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将军后(双重生) 第47节
作者:
宁占竹 更新:2025-10-13 12:47 字数:4550
“难道觉得我看到那么一坨没有任何意义的礼貌会心情舒畅吗?”他忍不住说道,“但是想到把他们都骂一顿又需要额外的力气,就更难过了。”
他拿起了桌上的参汤,慢慢地喝着,半晌之后,他听到了李青一的声音。
“要不然,我替你去骂他们?”少女低声问道,声音细x若蚊蝇,显然对这个提议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杜毓文成功地把参汤喝进了气管里,他马上呛咳了起来,李青一手忙脚乱地帮他顺着气,过了半晌才缓过来。
“先生是怎么了?”李青一问道。
杜毓文摆了摆手,他很难解释自己这种自作自受的逻辑,也很难解释他刚刚只是抱怨一下,本来就没有实施的计划。
李青一真的对什么事都很认真,他想,把最后一口呛进去的参汤成功吐了出来,“没什么。”
“不用殿下帮忙了,”杜毓文说道,“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自己去骂他们的。”
李青一松了口气。
杜毓文觉得她刚刚绝对是在认真思考她到底怎么才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但是为了他,还是决定去试试。
“我也没有真的难过。”杜毓文决定补充一句。
“那就好。”李青一认真地点了点头,“但是感觉先生还是不太开心的。”
杜毓文表示这倒是真的,他继续看着文书,大都是些琐事,青年抬起手来揉着自己的额角,他的精力终究是不如几年前好了,比方说现在,他就觉得浑身上下开始起了低烧,磋磨得他每一道骨缝都在隐隐作痛,否则这样近乎安宁祥和的午后简直是人生求之不得的良辰好景。
“说起来杨师古的产业。”李青一轻声开口道,“有查出来什么吗?”
“他们现在还在按兵不动,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杜毓文答道,他知道是李青一不希望自己这么睡过去,所以他勉力张开了眼睛,那位黄太医和阿史那英都觉得,他调理身体首先要把被冷宫岁月弄乱的作息调整回来,他也知道那样终日昏睡肯定是会让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孱弱的。
“也不知道简大人那边查杨师古在两江道的进展如何了。”杜毓文说道,“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李青一点了点头。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想摸摸青年额上的温度,然而她想起了上一次被推开的经历,手不由得停在了离杜毓文额头一寸的距离。
然而下一秒钟,那个青年将额头贴了上来。
也许是烧糊涂了吧,杜毓文想,他居然忍不住主动迎上了那个少女在夏日里依旧有些凉的手,但是他却舍不得离开,因为发烫的皮肤接触到对方微凉的手,带来了一股薄荷一样的清爽,令他欲罢不能。
李青一惊了一下,而对方在理智回笼之前,竟然像某种小动物一样,蹭了蹭她的手心。
有些不太危险的低烧,李青一竭力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杜毓文的病情上来,比起他危急时的情况好了太多,应该还不至于昏过去。
那就说明他还是清醒的,李青一想。
这个认识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杜毓文马上撑起了身子,“我叫人熬些退烧药来。”他咕哝着。
李青一点了点头。
少女捏着袖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杜毓文本想叫窗外的小厮,见状停了下来。
“殿下?”他试探性的问道。
“先生即然愿意让我碰你了。”李青一小声说道,脸上飞了一线红,然后迅速地扩张,直到连耳朵都一并烧了起来,她低着头,抓着自己的袖口,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难以启齿。
“那,”她吞吞吐吐地说,“就,”她的头埋得更低,几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般,“那就让我干完那天想干的事情吧。”
那天的事,杜毓文的脑子转了几圈,他因为发烧而开始疼痛的大脑还是给了他回答。
那个被他拒绝的亲吻。
他突然感觉自己也难为情了起来,他和李青一没有夫妻之实,其实也就意味着,他至今为止的人生和任何人都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
他也从来不曾去过什么秦楼楚馆,烟花柳巷,确切来说,他除了李青一,甚至还没有和一个女孩子私下里交谈之类的事。
虽然他从来以见多识广自居,但是这件事,他也完全一无所知。
他看了看已经把自己蜷成一小团的李青一。
她绝对认为自己很会,杜毓文绝望地想,但是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
第62章
杜毓文飞快地思索着童年关于父母的回忆, 希望自己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然后发现自己小时候脑子里好像只有吃和玩, 关于这些重要的人生经验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很好,完蛋了,杜毓文绝望之中竟生出了一丝释然,不如承认吧,他想,然而在他开口之前,嘴就已经被封上了。
少女的嘴唇柔软的就像春日里的花瓣一样,她仔细地亲着青年的嘴唇,甚至在他的嘴角轻轻地咬了一下,然后食髓知味地轻轻地伸出舌尖来舔着齿痕, 好像他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一般, 他想要挣扎,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都软透了, 连抬手都绵软无力了起来,恍惚间他想起被儿时养的兔子舔的时候的感觉, 热乎乎的鼻息,又快又软的小舌头, 以及时不时对于热情没有得到回报的报复式的轻咬。
李青一整个身子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少女这大半年来的练习磨出茧子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 她只是用拇指捏了捏他的手心, 他就觉得酸的不行, 他失神地张开了嘴,想要多呼吸几口空气。
然而李青一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少女无师自通般的加深了这个吻,李青一当然不知道该怎么亲吻,她只是怎么来杜毓文抖得厉害就怎么做罢了。
青年的身体在她的手下已经软成了一滩, 只剩下了一些绵软的聊胜于无的挣扎,他连睫毛都在发抖,李青一想,然后她就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咬了上去。
脆弱的眼睛猛地被攻击,青年受惊一样的僵住了身体,李青一感觉他似乎烧的更厉害了,于是直起了身子,打量着他。
她可真像只兔子啊,杜毓文忍不住想,明明刚刚做了可怕的不得了的事,结果脸上还是一派清纯无知。
“我叫人去煎药。”李青一说,又复伸出手来,摸了摸青年的额头,不多时药送来了,显然过了冰水,李青一摸了摸,温度正好入口。
简明的心很细,自从让他操办这些之后,和从前大有不同了。
李青一把药端在手里,杜毓文觉得她丝毫没有还给自己的意思,于是他试探性的伸出手,想把药碗接过来,李青一轻轻巧巧地避过了他的手,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显得很是可怜兮兮的。
李青一这辈子还没向谁撒过娇,自然不知道自己这副神情的效果。
杜毓文的心停跳了一拍。
他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
她是想要喂自己吗,他想,投喂好像是人类刻在本能里的爱好,她即然想要,虽然有点不好意思,那就坚持一下吧。
然而下一秒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李青一是打算喂他的,但是不是用药匙,少女把药含在了嘴里,然后贴了上来,将药液尽数喂进了他的口腔里。
她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杜毓文几乎要跳起来,然而被早有准备的少女牢牢地按在了身下。
我都没听说过这么多花活,杜毓文想,他心里搅成了一团乱麻,然而身子却意外诚实地软得不得了,几乎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是错觉么,他想,还是被削减了药效。
这药好像没那么苦了。
药效涌了上来,退烧药大都有安神的效果,他感觉自己的身子更不属于自己了,昏昏沉沉地似乎要沉进一片甜美的黑暗之中去了,他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少女的腰,然后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睛。
他这段时间累了,李青一想,虽然离开京城让他的精神好了很多,但是如影随形的病痛和旧伤始终附骨之蛆一样的缠着他,对于容纳两个人来说,椅子不算宽敞,李青一还记着太医的医嘱,“再坚持一下,熬到日落再睡吧。”
“也不过一个时辰了。”她小声说道。
杜毓文张开了眼睛,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手来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嗯。”他轻声说,坐直了身子,看向了没签完的文书,“正好今天全签完好了。”他说,伸出手去拿被放在一边的笔,李青一看到了他露出的手腕,上面爬着细细碎碎的伤疤,明显是来自过于激烈的挣扎。
她想起曾听负责看守冷宫的太监说杜毓文性子太烈,无论如何都要死命的挣扎,就算自己皮肉受苦也在所不惜。
“他若是听话点,得少受多少罪。”一个太监笑着说。
“他x如果服帖地像条死狗一样,我早就没有兴致了。”另一个附和道,“不知道他这股心劲还能撑多久。”
“往好听了说,这叫心劲,”太监喝了口酒,“照实了说,这就是傻。”
“他在朝中都没人护着他,还不傻吗?”另一个接过酒壶来也喝了一口,“自己又把自己的身子废了,唯一能仰仗的这身才现在也施展不了了,我看他这辈子是完了。”
“完了不好吗,”那太监说,“他万一还有出头之日,倒霉的不是我们吗?”
“那倒也是。”他们说笑着走了,冷宫又落了锁。
当时李青一只觉得很不甘心,替杜毓文感到不甘心,他做错过什么吗,为什么他要受这么多苦,为什么他的人生要被如此残忍的折断。
她知道这个青年在宫墙下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喜欢看着天空,她曾问过他想不想出去。
杜毓文沉默了很久。
“想。”他轻声说,“没有一时一刻不想,”他说,他应该在抬着头,看着头顶那一方狭小的被四四方方的宫墙困住的天空,“我曾经以为我的人生会是很自由的。”他慢慢地说,“我想做成什么事,就能做成什么事。”
“我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他说,“然而现在。”
“只要死了能被安葬故里,都算皇恩浩荡了。”他说道。
李青一知道,在和自己开始说话之前,这个青年寻过几次死,她听到过那些太监看守们咒骂过这个囚徒半点不给人省心,一有机会就寻死觅活的。
他甚至还用言语挑拨他们,险些让他们失手把他打死。
于是他们当然也用了不少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他。
他们或许是觉得他真的被吓住了吧,或者是被看得太紧实在无计可施了,所以放弃了自杀。
他们不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放弃的,李青一想,她还记得上一世自己在某次杜毓文足足七天没有赴约之后哭得天昏地暗,那青年连忙保证他肯定会努力活下去的,她才勉强止住眼泪。
她不知道那七天他到底受了什么苦。
但是从那之后,他的确好像再也没有闹过自绝,也乖顺了很多,大概这就是上一世父皇最终决定放他出来的原因吧。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李青一看着那些伤疤,为了自己居然愿意收敛锋芒,低头服软。
她依旧赖在椅子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遮掩不住的倦意,看到某些内容的时候,会轻轻地皱起眉来,看到某些似乎被气得想笑。
她感觉自己的牙没来由的很痒。
她想咬他。
她轻轻地贴了上去,啄了啄他的嘴角。
青年荡笔的手顿了顿,墨池泛起了一阵涟漪。
她怎么喜欢上这个了?杜毓文忍不住想,不过她这个年纪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然后他就意识到了另一个很羞耻的事实,他竟然一直用一只手搂着那个少女地签文书。
感觉被画下来可以直接进入私德不修的图鉴里了。
他飞快地签完了最后一笔,然后把文书拢好,推到了一边,顿时不安的良心多少安了几分。
李青一明显也安心了很多,于是她更加放肆地坐在了他的身上,将头埋进了他的颈侧,然后开始叼着一小块皮肉在牙齿间搓磨,就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一样。
牙更痒了,李青一想,自己应该换过牙了才对,然而却依旧感觉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土而出了一样,她一口咬住了青年的后颈,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和在上午去过的寺庙里染上的香火味,本来应该是一种极其冷淡禁欲的味道才对,然而李青一却觉得更加撩动的人躁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