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是私事，秦勉稍微犹豫了下，要不要继续关心一下。
  场馆音响突然传出人声，台上走出一名主持人，秦勉下意识抬头看了下。
  大屏幕转换，这场产品的发布会要正式开始了。
  她坐的第一排贵宾席，台上的人是很容易看到她的，并且这场发布会还全网直播，如果拍到她在低头玩手机，显得不太尊重。
  所以，她只好暂时先将手机屏幕熄灭，将注意力放在这场产品发布会上。
  发布会结束后，还有一场用作交流的茶歇会。
  秦勉和齐歆也终于找到机会碰头了。
  “对了，你最近都没怎么问我工作上的事情了。”齐歆拿了个小碟子，挑自己想吃的甜品，“跟你老板磨合得很好了吧？”
  秦勉之前确实时不时会跟齐歆请教秘书工作相关的问题。
  然而此刻，面对齐歆的关心，她的眼神瞬间不自觉有些闪躲。
  兴许是心虚，连“磨合”两个字在她听来，都好像被赋予了其他的意义，以至于她耳朵有点烫。
  好在齐歆看不到。
  “嗯。”秦勉端起一杯果酒，喝了口，“还行。”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我还没提醒你。”齐歆放下夹甜品的工具，也端走一杯果酒。
  秦勉看着她，“什么？”
  “我们这些当秘书的，可千万别爱上自己的老板。”齐歆状似随意地说着，也喝了口酒。
  她还不知道秦勉和司途私下已经发生过什么，已经进展到什么样的关系了。
  否则，她也没什么必要跟她提这个了。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勉沉默了下，回过头，找到另一边，正在跟别家老总商谈的司途，情绪突然有点复杂。
  “你觉得，我会有可能爱上他吗？”
  第66章
  “正常来说,以你老板那条件，没几个女人不会爱上他，除非他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爱好或者缺点,让你实在抵触。”齐歆放下酒杯，开始挖着甜品吃。
  秦勉又再度陷入沉默。
  司途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爱好或者缺点,只是……
  她跟他在一起的初始原因和方式不对。
  当然，如果撇开这层关系……
  是的,客观来说，她是会有可能爱上他的。
  想起平日相处的种种。
  她甚至对他有过一些心动的时刻。
  只是,她的理智会很快将她的心动按压下去。
  加上两人在那事儿上……
  她有的时候分不清,是因为在那事上得到了许多快乐，导致自己会对他有越来越亲近的感觉,还是说,因为她其实有些喜欢他,所以会越来越喜欢跟他亲热。
  思绪有些理不清，秦勉微拧着眉，又喝了口酒。
  齐歆发现她突然沉默,抬起头,审度了她几秒钟,问：“你该不会……”
  “没！”秦勉突地有些激动,矢口否
  认。
  齐歆意识到她不对劲,又继续用观察地眼神盯着她看。
  直到把秦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转过身,也放下酒杯,拿了盘子挑吃的，还故意转移话题，“你呢？跟方总吵架了？”
  如若不然,怎么平日里那么喜欢对方的人，适才却会用负面的词语来形容对方。
  现在又说出什么千万不要爱上自己老板的话。
  似乎，她有些后悔爱上方执了。
  “哎。”齐歆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了。”
  她跟方执的情况现在也变得有些复杂，还不确定接下来的走向，所以，她也不好断定跟秦勉说太多。
  她没法说清楚，秦勉也不再追问，像齐歆知道她不想说，也不会过多追问一样。
  彼此都给对方留足空间和体面。
  **
  茶歇结束，一行人又去展览馆，进行参观和互动。
  期间，秦勉接了一通家里打来的电话。
  是她母亲打给她的。
  她看到母亲的来电，不好不接，偏头跟身旁的司途打了声招呼，准备到外面去接。
  展览馆里全是电子讲解和参展人的声音，她需要找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从展览馆出来的时候，两人急冲冲往里面走，一不小心，还往秦勉身上撞了下。
  差点把她给撞到，后退了两步，对方边被同伴拽着往里面走，边回过头，跟她道了声对不起。
  然后还听到那人的同伴说了句：“快点吧，再不快点都结束了。”
  秦勉回头看了眼二人，看着像是大学生，估摸着距离这里太远，路上耽误了。
  秦勉回过头，继续往外走，走到走廊，寻了一处安静的露台，母亲打来的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她重新回拨了一通过去，那头很快接了起来。
  “喂。”秦勉耳边握着手机，往外眺望。
  “怎么打电话也不接，大周末的，你很忙吗？”母亲刘芳芳的声音听着有些生气。
  秦勉不自觉将另一只手插进口袋，“是有点。”
  “全世界就你最忙，那么久，也没通电话打回来。”刘芳芳在那头开始指责起来。
  秦勉沉默了下。
  她的母亲刘芳芳女士是一名医生，工作也很忙，但是，她却好像不能理解秦勉的忙。
  当然，再忙，打通电话的时间也不是没有，至于秦勉为什么鲜少打电话回去，以上寥寥对话，就可见一斑。
  两人每次通话，都几乎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上一次，她的母亲打电话过来给她，还是让她跟朱应龙分手，回去考个编制内的工作。
  这次，也不例外。
  “你这天天忙忙忙的，有什么意义？就说了让你回来，考个体制内的工作不好吗？”
  秦勉扯扯唇角，觉得对方有点无理取闹，“您忙就有意义，我忙就没有意义？这是什么道理？”
  “我是医生，救死扶伤，你是什么？”刘芳芳满嘴瞧不上她，“一个小小的经理，在那种民营企业里，替小老板打工，一辈子都是个打工仔！”
  “是打工仔没错，不过，我现在升职了。”说到这里，秦勉有些自豪，觉得自己也是终于可以在母亲面前好好扬眉吐气一把，“哦，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总裁秘书了。”
  “最近之所以那么忙呢，就是因为忙着升职加薪。”
  然而，母亲却在那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嗤。
  好像不管秦勉怎么往上走，在她眼里，都是不入流的。
  “一个总裁秘书而已，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说到底，不还是打工啊？”
  秦勉抿抿嘴，有些不悦。
  她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跟她较劲证明。
  在刘芳芳看来，除了体制内工作，其他都不能称之为可以拿得出手的工作，她再怎么努力证明，也只是给她提供了打压的机会而已。
  她突然没了兴致，不论是跟对方沟通，还是跟对方证明自己，好像都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且没有意义了。
  可她内心，又隐隐的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人生的意义和重量，只可以由父母来定？
  她就不可以自己定义吗？
  “说的好像您就不是打工了似的。”秦勉不禁开始反驳，“还在这里分上高低贵贱了。”
  “秦勉！”刘芳芳显然不满意她这个态度，“这是你跟妈说话该有的语气吗？”
  秦勉揉揉鼻骨，开始感觉到难受和烦躁。
  她知道的，刘芳芳又要拿“我是你妈！”这种说辞来压她了。
  仿佛为人子女的，只要不顺着父母，就是大逆不道。
  秦勉不想跟她争，撕破脸太难看。
  她垂了垂眼，脚尖踢踢地面，“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咯。”
  “还有你那个男朋友！”刘芳芳在对面不依不饶，“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分手分手！什么时候分！怎么还没有分！”
  “你是准备把自己拖到多少岁！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把二十七八，一下算成三十的。
  秦勉沉默了下，“不嫁了呗。”
  “秦勉，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刘芳芳在那头被气得直接破了音，秦勉赶忙将手机拿远点，但还是晚了些，耳膜都有些疼了。
  接着就听到她的父亲也加入了这场战局，“秦勉，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一天天的，净要把我和你妈气死！”
  秦勉本来还想说，哪里有一天天？
  这不是，好几个月才通一次电话？
  但是真把对面气出个好歹，还是得要她收拾烂摊子，所以，她最后还是隐忍收敛了几分，说：“分了，已经分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分了？”刘芳芳的语气这才终于舒缓，“什么时候分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秦勉语气平平。
  “也是。”刘芳芳藏不住的欣喜，“这样是最好的，你快点，把考公也提上日程，考回家里来，就前两天，有人给你介绍了个房管局的，人家想要找个老师或者公务员，还有一个部队的，也想要找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