色，那也不可能。
  所以朱应龙现在，是连称他一声“司总”都不愿意。
  而在一片问好声中，他的沉默，会显得特别突出。
  司途一下注意到他，目光和他对上。
  两人无声对视着，彼此都各有心思。
  司途轻扯了下唇角，意味不明，目光扫向旁边的机器人，开始关心工作进展。
  当天下午，朱应龙就接到外派的通知，让他去集团旗下其他酒店跟进智能系统的引进问题。
  这是近来酒店IT工作的重中之重，让他这个小组长去，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