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顶流的病弱亲姐 第65节
作者:第七星球      更新:2025-10-13 12:43      字数:4149
  坍塌已经开始加剧,更大的石块开始从顶部坠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恐怖的巨响,尘土弥漫,能见度迅速降低。整个隧道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几个人拼命向外冲。
  就在出口的光亮已经近在眼前,甚至能看到外面晃动的节目组人影和惊呼声时,一块巨大的水泥预制板从上方轰然砸落!
  “小心!”江知雾厉声喝道。
  跑在最后一个的李乐乐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和飞溅的碎石吓得惊叫一声,脚步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被几块紧随其后落下的砖石砸中!
  千钧一发之际,距离她最近的江知雾猛地回身,以一种极其敏捷且精准的动作,一把拽住李乐乐的手臂,利用冲力将她狠狠向前一带,同时自己的身体也顺势扑倒,抱着李乐乐向着侧前方唯一一小块没有立即被落石覆盖的区域滚去!
  “砰!”“哗啦——!”
  碎石砸在她们刚才停留的地方。
  几乎在同一时刻,紧跟着姐姐的江砚舟看到一块从侧面崩飞过来的、拳头大小的尖锐石块直直射向刚滚倒在地的江知雾的后背。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瞳孔骤缩,下意识就伸出手臂猛地格挡过去!
  “呃!”一声闷哼,那石块重重砸在他的小臂上,剧痛瞬间传来,让他整条胳膊都麻了一瞬。
  “快起来!走!”江知雾已经迅速拉起惊魂未定的李乐乐,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弟弟的胳膊。
  最后的几步路,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在节目组工作人员惊恐的接应下,终于冲出了彻底开始大面积坍塌的隧道入口!
  糖果城堡内。
  季宁深刚刚跟季念念一起找到一颗藏在糖罐里的珍珠,对讲机里却突然传来山上工作人员混乱尖锐的惊呼和嘈杂声。
  虽然很快被掐断,但那一声模糊的“塌了!”和巨大的背景噪音,让季宁深的脸色瞬间剧变!
  他径自起身,没跟任何人解释,以最快的速度坐进一辆车的驾驶位,踩满油门,朝通往隧道的公路疾驰而去。
  山上,刚刚逃生的几人正瘫倒在安全区域。
  李乐乐劫后余生,放声大哭,李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拍着妹妹的背安抚,自己也吓得够呛,脸色惨白。
  江知雾急促地呼吸着,她先是快速检查了一下李乐乐,确认她只是擦伤和惊吓,然后立刻来到弟弟身边。她看到了他护住手臂的动作和苍白的脸色。
  “砚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碰了碰他的左臂,“伤到了?”
  江砚舟愣愣地坐在地上,左手紧紧握着疼痛难忍的右边小臂,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还有些空洞。
  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和差点失去姐姐的后怕交织在一起,让他久久无法回神。
  江知雾的心猛地一沉。
  她单膝跪在弟弟面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他冰凉汗湿的脸颊,强迫他看向自己。
  “砚舟,看着我。”她的声音放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姐姐没事。我们都出来了,听见了吗?姐姐没事。”
  江知雾的拇指轻柔地擦过他额角的冷汗和沾染的灰尘,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没事了,砚舟。姐姐在这里,姐姐没事。”
  终于,在江知雾一遍遍的安抚下,他的眼球终于动了动,视线缓缓聚焦,落在姐姐的脸上。
  江知雾一怔。
  这个总是骄傲倔强、连害怕都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弟弟,
  他哭了。
  第44章
  黄芷禾瘫坐在离隧道入口不远处的空地上,手脚冰凉,耳鸣阵阵。
  她听不见现场混乱的人声,也看不清周围奔忙的身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她甚至不敢去看那些对准她的镜头,不敢想象此刻弹幕会是什么样子。那些曾经夸她“温柔”“善良”的赞美,此刻一定变成了最尖锐的嘲笑和唾骂。
  而她确实引起了众怒:
  【真是日久见人心,平时装得跟朵白莲花似的,关键时刻原形毕露,自私自利到极点!】
  【看看你弟弟江汀吧,明明可以自己先跑,却冒着生命危险返回去通知所有人。只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们别光怪芷禾呀,这种明显有隐患的地方也敢让嘉宾进去,应该要怪节目组的安全措施有问题。】
  【呵呵,芷粉别急着撇清责任,节目组是有错,但事故的主要原因还是你们正主。】
  【见过蠢人,没见过这么蠢的人。看直播的时候简直给我气笑了,让她别砸,就非得砸,不知道跟谁较劲呢。】
  现场,黄芷禾挣扎着爬起来,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走向惊魂未定的几人。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慌和悔恨,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然而,没有人回应她。
  江汀直接扭开了头,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刚得知了前因后果的李柏和李乐乐嘴唇蠕动,也不太想搭理她。
  此时,一阵急促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节目组的越野车猛地刹停在众人旁边,扬起的尘土尚未落定,驾驶座的车门就被猛地推开。
  季宁深几乎是跳下了车,他额角带着急迫的细汗,向来温润沉稳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焦灼。
  他的目光飞快扫过现场,第一时间精准地锁定了江知雾和江砚舟,看到他们都还算清醒地坐在地上,紧绷的下颌线才微微松弛了半分。
  “都没事吧?”他快步走来,声音因为急促而显得有些沙哑,“先上车,马上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他的到来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混乱的现场有了主心骨。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组织起来,七手八脚地准备搀扶伤员。
  季宁深的目光落在江砚舟明显受伤的手臂上,眼神一沉,二话不说,上前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处,和江知雾一左一右,将人稳稳地扶了起来,朝着车子走去。
  李柏也搀着妹妹紧跟其后。
  没有人再看黄芷禾一眼,也没有人理会她苍白无力的道歉。
  糖
  果城堡的嘉宾是最后知道废弃隧道情况的。
  听到消息的那刻,宿姚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季念念虽然不太明白“坍塌”具体有多可怕,但看到周围大人们骤变的脸色和紧张的气氛,小脸也跟着变得惨白惨白:“隧道塌掉,江姐姐和臭脸哥哥会不会有事啊?”
  而恰在此时,工作人员的对讲机里传来更详细的情况通报,提到了有人受伤,以及江砚舟手臂被石块砸中的事。
  暨明旭原本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查看一个柜子,得知隧道坍塌时只是挑了挑眉,但听到江砚舟手臂受伤后,他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江前辈的手受伤了?那以后岂不是都不能弹吉他、钢琴之类的乐器了?”
  话音刚落,察觉到宿姚和季念念都在看着自己,暨明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猛地清了清嗓子,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我的意思是,希望他们人没有事……”
  宿姚忍不住问:“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暨明旭猛地皱起眉头,提高了音量,“不然你以为我在想什么,难道我还会盼着他受伤吗?”
  宿姚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就很想问一个问题:“你上次平板展示的那张手稿,内容真是原创的吗?”
  暨明旭眉头拧成一团,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宿姚,我们是一起出道的队友!你居然质疑我?难不成我的手稿还能是伪造的吗?!”
  他的音量不自觉拔高,季念念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宿姚身后躲了躲,小手紧紧攥住宿姚的衣角。
  宿姚看着暨明旭涨红的脸,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他不是故意要质疑队友,只是刚才暨明旭一瞬间流露出的幸灾乐祸,让他忍不住想起暨明旭和江砚舟之间的争议。
  情感上,他想相信这个一起熬过练习生苦日子、一起在舞台上并肩作战的伙伴;可潜意识里,暨明旭每次提到江砚舟时的不甘,还有面对手稿追问时的闪躲,都让宿姚觉得手稿的事情有蹊跷。
  宿姚的沉默比任何指责都让暨明旭难堪。
  “好,好得很!”暨明旭猛地点头,脸色铁青,“我真没想到,连你也会这样想。我现在没法跟你沟通,我需要静静!”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经过初步检查和包扎,江砚舟的左臂打上了固定的石膏,额角也有一些擦伤,但万幸的是没有更严重的内部损伤。江知雾除了些轻微擦伤,并无大碍。
  季宁深主动去缴费了,单人病房内暂时只剩下姐弟两人。
  江知雾坐在病床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弟弟打着石膏的手臂,眼睛有点红。
  江砚舟难得看到清冷的姐姐露出这幅模样,有些无措,赶紧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姐,我没啥大碍,只是骨裂,加上点皮肉伤,医生都说养一阵子就好,不影响以后弹吉他耍帅的。”
  “下次遇到危险,不要傻乎乎的替我挡着。”江知雾说。
  “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被砸吧!”江砚舟耸耸肩,“那我以后嘎嘣上天堂了,还不得被爸妈混合双打?”
  “江砚舟!”
  江知雾气得给了弟弟一个脑瓜崩,“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江砚舟看到姐姐语气有些哽咽,心里顿时揪了一下。
  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怕黑吗,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江知雾果然被带离了注意力,她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头,目光专注地看着江砚舟,示意他说下去。
  江砚舟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上,语气变得很平,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无关紧要的小事。
  “就……爸妈出事那天,你不是被叫去认领尸体吗。”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了些,“你从学校回来,先把我托付给旁支的亲戚照看。”
  “我当时不懂,就闹着非要去找爸爸妈妈。他们家正好有小孩过生日,喊了一堆同龄人来玩……”他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膏边缘,“那群人就骗我,说带我去找爸爸妈妈。结果把我带进了放旧东西的地下室,然后……从外面把门锁死了。”
  江知雾沉下脸,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那里面特别黑,一点光都没有。还有股很难闻的霉味。”江砚舟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一点,“我拍门,喊人,没人应。然后我就听见那些旁支的几个小孩在门外面唱歌,唱那种很欢庆的调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摆脱那种黏腻的窒息感。
  “他们一边唱,一边喊‘你爸妈死啦!再也回不来啦!’‘你们家的东西以后都归我们!’之类的话……”
  江砚舟终于抬起眼,看向早已僵住的江知雾,扯了扯嘴角,想做出个无所谓的表情,却没太成功。
  “我在地下室里待了很久,久到我以为自己会被永远困在那里,还好后来江汀来了,闹着要告诉你,他们才把我放出来。”江砚舟语气平淡地说,“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怕黑了。”
  江知雾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