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在引诱清冷夫君 第29节
作者:凝微      更新:2025-10-13 12:43      字数:3675
  素日里被他压在眼底似一潭死水的幽潭被暗沉阴云搅动,眼尾不受控制地泛起些红,即便他用力维持着呼吸,也难抵沈体本性。
  昏暗的帐内乱作一团。
  忽闻一声高呼,崔宜萝指尖在宽大的背脊上又添一道红痕,她泄愤般地张嘴就咬上了他的肩头。
  江昀谨闷哼一声。
  四周重归于沉寂。
  江昀谨手臂撑在她沈侧,发冠在方才解了,束成高马尾的乌发垂下,扎得崔宜萝脖颈难受。
  他闭着眼平复了片刻,方才睁眼,眼底还压着挥之不去的玉
  他手指轻拨开贴在崔宜萝脸颊、脖颈处半湿的头发,低低地说了声:“抱歉。”
  崔宜萝自然知道他为何这么说,在最后,他还是有些没克制住。
  原来连谪仙沾了玉,也会失去控制。
  他迅速地撤退,捡起地上的衣物,仍紧绷的肌肉以及上头的道道抓痕被遮盖。
  穿上衣物,他又变回那个克己复礼的端方君子。
  他将帷幔拉好,隔着帷幔道:“我去叫水。”
  仆妇退在院外,早已烧好热水,得了吩咐后立刻将一桶桶热水抬了进来。
  浴桶被装满热水,仆妇们退出将门扇合紧,崔宜萝才掀开帷帐下床,发现江昀谨已经将散落一地的婚服叠好,放在了床榻旁的小案上。
  反正是要去沐浴,崔宜萝随意捡了件袍子包住沈体。
  雪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出几分莹润,像是绝世无双的美玉,但上头却覆上了红痕,还有月要侧的指痕。
  在她这一系列动作中,江昀谨坐在坐榻上,刻意地没往她这看来一眼。
  崔宜萝走进浴房前,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他说话似有些犹豫:“若有需要,可唤我帮你。”
  崔宜萝拢着宽大的衣袍,更显其下的沈区细瘦,她勾起笑,“多谢夫君。”
  她没再看他,径直去了浴房,待她洗漱完毕后出来,发现榻上那床带着混乱洇痕的被褥已被换了下去,而江昀谨不知从哪处寻了卷书来,正单手执着书卷阅着。
  不沾凡尘,满心礼义的君子。
  崔宜萝走到他身前,轻轻抽走了他的书卷,“夫君不觉晃眼么?”
  她满头青丝垂下,抬手抽走他书卷时勾带起几缕,扫过他骨节分明的手背。
  江昀谨起身,并未回答她的话,“我去沐浴。”
  他这一进浴房,便去了大半会,崔宜萝不禁疑心是否自己太过疲累,这才觉得时间拉长,她方才似乎也没花这么久。
  她卧在柔软的被褥中,又等了片刻,才听到脚步声,随后帷幔被掀开,身侧躺进一人,床褥被压得微微塌陷了下去。
  依婚俗,大婚当夜,喜烛要燃至天明,因此江昀谨并未熄掉火烛。
  他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也未主动说话,但显然是要就寝的意思。
  崔宜萝忽转身抱住了他,贴着他的颈侧唤了声“夫君”。
  手指游离向下,却被他大掌强势地制止按住。
  他闭上的眼睁开,在昏暗的帐中显出晦暗。
  他语气中带上些强硬:“依礼,不可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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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这只是个开始[狗头]
  婚俗皆为私设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所有宝子们~[亲亲]
  第22章 暗香流
  崔宜萝细指收紧,看着他克制得微皱的眉头,委屈道:“夫君不想吗?”
  按住她手指的大掌更加用力制止她的动作,江昀谨的声音染了丝喑哑:“这是规矩。”
  高门世家中确有此规矩,但规矩是规矩,床榻上的事,怎会有旁人知晓?所有人都束之高阁,就没有几对新婚夫妻会守此规矩的,怕不是只有他一人会守。
  江昀谨挪开她的手放回到她的小腹,又强调一遍:“睡吧,明日还需早起请安。”
  他态度如此强硬,崔宜萝今夜怕是使尽浑身解数都不能动摇一分。方才在榻上,他分明深陷情欲,最后她骨架都要被他撞碎了。可下了榻,穿好衣袍,他又拾起礼教,复又成了克己复礼,清心寡欲的君子了。
  见他这情状,莫不是以后日日夜夜都要守礼禁欲下去。
  崔宜萝暗暗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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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昼日初升,轻微的日光照着满室的红。卯时初过,崔宜萝被身侧人起身下榻的动作吵醒,她模模糊糊起身,满头青丝如瀑垂下,望着满目红帐,她缓缓回过神,昨日她同江昀谨成了亲。
  “夫君。”
  站在榻边男人低低应了声,嗓音带着晨起的喑哑:“吵醒你了?”
  崔宜萝摇摇头。
  倒也不完全是。身旁突然睡了一个人,她防备心本就重,这下更是睡不安稳,因此方才他虽然有意放轻了动作,她还是醒了。
  日光斜打在江昀谨英挺的侧脸,衬得眼下的乌青更加明显,一见便知晓他昨晚亦未睡好。
  昨夜睡前,她状若已睡熟,无意识地碰上他的手背,果不其然地感受到他浑身紧绷。
  活了二十一年都未近过女色,突然和女人亲密地同榻共枕,盖着同一条锦被,可不让他浑身难受吗?
  于是,她径直侧过了身,将整个身体都靠上了他满蓄力量的手臂,如愿地感受到他更加僵硬,胸腔震动。
  可他偏又守着礼教不能推开她,因为那势必会吵醒她。
  他强忍着而紧绷的身体滚烫又僵硬,崔宜萝从中得了趣,暗暗将他搂得更紧。但抱着一块磐石入睡着实难受,过不了多久,她就受不住松了手,又装作熟睡翻身的模样,侧身睡去。
  松手的那一刻
  ,她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身子霎时松驰下来。
  思绪回笼,眼前的江昀谨已大致穿好了衣裳,衣容齐整。他最是喜洁,更不喜旁人触碰,其他郎君不是由婢女便是由小厮随侍穿衣,唯有他从不让任何人服侍。
  只是此刻,他的动作不自在极了。崔宜萝无声笑了笑,睡了二十年的榻上坐着与他做尽亲密之事的妻子,案上燃尽的龙凤烛不仅昭示他们成婚的事实,更将人带回昨夜红帐昏暗间,不断摇晃的烛火,以及炽热肌肤相贴的柔腻触感。
  他拿起玉带,眼前忽闯进一只雪白柔嫩的手,抓紧了他的玉带。
  崔宜萝笑容体贴,声音软绵:“夫君,我帮你吧。”
  虽未睡好,但江昀谨漆黑的眼仍旧映着锐利的光,他果断便拒绝:“不必。”
  崔宜萝眨了眨眼:“可是,按照规矩,不是该由新婚妻子为夫君更衣吗?夫君是要不守规矩,还是让宜萝不守规矩呢?”
  她声音柔和平缓,似清泉流过,却将人堵得死死的。
  江昀谨沉默下来。
  崔宜萝笑意更大,从他手中接过玉带,玉带顺滑地从他手中滑出。
  随后,柔软的双臂环上了他的腰腹,似是为了方便穿戴,她靠得更近,头顶的乌发轻轻地,一下下地擦过男人的下颌,喉结,属于女子的幽香萦绕鼻端。
  只听啪嗒一声轻响,玉带扣紧,蕴着力量的腰腹线条被玉带束缚勾勒。
  崔宜萝却未松手,抓住了他腰腹侧的衣裳,无辜又迷茫地看了眼玉带下方,仰起头看向江昀谨。
  男人沉着眼别过视线。
  崔宜萝轻声开口,气息轻轻洒在他的颈间,话语带着暗示意味,又像是善解人意:“夫君,时候还早。”
  他颈间筋脉瞬间绷起。
  江昀谨侧过头,下一瞬,崔宜萝被他强硬地拉开。
  不同于其他处的剧烈,他面色冷着,墨黑的眼眸也泛着凉意,沉声道:“白日不可有亲密之举。”
  崔宜萝轻眨眼睫:“那夜里便可以了吗?”
  江昀谨神色一顿。
  卧房内登时寂静下来,崔宜萝水润的眼认真地望着他,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江昀谨抿了抿唇:“我去命人传膳。”
  点到即止,崔宜萝也未再问下去,传了婢女进来伺候梳洗。
  她当然知道他才不会答应,更没想着方睡醒便同他做那事,毕竟他失控时的力道实在大,她腰都快断了,她今日还有其他事要做呢。
  用过膳后,瞧着时辰差不多,二人便往正厅走,新婚第一日,崔宜萝需依礼奉茶,其余几房的人也需尽数出席,正厅中登时聚满了人。
  崔宜萝与江昀谨并肩走进正厅,霎时吸引全厅目光。
  除却兰蕙所在的二房,其余两房诸人皆是神色各异,眼里藏着探究。
  崔宜萝家世寒微,不过是借着江昀谨醉酒又谨守礼义,这才攀上了他,成了江家大少夫人。三房四房的夫人甚至开始后悔没早令自家侄女上门“做客”,白白让二房占去了便宜。
  可话说回来,江昀谨在其中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让人难以捉摸。
  若说情爱,他孑然一身惯了,自然不可能突然对女子生了爱意。但若说没有半点其他感情,又何必一定要娶作正室?他比谁都清楚,他的妻子不仅要打理大房事务,日后还要统管江府上下的,这事关江家盛衰,江昀谨可是最注重江家兴旺的人。
  “见过祖母。”
  崔宜萝只当未觉三四房探究的目光,面上端着柔婉的笑,落落大方地和江昀谨一起行了个礼。
  江昀谨行礼姿态依旧挑不出一丝错,一身月白松竹暗纹锦袍,更衬得男人鹤骨松姿,平日里疏离威严得让人不可靠近的人,此时站在成婚后更显娇美秾丽的女子身旁,竟让人出奇地觉得相衬,仿佛天生就该是一对。
  众人目光又在崔宜萝的眉毛上掠过,皆是一愣。
  崔宜萝平日里眉如柳叶,今日虽依旧顾盼生姿,但掩不住画眉人手法的生疏。
  众人目光又下意识转向她身旁神色冷淡的江昀谨,暗暗咂舌。
  崔宜萝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借着遵守婚俗,江昀谨自然不会拒绝为她画眉的请求。她本都做好了今日顶着丑陋的眉毛出门的准备,但她没想到他似乎极擅丹青,虽手法生疏,但画出来并不差。
  众人神色各异,悄悄以眼神相触,暗流汹涌间,江老夫人忽沉声咳了咳,众人立刻收敛了神色,正襟危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