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在引诱清冷夫君 第13节
作者:凝微      更新:2025-10-13 12:43      字数:3473
  映雪应了一声。
  “明日带些人去库房,将上回陛下赐的千年人参,再挑些贵重补品,连着那支缠丝点翠牡丹步摇一并送去谢府。”
  映雪应下,“娘娘这是答应了大公子?”
  琼贵妃讽笑:“能不答应他么?答应了还有瞒住的可能,不答应楚谢两家的联姻定会毁于一旦。”
  说着,女子眉间染上薄怒,语调也不自觉变重:“我楚家怎就养出这种不知轻重的废物!”
  映雪安抚道:“娘娘别担心,大公子方才不是答应了娘娘,一定会和那庶女断了的。”
  “你觉得可能吗?就他那风流性子,连未婚妻的庶妹都去招惹,会乖乖听本宫的?看来本宫要让陛下尽快安排成婚,成了婚也少得本宫忧心。”
  “什么成婚?”
  门口传来的
  浑厚男声吓得主仆二人皆是一颤。
  琼贵妃几乎是下一瞬就带上了柔媚的笑,施施然上前行礼。
  “见过陛下。”
  皇帝四十有余,却不显苍老,步伐沉稳,浑身带着劲力,长臂一展就揽了女子的盈盈腰肢。
  琼贵妃暗暗使了个眼色让难掩心虚之色的映雪退下,神色如常地随帝王在榻上坐下。
  皇帝不轻不重地揉弄着琼贵妃的腰肢,随口问:“方才说什么婚事,可是恪儿的?”
  琼贵妃娇笑道:“果真瞒不过陛下,可不是么?方才恪儿进宫,托妾求陛下定下他们的婚期呢。依妾看,今日谢姑娘不慎落水,恪儿心疼坏了,这才迫不及待地想把人娶回府中呢。”
  皇帝嗯了一声,“今日谢姑娘落水一事,爱妃查的如何了?”
  琼贵妃露出几分自责:“是妾管教下人无方,船上一宫人一时未站稳,竟不慎将谢姑娘撞入水中。陛下放心,妾已将人处理了。”
  见她自责,皇帝心疼地哄:“此事怎能怪你,若要将人人都管到,岂不是要累坏朕的琼儿?”
  琼贵妃娇嗔地打了一下帝王的臂膀,“陛下惯会娇纵人,妾既得了协理六宫之权,自该严格束己。”
  皇帝笑着摸了摸她的秀发,“朕知你一向好强。对了,听说今日下水救人的是江二夫人的外甥女?”
  琼贵妃看向皇帝,对上他如往常一般温柔宠爱的目光,他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是,崔姑娘毅勇,妾正想着该如何赏她呢,陛下可有主意?”
  皇帝笑容无奈:“女儿家的喜好,朕哪能了解。但崔姑娘主动下水救人,不畏受伤,也不怕形容不佳,这样果敢怀善的姑娘,理应受赏。”
  “陛下的意思是?”
  “过几日的夏狩,便许她一同前往吧,听闻她来自宁州,想来从前也未骑马打猎过。”
  琼贵妃倚在皇帝怀里笑起来,明艳的脸上带着几分对男人的仰慕,“陛下当真心善又聪明,妾未考虑到这一层,于崔姑娘而言,金银珠宝的确不如随陛下夏狩的经历珍贵。明日妾便派人去传陛下的恩典。”
  皇帝对她的仰慕和婉柔很是受用,笑容深了不少,“不必,明日下朝朕令江慎之把话带到即可,不劳烦爱妃遣人跑一趟了。”
  琼贵妃的笑意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立马掩下,柔声感念起皇帝的体贴来,一双柔荑往帝王玉带处探去。
  夜渐深。
  -
  黎明时的雾气随日头渐高慢慢消散,夏日晨间的日光还未够炽热,而是带着适宜的温煦。
  江昀谨下了朝,还未踏入香意微浮的小院内,里头的对话便随风传入耳里。
  女子嗓音清泠:“元凌的外袍派人浆洗了吗?”
  “婢子已照姑娘所说吩咐下去了,元指挥使的外袍是今岁江南织造新产的珲罗缎,需得用温水轻洗,否则小心坏了衣料。”
  崔宜萝满意地嗯了一声,平日里娇甜的声音沉静着,清晰传进门外男人的耳中:
  “见他的事不能拖,衣物送来后立刻套车去元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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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问号]
  下一章周四早9点[红心]
  第11章 棋未收
  商议完见元凌一事,院里又寂静下来,崔宜萝坐在花架下,右手执着书卷,继续看了起来,余光忽见院门外走进一个人。
  崔宜萝神情意外:“表哥?”
  他似乎是一下朝就径直来了她的院子,连官袍都未换下,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穿紫袍的模样,即便穿上这样浓烈的颜色,他的气质依旧难改清冷疏离,反倒多添几分贵气。
  他面无表情,许是因为穿着官袍,比平日里隐隐多带一股威压。
  崔宜萝看不出他的来意,“表哥怎么来了?荔兰,去沏壶君山银针来。”她笑道:“听闻表哥爱喝君山银针,我便向姨母多讨要了些。”
  江昀谨眼中静如湖水,并不为她的留心而动容,淡淡道:“有心,不过不必,我说完便走。”
  荔兰还是懂眼色地退了下去,小院里剩下他们二人。
  崔宜萝水润的眼中闪着点点期待:“表哥,你想跟我说什么?”
  “陛下下令让你夏狩随行。”
  崔宜萝怔了瞬,她原本打算随姨母去夏狩的,毕竟江昀谨虽是她选择中最为出众的,却也是最难得手的,她得为自己准备后手,即便最后不得不杀了程奉,和世家们打好关系亦百利无一害。
  但有了荷花宴徐公公动手的事,两相权衡,她是要放弃这次夏狩的。
  崔宜萝笑意一下灭了下去:“陛下怎会特意让我随行?”
  江昀谨转述皇帝的话:“陛下听闻你昨日救下谢姑娘的事,特许嘉奖。”
  真的是这么简单吗?崔宜萝暗暗窥看江昀谨的神色,他分明有其他的猜测,却不肯直言。
  崔宜萝咬了咬唇,“表哥,我可以称病吗?”
  江昀谨漆黑的眼眸中有几分凝重,“怕是不行。”
  皇帝亲自下令,若称病太过刻意,这次夏狩她不得不去。
  崔宜萝心绪一转:“表哥,夏狩人员混杂,又是在开阔山林中,岂不更方便徐公公他们动手。”
  她忽而软了嗓音,带着几分恳求:“我到时可以跟着你吗?”
  “徐公公不在此次随行名单上。”
  崔宜萝微愣,徐公公不在?定然是对方怕她察觉出推她落水的人是徐公公,特地将徐公公换下。
  只听他又道:“你跟着我不合礼数。”
  又是礼数。
  崔宜萝心中嗤笑,正要再争取,却听他道:“我派了人暗中跟着你。”
  语气中有一丝无奈,似乎本不打算将早就做好的安排告诉她,此刻告诉她,也无非是想尽快摆脱她。
  罢了,差强人意。
  崔宜萝面上扬起感激的笑:“多谢表哥。”
  要令他这等从小奉行礼教,从不行差踏错的人抛开礼义束缚,本就难若登天。
  不过江昭月曾吐露他做过违背礼教的出格之事,既有一次,那便会有第二次。
  “表哥,你今日会待在府中吗?”
  “有事?”
  似是怕人听去,崔宜萝走近一步,压低了声更显轻柔,气氛中浮起了几分暧昧。
  “表哥昨日抱着我在湿滑的泥里撑了那么久,若表哥损伤了身子,我实是难辞其咎。所以炖了些补品……”
  江昀谨喉结微动,径直打断她:“不必,我先走了。”
  崔宜萝也不觉意外,长睫眨了眨,溢出几分委屈:“但表哥帮了我这么多,除了姨母一家,只有表哥一直在帮我,我怎能不答谢表哥?”
  只有?当真只有他吗?
  江昀谨缓缓启唇:“表妹的确诚心,不过不需要。”
  崔宜萝不知他为何突然冷下脸,又觉得他话中有话,但又想不出自己方才哪里不妥。
  她还未想出来,听到他再度开口,低沉的声音卷带着强烈压迫感,“昨日之事,以后别再提了。”
  他态度急转直下得奇怪,崔宜萝更百思不得其解,但面上仍应道:“宜萝明白。”
  男人微微颔首,利落地转身离去,看上去若不是奉帝命带话给她,绝对不会踏入她院子一步。
  崔宜萝淡眼看他背影消失,又坐回了花架下,继续翻起书卷来,姿态平静闲适,仿佛方才什么都未发生过。
  荔兰见江昀谨彻底离开才重新进来。
  “姑娘何时说要炖补品了?可要婢子吩咐厨房?”
  崔宜萝指尖划过书页,声线沉静:“不必,随口罢了,他才不会吃我的东西。”
  -
  夏狩不止是狩猎游玩,更是皇帝联络群臣的重要手段,江昀谨作为天子近臣,夏狩将至便越发匆忙,每日早出晚归,崔宜萝虽脚伤大好,但江老夫人还是特意免去了她的晚间请安。
  一连几日,她都未曾见到江昀谨。
  转眼便至夏狩启程,这日惠风和畅,千里暮云平,郁绿绵延,炽阳打在沙土地上,马蹄掀起千里尘土。
  自京城出发至越山约两三个时辰,帝后车架行在最前头,由云翊卫和禁军护送,其他郎君多骑马,女眷坐马
  车。
  进了山中不如京城炎热,空中泛着淡淡的凉意,似乎是个舒适宜人的旅程。
  崔宜萝随兰蕙坐在一起,兰蕙的丈夫,也就是崔宜萝的姨父江闻,任户部尚书,因而她们的车架较靠前。
  江昭月和兰蕙每年的两次狩猎都随行,对路途早也没了新鲜感,崔宜萝是第一次随行,但一路上几乎没往窗外望过一眼。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马车的后壁,隔着一道木墙的是严实绑好的箱笼,元凌的衣袍洗净后整齐叠好了放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