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久漆      更新:2025-10-13 12:39      字数:3723
  
  许稚溪扶额:[难不成姓宋的都是宋少爷?]
  高悦嘿嘿笑了一下:[说不定你家Gene是宋家遗落在外的大少爷。宋董知道你是他儿子喜欢的人,为了弥补对自己儿子的亏欠,所以爱屋及乌。]
  许稚溪:“……”
  有时候,越是不可能的猜测,反而最接近正确答案。
  虽然这个猜测很离谱,许稚溪过后还是被扰乱了心神。毕竟,她确实从没有听宋璟提起过他的亲生父母,就连他父母是不是杭市人都不清楚。
  许稚溪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最近身边的事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什么霸道总裁爱上小白花、和父亲示好的“宋先生”、宋氏董事长及其夫人亲自派人送她顶级珠宝,就连宋璟似乎也变得越来越行踪不定。
  还有这块价值一千万美元的百达翡丽表,究竟哪里冒出来的。
  以前也没见宋璟戴过。
  …
  到了晚上,杭市又开始下雨。
  结束会议,宋璟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亓牧已经把他的“平民”着装准备好,放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昨晚刚从国外回来,他就马不停蹄地去了公司开会,结束会议后,知道许稚溪去云暮酒店参加宴会,他又只好急匆匆跟过去。
  这么多事情挤在一处,他几乎没有心神去考虑其他,昨晚才顶着这身装扮跑过去接人。好在许稚溪沉浸于自己的狗血猜测中,并没有在他身上多留意。
  进去休息室后,宋璟解开衬衫袖扣,下意识去解腕表时,却摸了个空。
  他手上没有戴着表。
  宋璟蹙眉。这时候他才发现,他从出国时就一直戴在手上的腕表不见了。
  这样的手表他多的事,即便价格有多昂贵,少一个也无妨,但绝不能落在许稚溪那儿。
  以许稚溪的工作性质,查出手表品牌的真伪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一旦落在她那儿,他除了否认手表是自己的,别无他法。
  但这个说辞,显然更假。
  往办公室扫了两圈,确定没掉在办公室,他便给亓牧拨了内线。
  亓牧很快就过来,恭敬地颔首:“老板。”
  “昨晚我戴着的手表呢?”
  亓牧愣了下,下意识看向宋璟的手腕,认真思考了阵,道:“老板,您手表是不是落在许小姐家了。”
  因为今早过去接车时,他就没见老板手上戴着表。
  宋璟敛眸回想了下,昨晚情到浓时,许稚溪确实说他硌疼她了。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太用力了,没太在意,只记得怀里的女人似乎从他手腕处脱了个什么东西下来,随手扔到地毯上。
  卧室里的灯光太暗,他没看清是什么。
  现在想想,应该就是手表。
  宋璟眉头皱得更深了,抬起手指捏了捏酸涩的眉心。现在,他也只能期待许稚溪并没有发现这块表,那他还可以赶过去毁尸灭迹。
  许稚溪今晚加班,要很晚才回来。
  抵达住处,宋璟娴熟地输入密码,推门而入,直奔里面主卧。
  然而在卧室认真找了几圈,都没见到那块表的踪影。
  注意到被许稚溪收拾得平整干净的床铺,宋璟抿着薄唇,又往床上的每一处位置都用手掌压了压,以免手表是被床单覆盖住了。
  然而几分钟后,仍一无所获。
  手表不会凭空消失,那自然只可能是被许稚溪收起来了。
  宋璟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竟然不是趁此坦白,而是许稚溪已经察觉出端倪,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认为他是个骗子,从此以后和他一刀两断,再不联系。
  但只是一块表而已,也并不能证明他的身份。
  现在最重要的是,许稚溪仍旧没办法接受身份悬殊的感情。
  否则,他也不会黔驴技穷,出此下策。
  …
  许稚溪下班到家已经十点了,加上昨晚闹腾太久,现在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像是被人硬生生打了一顿。
  客厅开着灯,她知道宋璟过来了。
  换了鞋,她抬起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清俊男人。他穿着宽松的黑色睡衣长裤,慵懒又俊美,手上是她用来平心静气的功德木鱼。
  许稚溪只当他好奇把玩,也没说什么,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打算回卧室冲个澡,听见他温声问了句:“饿不饿?”
  许稚溪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对着男人微微一笑:“不饿,我吃过了。”本来项目组还要安排聚餐,但她实在太累了,只想回家上课。
  他说:“饿了告诉我。”
  许稚溪嗯了声,然后去浴室洗澡。大概十来分钟,她穿着睡衣出来,发现宋璟已经有节奏地敲起了木鱼。
  梆、梆、梆……
  许稚溪:“……”
  这男人,肯定有事瞒着她。
  但他以为这样,就能功德无量,让她饶恕他的罪行吗?
  许稚溪面上风平浪静,用手指了指卧室,和平常一样的语调:“那我先去上课了,你困了早点睡。”
  宋璟停下动作,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得不像话:“嗯,好。”
  许稚溪心中冷哼了一声,无视他的示好,默默回卧室上课。
  天大地大,现在是她的学习最重要,无论什么事情,都暂时排到后面。
  学习起来就容易忘了时间,两个半小时后,许稚溪上完网课,刚打算刷题,忽然发现宋璟拿着她刚才脱下来的外套进来,已经被他叠得整整齐齐。
  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做错事怕被家长收拾的小孩子。
  鬼鬼祟祟,又莫名其妙。
  许稚溪不由笑了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认真刷题做复盘。
  等把今天的任务完成,又把昨晚落下的任务补上一半,已经凌晨两点了。许稚溪舒松了一下筋骨,这才从椅子上起身,发现宋璟已经睡着了。
  他是以平躺的姿势,被子只盖到腰腹,双手规矩地放在两侧,闭着双眼,俊美的脸倒是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半点看不出来像是会骗人的男人。
  所以,他究竟瞒着她什么?
  许稚溪深吸了口气,拉开被子躺上床,又想起没关灯,于是微微撑起身子,然而手还没碰到开关,原本睡着的男人忽地从身后拥了过来。
  许稚溪不由愣了下。
  “怎么还没睡着?”许稚溪转身躺了回来,仰头对上他的视线。
  宋璟握了握她的手,很快就将她冰冷的手指捂热。
  “等你。”他说。
  许稚溪望着他深邃温柔的瞳仁,抿了抿唇,双手顺势环上他腰身,将脑袋朝他宽阔的胸膛靠去,低下眼眸。
  “宋璟。”她很轻地喊了一句。
  “嗯?”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
  见他不说话,许稚溪从他怀里抬起头,又问:“我好像从没听你提起过你的父母,他们不在杭市吗?”
  四目相对,宋璟又把人按回了怀里,沉默了片刻,他才低声说:“我母亲生我时难产,很早就去世了。”
  什么?
  许稚溪目光怔住。
  “那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我父亲自然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迁怒了我。”他语气停顿了几秒,带着自嘲地轻笑,“在他看来,是我的到来,才让母亲难产去世。”
  许稚溪心尖狠狠颤了下:“那他现在……”
  “死了。”宋璟嗓音明明很温和,却莫名令人不寒而栗,“从他……”
  许稚溪眼眶已经红了,太容易共情的人根本听不得这些,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好了好了,我不问了。”
  怎么都去世了。
  再问下去,她怕他也去世了。
  那他们谁也别活了。
  宋璟薄唇微张,望着她微红的眼眶,显然还没意识到许稚溪误会了什么。
  “睡觉睡觉。”许稚溪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将心中的那点“忧伤”拂去。
  看在她不小心问到他伤心处的份儿上,那块表,她就先不问了。
  既然他那么沉得住气,那她就什么都不问,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她就默默等着。
  宋璟低眸望去,发现怀里的人已经闭上眼入睡。他薄唇动了动,试图说些什么,但看她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