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作者:
知有玖 更新:2025-10-13 12:47 字数:4233
纪怀光浑身发烫,在羞与窘的夹缝中难以动弹。可她看起来这样愉悦,他脑子里容不下别的,只静静注视着她此刻的璀璨。
纪怀光,你又上哪里进修了反差感这种课程?装病不适合你,保持原来的调调就挺好。她好不容易止了笑,眉眼弯弯地如是说。
可是你对那个男演员另眼相待。
小汪吗?他是我师弟,请教表演问题。年纪轻,可能不想走弯路吧,想我给他介绍点资源。子桑挑眸瞧他,这就是你一路上生闷气的原因?
纪怀光直取要害,他用什么换你的资源?
子桑转身回到梳妆台旁,给脖子拍上精华,还能用什么?没资本没后台,不就剩年轻的身体与情绪价值了嘛?
你接受吗?纪怀光走近。
接受呀,他肯为我花心思,牵根线搭个桥的事,为什么不接受呢?子桑给精华盖好盖子,刚站起来转身,就被一道高挺的身影困在梳妆台前。
瓶瓶罐罐发出轻微碰撞声,纪怀光双臂撑上她腰侧桌面,目光凌厉又专注,我不需要任何资源,想要什么,可以无偿从我身上取。
被人用身体禁锢在方寸之地,子桑笑眯眯地扬起下巴与他对视,将他眼底的情绪悉数看尽。
她唇角上扬,没见过这样打价格战的,要是我就是喜欢汪师弟那款呢?
哪款?我可以学。纪怀光凝视她的眼睛。
气息交错,自他进入她的幻觉起,两人头一次这般暧昧亲近。
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手机在梳妆台上嗡嗡。子桑摸过始作俑者,瞥见来电,眼底兴味更浓,拇指划向接听与外放。
姐姐!你到家了吗?汪姓演员的声音自手机传来,带着明显的轻快。
到了,怎么忽然想到给姐姐打电话?子桑笑着回复,目光给到的却是他。
自她挑衅的眼神里,纪怀光自灵魂深处生出一种介于狠狠揉碎与极致温柔的情绪。
因为想姐姐啦,还有就是明天的戏,有个地方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想听听姐姐的意见。
哦?说来听听?
她统共没答几个字,然而每个字的语调组合在一起,便让人觉得仿佛有根心弦被若有若无牵引、撩拨。
只可惜对话的人不是他。
姓汪的演员开始滔滔不绝,描述他对角色的理解。
纪怀光不给子桑专心听的机会,贴近她耳畔轻语,喜欢他叫你姐姐?
子桑侧眸望向他,两人如此之近,近到如耳鬓厮磨,近到只要任何一方前进微不足道的一点,便能汲取彼此的体温与呼吸。
要学吗?她回避他的问题,笑着回答。
温热的气息就在唇瓣,带来酥麻痒意。纪怀光压在桌上的十指下意识用力。
他可以用别人的方法,却不会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青出于蓝胜于蓝怎么样?他轻啄上她的唇角,用心底的声音唤她,师娘
这声饱含了思念与渴望的称呼,彻底将他点燃。
他阖眸吻上心爱的人,在这只属于两人的世界。
不再满足于蜻蜓点水般的浅尝辄止,又或者说,他从来没被满足过。
亲吻是肢体的注视,他沉溺又狂喜,贪婪又伤感。
当腰际被对方一双手臂环上,一点点的回应便足以让他盛放。
手机里男声还在分析着两种表演的优劣,梳妆台上,两道身影亲密相吻。
姐姐觉得哪种更好?
子桑从亲密中抽身,抬眸与他对视。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将彼此的模样倒映进眼睛里,等待未知的下一步。
沉默与呼吸共振,男声进一步询问,姐姐,你在听吗?
纪怀光拿过手机,没有多余解释,她现在没空听。随后干脆地挂断电话。
子桑弯起眉眼瞧他,赶走小奶狗,打算拿什么赔我?
纪怀光揽着她的腰,将人抱离梳妆台,贴着她的耳廓低语,我,将我赔给你。
就让他赠予她一切,做她生生世世亲密无间的保镖,守护真实的她。
柔软的被褥里,他如愿见到她剪水双瞳从一开始的波光流转、狡黠得意,到半睁着双眸情难自禁;见到她从初时的言语挑衅、调笑反击,到只能断断续续嘴硬。他的爱人啊,真切如掌心的纹路,又虚幻如晨曦的薄雾。
拥抱她,感受她,在汹涌的爱意面前,他如此渺小,灵魂深处都震颤着回响。他怎会如此幸运。
在子桑的幻觉中,时间延展又折叠,日月斗转,爱意不绝。
从前没有过这般美好,往后也想象不出来比这更幸福的时刻。他如此心悦她,甚至自私地想到,假如时间能永远定格在此时该多好
注视着假寐的子桑,纪怀光内心有清风拂过。她就在他的眼前,与过去割离。未来无定,只有当下。而当下,心中有的是无尽的欢喜。
他抚上她的脸颊,吻上她的眼睛,知道你没睡。
装不下去的子桑睁开眼愤愤不平,你是恶魔吗?怎么发现的?不累吗?
纪怀光当然知道,不是因为她演技不好,而是假如她真的睡着,此刻应该已经天亮。
他微笑注视她,再次吻上她的额头,这么快就不行了?看来赔你一个我还是多了。
或许因为刚经历过极致的亲密,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无师自通般,找到与她沟通时达到目的的技巧。
不出所料,子桑眉梢一扬,这么嚣张?
纪怀光眼底的笑意更浓,嗓音里浸着餍足后,冰雪消融的温和:嗯,就是这么嚣张。
话音刚落,他翻身吻上她那张永不服输的嘴,自间隙中一遍遍轻声唤她的名字。
庭院里,丁香花一夜之间悉数绽放。幽香顺着夜风飘出院墙,飘向大海,飘散至每一个想象能抵达的角落。
第73章
黑夜与白天的转换在几个呼吸间完成,纪怀光亲眼见到子桑睁开眼的瞬间,整个世界亮起来。
晨曦透过玻璃窗,洒满凌乱的被褥。
子桑视线聚焦,看清他,漂亮的双眸浮现出茫然,仿佛不理解眼下状况。
纪怀光心头一跳,蛰伏的恐慌破土而出她,后悔了吗?
目光交汇,子桑静静注视他,笑意缓缓蔓延至唇角。她捧上他的双颊,怎么是这样的表情?难道被我欺负坏了?
明明最后求饶的是她,偏偏要占这个嘴上便宜。
天知道当见到她眼底浮现笑意时,他有多像被赦的罪囚,畅快欣喜。
他侧头轻吻她的手心,嗯,被欺负了,所以能不能讨个公道?
耳尖的热意无法退去,原来有些从前觉得难以模仿的情态,在对的人面前发乎于心,如呼吸般自然。
他像一团沐浴阳光的云絮,而她的触摸就是温暖。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公道?子桑卷起他一缕长发,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绕。像在商量,也像引诱。
纪怀光爱极了她的小动作,就好像他们已经属于彼此很久。
他抬起手,指尖轻抚过她鬓边碎发,心软成一泓春水。
我想要你他低声呢喃,如我心悦你一般,钟情于我。
人总是这样,没有时想要,有了便索求更多。
他想要她的偏爱,想作为她独一无二的选择,就像她于他一样。
子桑唇角的笑意更浓,好贪心的保镖。
她捏住他小撮发尖,描摹他的眉眼,不如先说说,为什么叫我师娘吧,这可算不上什么大众的称呼。
纪怀光明白,除却不愿正面回应他的期许,她从来都不是会轻易忽略掉细枝末节的人。真相或许离奇,却最接近答案,也最有可能被接受。
心头覆上一层晦涩,他亦想知道,当她获知真相时,会否怨他乘人之危。
其实,我从未忘记自己从哪里来。纪怀光抬眸望向她,从她眼中看到自己。
一个在此刻听起来有些遥远的故事娓娓展开,子桑一开始还能含笑倾听,直到冥域、幻觉等词出现,眉心渐蹙。
待他讲完,她沉默着拉过他的手掌,拇指在他掌心捺过。
印记天然,丝毫没有因她的揉搓而褪色。
一直以为这个图案有什么特殊寓意,明明见我发现了,你却没有讲述它的来历。她抬起眼帘,所以你的意思是,一旦这道印记消失,而你没能带师娘,也就是我,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的话,我们两个人都会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