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仙君怀崽了[女尊] 第9节
作者:竹瑶君      更新:2025-10-13 12:44      字数:4995
  水行将目光从周窈的身影消失之处收回,深深凝视住江蓠,问道:“小医仙可知,她若当真修成此术,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江蓠微微讶异:“原来前辈知道在下?”随后又满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身为剑修,谁没有尝试过修炼此术,可自剑君以来,又有谁成功过呢,您看数百年来剑宗出了多少位惊才绝艳的宗师级人物,却都失败了。让周道友尝试一下有何不可?”
  若周窈是普通剑修,江蓠的想法倒也没错,试一试而已,未尝不可。
  但水行却深深地看着他,隐在宽大袍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手背青筋隐约可见,似是有气而无处发泄,又似无可奈何。
  他索性将袍袖一甩,眨眼之间便隐去了身形。
  不过片刻,他已重新出现在方才与周窈所在的山坡之上,掌心一块通透的白玉符光芒闪烁,他眉心紧蹙,忧思甚重。
  “师姐,魔界许是已出现化神魔修,据我推测,那人极有可能便是如今的魔尊。”
  白玉符带着他的提醒,化出一道肉眼难见的灵光飞向道宗方向。
  他将凝在灵光之上的视线收回,转而投向林子深处,层层绿意之间,似有一道火红的身影在其中翻腾挪移。
  他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尽心教导她修行,引导她重新走上剑修之路到底是对是错,或许私心里是不愿意的吧,所以才有意无意地隐瞒了她那位剑君存在过的痕迹。
  思及此处,他若有所思地垂眸瞧着自己小腹处,当日慌乱之下封她记忆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既得了天道谕示,便不可明知故犯。
  可如今……
  他越来越难以想象,她若当真走上从前那条路,自己能否承受的住!
  第14章 第十四章
  林中红衣蹁跹,忽隐忽现游走在深深浅浅的绿意之间,剑光闪烁,在树林上空留下道道剑痕残影。
  周窈一头扎进林子尝试人剑合一之术,水行一走就没了踪影,他是元婴前辈,来去自由谁也管不了。
  一时之间,魔阵处又只剩下江蓠一个了。
  他一直没有离开。
  林子里的动静也一直没有停歇下来。
  他左右无事,就地取出丹炉炼起丹来,一炉丹成,便朝林子方向打量一会儿。
  还别说,就周道友这对剑术的执着劲儿,比之剑宗那帮被人笑称此生就要娶手里这把剑当夫郎的剑疯子们也不遑多让,扎进林子以后,这剑影儿就没停下来过。
  而且他每每打量观察的时候,发现那剑影的气势一次比一次强劲。
  他眼眸微眯,望着林子上空那道凌厉无比的冲天剑影,拇指和食指捏着粒方才因被剑影惊扰而不慎从极品掉落成上品的护灵丹来回摩挲,心里突然有一种似是而非的预感。
  有没有可能,这人剑合一之术,当真就被这位周道友给练成了?
  这么想着,等那道剑影消散后,他也顺势收回了目光,将手里的丹药装进特制玉瓶,微微摇头,自嘲似的笑了笑。
  哪里有这样巧的事,这么多惊才绝艳的剑道前辈穷尽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却被他偶然遇上的剑修,随随便便的就做到了?
  怕是他异想天开了!
  按下这种突如其来的可笑想法,他重新取出一堆灵药,分门别类,按时按量投入丹炉,指尖一簇橙红色丹火跃到丹炉下方,铺开一层细细烘烤。
  月升日落,顶上星辰转过一轮,又一轮。
  第三轮方转到中途,林中忽然银光大放,一柄丈许宽的巨大银剑虚影裹挟着强烈的威势直冲天际,在黑夜之中更显气势恢宏,光芒万丈,仿佛一瞬之间照亮了半个天际。
  受其影响,江蓠手底下一炉即将凝丹的药液几经颤动,彻底报废,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他却恍若未觉,目光完全被林子上空那道经久不散的剑影所吸引。
  这是……成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好像对于自己轻易地就见证了这样历史性的时刻有些难以置信。
  不等他作出更多反应,那巨大银色剑影忽然调转方向冲向魔阵,在魔阵正中间的上方,剑尖朝下,以雷霆万钧之势俯冲而下。
  就在这一刻,前几日令他窥不见半点门径的魔阵倏然之间土崩瓦解,笼罩在村庄周围的那层紫黑色透明光幕寸寸皲裂,几息之间就消弭于无形。
  没了魔阵光幕阻隔,强烈的死气扑面而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之声响彻天际,孕夫叫喊哭泣的声音纷纷扰扰,被定格住的村庄里的时间重新汇入时间长河,缓缓流淌向前。
  江蓠收敛住心神,先去被巨剑虚影直接攻击的村庄中心转了一圈,地上只有一颗裂成四瓣的黑色珠子,即便碎了,还是带着不可忽视的魔气残余,想来那日水行前辈所说的阵基便是这珠子了,除此之外,他没找到那个红色的身影。
  周边叫喊啼哭的声音愈演愈烈,充斥在他耳边,身处如此人间炼狱,他“小医仙”的名号到底不是盖的,怅然若失地将地上那四瓣珠子碎片收入灵盒,以符箓封印防止魔气外泄,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投入到救死扶伤当中。
  神识粗略一扫,村子里除了已经死透的村民,活着的婴儿和孕夫加起来,估摸着得超过双掌之数。
  这些人身体最是虚弱,而这村子里此刻充满了血腥死气,短时间内是不能再呆了,他得赶紧想办法把他们都转移出去才行。
  不过他医术再如何高明,眼下也只有一个人,婴儿受惊了得哄,孕夫的心情得安慰,还得带着他们转移,怎么算都是分身乏术之局。
  上天仿佛瞧见了他的为难之处,此时还真就给他送来几个帮手,而且一水儿全是丹宗弟子。
  这些人对于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也很懵逼,他们也是接了宗门任务出来驱邪除魔的,不像江蓠一人既成一队,他们是组队而来的,原本正在距此万里之遥的惊雷城附近,这深更半夜,他们正在休息,谁知道一眨眼就到了这里。
  想到消失的周道友,和一去不回的水行前辈,江蓠忽然想起水行前辈临走前所说的话,莫非周道友是前辈带走的,而这些同门,也是前辈送来的?
  无论如何,眼下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他又正是用人之际,便暂时按下这些疑问,简略将村里的情况说了一下,众人听后知道情况紧急,也没多说什么,纷纷行动起来。
  就在丹宗众人忙忙碌碌之际,水行横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红衣女子,暂时在一个草草开辟出来的山洞落脚。
  女子一身灵力被抽得半点不剩,即便昏迷着,依然面色惨白,神情萎靡。
  人剑合一之术霸道无匹、威力无穷,对施术之人却是个很大的负担,魔阵对于如今的周窈而言又太过高阶,以至于出现眼下这样的情况。
  她已是精力耗尽,这个时候若用丹药强行复原,对她而言反而是个负担,不若由她身体自行调节,慢慢恢复。
  他有些心疼地用指尖碰了碰她毫无血色的唇,触手一片冰凉,十指连心,这凉意顺着指尖几乎凉到心里。
  即便如此,他的指尖依然舍不得离开,眼神就跟着了魔似的,心疼之中又透着几分渴望,半刻也不肯离开她的唇。
  在炼心镜时,从来都是她主动吻他,每每吻得他浑身发软喘不上气来还不肯放过他,情到深处,还总爱用那种羞死人的话来调笑。
  回忆着那些恩爱岁月,他看着她的眼神柔和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身体不受控制地俯下来,用自己的唇试探着去触碰她的唇。
  许是知晓她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他才敢这样放纵自己一回。
  阖上眸子,心底带着满满的自嘲,行动间却决绝地想要在她唇齿之间沾染上自己的痕迹。
  活了这些年岁,只有她,也唯有她,能令他这般动心动情!
  已完全投入到情思之中的他并没有发现,此时此刻,怀中人紧闭的双眸突然颤动两下。
  第15章 第十五章
  将唇从男人唇上移开,女人拇指与食指捏住他下巴,笑容透着几分邪肆:“阿衍,亲吻的时候是用鼻子呼吸的,要都像你这样,岂不是亲都要亲得窒息?”
  女人眉眼弯弯,拇指摩挲着怀中人白皙光洁的下巴,满意地看着他面颊红晕直蔓延到耳根,燎原一般,从脖颈扩散到衣领深处,圆润的耳垂红得几乎要滴血。
  “师父……”他含羞带嗔,身子泛起阵阵无力,只能软绵绵躺在她怀里,任她为所欲为,身为男子便是如此,一旦交付了真心,动起情来便由不得自己了。
  “嗯……?”女人拖长了调子,有意等他改正。
  男人垂下眸子,眼神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她总是这样,不惹得他羞恼万分不肯罢休,可是他叫了她快二十年的“师父”,即便如今两人在一起了,这个称呼也依然根深蒂固,很难改变。
  偏偏她只似笑非笑,好整以瑕地瞧着他,眼神直勾勾的,非要听他唤她的名字。
  他知道今日若是不叫出那两个字,怕是无法善了,只得张张嘴发出声来:“阿……阿……”还是喉头干涩,好像连嘴也不听使唤了。
  正慌乱得眼神发飘,耳垂突然被一股湿热包裹,一瞬间,他只觉一股麻痒之意贯穿脊柱,不只嘴不听使唤,连整个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女人一直都知道他面皮薄,所以格外爱将他逗得羞恼,不过她也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循序渐进嘛,今儿先就一个字,下一回,非让他叫出另一个字来不可。
  她含着他的耳垂,眸色渐深,手臂一挥,锦被倾覆而下,将自己以及怀中人尽皆裹入被中。
  锦被之下,十指灵活,衣带渐松。
  ……
  场景一转,又是一年初春时节。
  城外郊远小道,男人自顾自走在前头,任女人在后头时不时唤一下他的名字,他只头也不回。
  女人唤不动他,面上却丝毫没有恼怒痕迹,反而一脸好笑,好像很乐意看他露出这种少见的样子。
  等到玩够了,她提起真气,身轻如燕,凌空而起,转瞬便来到他身边,老虎头上撸毛一样勾住他垂在脑后的乌黑发丝把玩,笑嘻嘻道:“阿衍可是在为那云剑山庄的月公子生气?”
  分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却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每每为此气得牙痒,今次打定主意晾一晾她,于是用力扯回发丝,加快脚步往前走,一眼也不肯看她。
  她却还在滋啦滋啦地火上浇油,斜眼瞧着他面色发青的样子,假意说道:“嗯,是该生气,人家月公子可是闻名江湖的诗剑双绝,不过最对我脾性的是他也爱酒,他方才还邀我来日一同品酒来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他一直强忍的怒意终于被她这番话点燃,蓦地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怒道:“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月公子对你百般讨好,曲意逢迎,真当我眼瞎的不成!”
  她一言不发地瞧着他吃醋发飙,满脸惊讶,眼底却透着几分了然的笑意。
  他低吼出这几句以后,心情终于平静了些,也想起来要在言语上下功夫:“不过你也把眼睛放亮点,他明知你已成亲,夫郎就在旁边,还这般以言语挑弄,一意地来倒贴你,可见绝不是什么良家夫男,往后出了事,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这般将满腹的心里话说完,他以为她定要生好大的气,心下悲苦,便撇开头去,等着她雷霆之怒降临。
  看他这样面色黯淡,整个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她突然笑了起来,手臂一伸便勾住他腰肢贴向自己这边。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即便如此,却也没忘记自己正在生气,别扭地小幅度挣扎着,仍旧不肯正眼看她。
  到了此时,她便知逗弄得够了,再逗下去人可就要被她逗跑了,于是贴上去亲了亲他耳后最敏感的嫩肉,满意地感觉到他身子发颤,逐渐卸了力,浑身的重量已有一部分靠着她的手臂支撑。
  他也知这般分明生着气,被她略一逗弄便出现动情征兆的自己甚是不堪,便更沉下脸来,心里一时不知是该羞还是该恼。
  说来说去都是她不好!
  此时却听她含笑言道:“好了阿衍不气了,那月公子再好,天底下我也只认一人是我夫郎,那人呀,分明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得很。自行走江湖以来,不知多少人觊觎那人的美貌,我呀,真恨不得把那人藏起来,日日夜夜只允许我一个人看。”
  心知她口中的“那人”正是自己,骤然被这般直白表露情意,他一时羞涩难当,先是大悲,后又大喜,如此强烈情绪交替之下,一阵凶猛的眩晕感袭来,他还什么都来不及回应,人就已经软倒在她怀里。
  事后才知道他原来已经有了身孕,此番竟是生生被她逗得晕了过去。
  从前他几乎全副心思都扑在她身上,有孕以后,他更多的心思却放在腹中的孩子身上,时常捧着日渐挺起来的肚腹笑得满脸柔和。
  时日一长,她难免有被“冷落”的感觉,玩心大起时,甚至生出一种想要与自己的孩子争一争他注意力的想法。
  ……
  杂乱不清的画面毫无章法疏然而过,她的身体正在不断地进行自我调节,识海也颇不平静,不知是哪里来的荒诞场景常常令她难以捉摸。
  她可以很清楚地意识到,画面里的男人长着一张师尊的脸,一颦一笑足以倾倒天下女君,女人则是她自己的脸,对于女人的情绪,她甚至能够产生共情。
  可这不是更荒唐了吗?她怎么能对师尊产生这样的想法!
  难道说……其实她潜意识里早就有了这种心思,只不过平日里一直在压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