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途不解，回了个问号。
  【你不知道？】
  那就是秦勉个人的意思了。
  沈牧舟接着就将秦勉打算合作开体验馆的事情转述给了他。
  这件事，秦勉从来没有跟司途提过。
  他看着屏幕上沈牧舟的转述，神思有点缥缈。
  秦勉从来没有把他当作，是可以互相商量的对象。
  两人的交流除了工作，也就只有身体。
  思想层面的东西，真的太少了。
  那头，整个会议直播间的高管看着他走神。
  然而，没有一个人敢指出来。
  还是他的母亲楚黛，楚董开口，提醒了他一声，“司总。”
  司途这才回过神，抬眸，注意力回到视频会议上，暂时放下手中手机。
  会议结束后，司途从书房出来。
  秦勉洗了些水果，在料理台上切着，准备做个果盘。
  她在等沈氏夫妇的消息，也顺便给司途做点吃的。
  他在开视频会议，跟工作有关，她这个秘书，做好后勤工作照顾他，也算分内之事。
  司途拿着手机，踱步朝她走来，问：“你打算做人工智能体验馆？”
  秦勉切水果的动作一顿。
  没想到，还没等到沈氏夫妇的回复，先是等到两人把这个消息告诉司途了。
  这事儿呢，她也没打算瞒着他。
  沈牧舟是他的朋友，他迟早会知道，所以，秦勉也没有为难对方帮她保密什么的。
  “是的。”她继续手里的动作。
  “挺好的。”司途从她身旁走过，“我给你投资。”
  他并不反对她搞事业，甚至还愿意出钱出力给她实打实的支持。
  然而……
  秦勉眸光闪了下，说:“不用。”
  司途默了下，到池子边洗手，问：“为什么不用？”
  秦勉陷入沉默，将切好的水果往果盘里放。
  她和司途这次，大概率关系要崩盘了。
  倘若未来的事业捏在他手里，她可就彻底被动了。
  她要结束跟他的关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所以不管是工作和生活，她都要彻底跟他斩断关系。
  司途在她的沉默里反应过来，关了水龙头，回过头看她，“怕我借此掌控你？”
  她每次陷入沉默，都是因为实话容易得罪他。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
  在一起那么久了，他对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秦勉后脑勺对着他，没有否认。
  “秦勉。”司途转过身，又朝她走来，“你有没有想过，只要我不肯，你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秦勉沉吟片刻，继续摆弄盘子里的水果，“你要是那么恶劣，算是我看错你了。”
  “哦？”司途微挑了下眉，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双臂抱胸，盯着她看，“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好人？”
  说着，他自己都自嘲的笑了。
  他向来知道，他在秦勉眼里，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只不过，她胳膊拧不过大腿，脑子也拎得清，看得清局势，所以惯会跟他妥协，让两个人的关系处在平衡的位置上。
  就像她知道什么话不能说，说了会得罪他，激怒他。
  他有时候其实很后悔，两人是以那样的关系开始的，导致他在她这里的印象变成这样。
  现在，好像不管他怎么努力改变她对他的看法，都徒劳无功。
  “至少……”秦勉将摆弄好的果盘推到他面前，“不是什么背后捅人刀子的小人。”
  他确实坦坦荡荡，就连使坏也是。
  他想要得到她，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就是看上她了，有男朋友也没关系。
  用了点手段得到了，也明明白白让她知道，是，就是他干的。
  而秦勉没有防着他这点，也确实证明，她在这个层面上，还是信得过他的为人的。
  她的相信，对他来说，还挺受用的。
  所以，司途即便话里话外都有一种，他还是想要借此掌控秦勉的危险感，脸上却不自觉浮现了笑容。
  “那我在你眼里，还不算太坏。”他笑着伸手，拿了块切好的水果，先是递到她嘴边。
  秦勉张嘴咬了一口。
  一口吃不完，剩下一半，司途又拿回去，直接塞进自己嘴里去了。
  秦勉：“……”
  **
  第二天，到了公司，秦勉开始着手安排司晋交代给她的事。
  身为总裁秘书，秦勉的电脑里，有一份关于重要往来的名单。
  而这些名单里，赵家人赫然在列。
  经过一番了解，她才知道，赵家的大小姐，就是赵筱的姐姐，赵露。
  跟赵筱不同，赵露比较有事业心，所以近些年都是作为家族继承人在培养。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司晋选了赵露，而不是赵筱。
  说来也是巧了，赵露比赵筱大两岁，刚好跟秦勉是同龄。
  秦勉根据资料里的联络方式，先是找到了赵露的秘书。
  估计司晋是跟赵家那边打过招呼，而赵露应该也是同意了，所以她那边的秘书很快就顺理成章地，开始跟她这边协商安排。
  为了顺利让司途到现场，秦勉只能冒险将这件事伪装成为公事。
  所以，她和秘书商量安排在周五的晚上，然后作为交际应酬安排到司途的行程表里。
  周五这天早上，刚好，公司给每位员工统一发了工资。
  中午午休的时候，秦勉又收到林心蕊的消息，还是说想要请她吃饭的事情。
  【发工资啦！】
  【这周末有时间嘛？我说好了要请你吃饭的，别忘了哦。】
  林心蕊反复提起，是真的诚意满满。
  秦勉也不好推拒了。
  刚好，她今晚也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不用陪司途一起去。
  所以，秦勉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那好哦！
  】
  林心蕊发了个开心的表情包。
  【想吃什么？】
  【你决定就好。】秦勉已经没有什么心情放在吃的上面了。
  她脑子里，其实有点担心今天晚上司途和赵家大小姐见面的事。
  她不太确定，司途知道她安排他过去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这份不确定，让她产生几分焦虑。
  当天下午，五点过后，秦勉让司机到公司车库待命。
  三十几分钟后，她送司途下楼。
  进了电梯后，她提前跟司途请了假，说：“今晚答应跟同事去吃饭了，今晚的应酬你自己过去。”
  司途当真以为是商务应酬，所以，她不爱去也随她，双手抄兜，说好。
  这一刻，秦勉甚至有点后悔。
  他连多问一句都没有，对她表示了充分的信任，可是她……
  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秦勉有些犹豫，要不要坦白地告诉他，今晚所谓的应酬，其实是他的父亲给他安排的和赵家的联姻会？
  可是她又答应了司途的父亲。
  SC集团董事长这个身份，足够把秦勉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确实不敢得罪。
  即便她确定，司途待自己还算可以，但她不确定到了什么程度，到底有几分，那又是他的父亲，倘若他最后听了父亲的话，还是决定跟赵家去联姻，那她成了小丑不说，还得罪了赵家和司家相关的人，那她以后……
  即便不在SC集团工作了，她自己出去创业，也难免会遇到他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那她相当于是在给自己树敌。
  所以……
  思来想去。
  她觉得，她也有必要为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刚好，也可以更加精准的知道，在这件事之后，司途的选择和态度。
  他和他父亲还有赵家之间的事，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过多干涉，让他自己去处理。
  所以最后，她还是保持原来的选择没有变。
  叮的一声，电梯也在这个时候到了。
  秦勉抬眸看了眼，司途也在这个时候系好了领带，提步，带头出去。
  秦勉跟着出去，替他打开后座车门。
  司途弯腰坐进去，她见他领带有点歪，下意识弯下腰，微微往里探，帮他整理了一下。
  司途唇角飞快往上扬，那点高兴劲儿是一点都没有藏。
  前面司机看了，跟着往后视镜看看，见老板开心，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那点事，司机是早就察觉出端倪了。
  秦勉帮他整理好，正要从车里退出去，司途又飞快往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秦勉怔了下，下意识往前面，看了眼司机。
  司机立即收回视线，不再盯着后视镜瞧。
  秦勉微红着脸，从车里退出去，帮他关上后座车门。
  随后，秦勉到自己的停车位取了车，林心蕊也从楼上下来了，坐进她的车里。
  秦勉启动车子，开了个玩笑，“不趁机去坐刘特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