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之后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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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够了捏 更新:2025-10-17 19:31 字数:4776
顾妄一怔,自是没有拒绝。当晚女生回家时穿走了这件外套,隔天洗净后装在纸袋子里还给了他,附赠一张亲手写的便条。
“诶,你们是咱班的陶枝念每天这么早回家,真被人包养了?”
“我哪知道,该问顾妄啊。顾妄之前不是她的后桌吗。”
下铺的人开始叫他的名字,他没有回话,那群人扫兴地以为他睡得这样早。他没有关注室友在聊的话题。
衣物盈满陶枝念身上馨香独特的甜味,他闻着校服沾上的味道,滋生色情的幻想,假象该如何将她带到他的世界,如何又亲又操,把她哄到床上,想象女孩子娇滴滴的呜咽。他要把她的腿掰开,让她的裙子变得又潮又湿,让陶枝念完全属于他一个人。
最早几年,他迷上了在陶枝念面前装惨的感觉,顾妄发现念念特别容易心软,他皱着眉揭开伤疤给她看,女孩子不可思议地为他打抱不平。
“你家里人凭什么对你这样。”
那天在火车上车轨轰鸣,他产生奇异的幻觉,女孩在凌晨三点困了,靠着车窗抱紧书包松懈警惕,睡着了。
顾妄没睡,那股想要得到她的窥私欲重新冒了出来。他审视女孩的倦容睡颜,觊觎她,又开始记录她的一切。末了,按下快门,俯身在女孩唇上落吻,独属于她的气息放大感官上的冲击,尝到了本不属于他的香甜。
顾妄太清楚她对男人的敌意和提防了,那些都是陶枝念在他面前表现过的,无论是不设防的好意,还是拉满恐惧的憎恶。他哪里舍得对念念说过重话,也没想过实质上伤害她,只剩下满盘缺憾和后悔。
楚铭盯上陶枝念,递给顾妄一瓶听话水,“帮个忙,找个机会。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的。”
公子哥是其他人的朋友,他抬眼,亦是觉得荒谬。再后来,他质问楚铭,“你为什么又去骚扰她了?”
“你的妞,还真挺清高,这么缺钱到处找活干了还碰不得啊。”
那晚酒吧派对,顾妄将所谓的听话水加到了楚铭的酒里,公子哥酒驾惯了,药效发作前还在勾搭站台的小姐。行至暗巷,千万蚂蚁蚕食攻心,倒在了地上。魁梧大汉带走了他,再过几日满城风雨,无码的男同动作片传遍大小论坛。
多余的糊涂烂账,陶枝念压根懒得多谈,自动屏蔽顾妄挑衅般恶意的明知故问。她越不想搭理,对方越是来劲,生怕没人看到他们在此纠缠。
生理上厌恶就是如此。只要顾妄出现在视线里,空气都会因此立刻萎靡成腐烂的臭味。陶枝念从来不是肚量多少宽宏的人,胡诩和江行岸之流若是普信,眼前的顾妄更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极品自恋狂。
“这位是?”
她的态度如同对待路边的野狗,被简时衍灼灼的视线烧得心慌,不情愿地开口介绍,“九班沈辞烬的家长。”
顾妄话中多了几分耐人寻味,先自我介绍旧友的身份,表现得倒更像是有不伦关系的男女朋友。男人的桃花眼笑得虚伪,开口将对手置于外人的地位,倒会往脸上贴金,反话正说显得亲昵,伸手又想揉一揉陶枝念的脑袋。
陶枝念避之不及,双眼无神聚焦在别处,现在学生还在自习,再过不久只怕会被过往的同事看到了,无心纠缠,示意他们直接走就好了。
简时衍气势不输,无视一通暧昧不明的暗示,有意替她解围,没有多作解释,意思明显。
他耐心强势地将暗处拉扯改为双手交握,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指缝,简老师在安抚她的情绪,十指交扣,微凉的触感刺激神经,她不可置信,简时衍竟然会选择在岔路口牵起她的手。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谁也没打算让步。
顾妄见多不怪,女主角换成心心念念多年的故人,许是心中仍有良知和歉疚,退后半步忽地笑出声,“我们念念的人缘还是这么好。”
喻姝喘着粗气,姊姊真是钱多烧得慌,找安保处借了小推车,一路从校门口提着走到了办公区。她真没招了,拾阶而上,好不容易见到了个眼熟的身影。
“陶老师,能不能来帮帮我呀。”
女孩子的声音打断焦灼的气焰,手心被人挠了挠,分明是一开始就纵观全局的人,简老师压着音调连同陶枝念的心跟着困在此地。
“过去吧。”
简时衍倾向陶枝念身侧,撑住身后三分之一的身位,好奇怪,中午他还在让她小心喻姝。眼下没有其他选择,陶枝念压下失控的心跳,抬步去扶起喻姝乱成一锅粥的烂摊子,走远时一次没有回头过。
顾妄肆无忌惮地盯着陶枝念颇具仓皇而逃的背影,蓦地收回视线,毫无征兆地开口,“不重新认识一下?”
“你总不会不好奇她从前是什么样的。”
*
喻姝凑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抱歉说买多了,还得麻烦陶老师。
陶枝念迟钝地回神,拖着尾音,和女生解释并不需要考虑她,“给其他老师就好。”
办公室的同事们嗔道,小喻太过客气,该请客的是她们才对。
女孩子精明,“那还是要承蒙前辈们这阵子的照顾啦。”
陶枝念的心思早飘远了,方才在楼梯口回望时与简时衍对视,辨不出男人黑眸里的情绪,恍然意识到明明已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却仿佛遥不可及般无望。
此时回到工位,心态就像小时候犯错摔碎碗的小孩子,心中升起难安的异样,几近辗转地打开对话框,还是退了出来。
她有点不甘心,凭什么因为顾妄就要让她和简时衍的关系就此打住。
当她以为和喻姝的话题就此结束,女孩子扭拧地开口,“多余的这些,可以麻烦你和我一起送到数学组去嘛。”
陶枝念偏头,人乏了。
“抱歉,我不太想过去。”
第35章 .痴吻,拉她一起堕入凡尘*
空气归于沉寂,陶枝念兴致缺缺,喻姝吃瘪总没再强求,恰好隔壁组的黄老师串门,这个圈子小之又小,许久多年未见,中年男人算是看着喻姝长大。
一来二去,喻姝识时务地拎着剩余的甜点,进了数学组,总算达成家姊安排的任务。全是生面孔,她拿家里老头当成挡箭牌,脸盲地一一对应办公室的组成人员,路过男人桌前故意放慢了脚步。
她打量起书卷摆放的位置,说不上有什么特别。工位甚至极简得有些冷清,文具都是最普通老土的爱好牌红笔,多半是学校发的。
喻姝咋舌,自觉泛起忐忑,觉得简时衍朴实得过分,压根不像是姊姊口中那位青梅竹马的顾家外戚小少爷。但该说不说,模样确实生得好,若是她晚毕业一年,说不定能变成他的学生。
“给简老师的。”
男人停笔,敛起锋芒与人搭话,“实习待多久?”
“校庆结束。”
女生放下东西,对简时衍的印象停留在陈桑梧分享的只言片语,何况喻家和顾家的关系离得已经很远了,双方互相知道存在,不算正式认识。
对话没什么特别之处,男人手中持着万宝龙钢笔,她在带教老师桌上也看到过,出场次数过高,没忍住又瞥去注意动静。只见简时衍阖上笔盖,耐心地用镜布擦净才放入笔盒,莫名让人觉出几分珍视的意味。
她心生疑惑,依照他的身家,倒不至于对两千多的基础款钢笔爱不释手当宝贝吧。
黄老师带著喻姝去对面串门,陶枝念落得清净。
按原定计划喻姝的实习只待两周,她翻开女生打印好的纸质版实习报告,抽出需要写指导意见的空格处填充文字,浑浑噩噩地赶在五点下班前送去人事处盖电子章。
她该找的人是瞿橙,实际上陶枝念对行政岗的同事印象都很淡,只剩下上次偶然看见瞿橙给简时衍朋友圈留言送生日祝福的旧事。
无可救药,她竟然又开始想简老师了。
瞿橙是很标致的美人长相,穿着职业装,说话却不如长相般好亲近,“您来找我盖的是哪个章啊。”
办公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好不容易从柜子里翻出了刻章,又出现其他事情打乱进度。
陶枝念站在一旁等,存在感降到最低,充当大办公室的背景板,无意听取几句八卦,左耳进右耳出。
“陈副校快退了吧,不知道是升去市局,还是回家享清福了。”
有人附和,并非如此,“年末去市直属的名额指不定花落谁家呢。”
她的目光落在瞿橙腕上的那条手链,款式过于接近,下意识拢了拢袖口的表带,终于等到文件落章。
出门前职员们换了话题,说起前阵子还未审批的竞赛差旅费,据说今年校友会发力投资,吐槽起校庆挥金如土的预算。
应付完一场沙龙会耗尽心气,为了停止胡思乱想,陶枝念不想加班,七点前赶完即将超时的材料,抄送至组长的邮箱,收拾东西回公寓休息。
她在饭点订了想吃好久的韩餐,难得奢侈,买了豪华版套餐,捧着热饭汤食得意忘形。没想到地面湿滑,人倒霉起来真是没完没了,自暗处走上的台阶,都能脚滑摔个跟头。
她光顾着抓紧餐盒,手机脱手,甩飞了几步远。陶枝念狼狈地起身,小腿磕上台面破损的坚硬处,不幸挂了彩。事已至此,女人踉跄着步子,捡回手机发现屏幕裂了道缝,还好未伤及光敏元件,触屏功能正常。
走出几步,她发现不对,听筒里模糊地传来几声模糊的低语,声音裹挟着她爬楼时吃力地喘息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小桃老师。”
只有简时衍会这么叫她,陶枝念震惊地捧起手机,兴许是误触拨了出去,怪她总在对话框纠结流连,多番停留在简老师的聊天页面。
每走一步,伤口渗出细密的血珠,陶枝念嘶得抽痛,解释缘由声线因此柔和放缓,“刚刚放在口袋里误触了。”
准备冷处理的坚冰被迫缓和融化,没给她继续遁形躲藏的机会。很快到了住处,放下东西默认电话会自动就此打住,手机倒扣着扔到一旁,从衣架上取出家居服,换下脏衣服。
顾妄今天摸了她的头,一旦回想起来,她恨不得立刻洗头洗澡,祛除干净身上的浊气。
这不过是语音通话,简时衍隔着屏幕由听筒传过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女人正低头扯着衣襟,伴着起伏的音调,画面变得明晰。
“怎么会这么严重啊...”
陶枝念平时话少,偶尔独处时还有自言自语的小毛病,时常颠三倒四地忙起来容易找不到东西又忘事儿,染上爱碎碎念的习惯。
她挽起裤腿,果不其然膝盖青紫一片,身边没有趁手的碘伏消毒水,无奈只能再叫上平台叫外送。
电话没有挂断,那头的人转移注意力,敏锐地发现话里的异样,“怎么了。”
陶枝念舔了舔唇,自己也觉得丢脸,避重就轻回复,“上楼在公寓楼门口绊了一跤。”
通话戛然而止,那头传来拿钥匙的声响,“方便吗,我过来看一下。”
她记得简老师的日程表,今天没有安排坐班。算了,来就来吧,以防对面做事熨帖地又和往常一样给她带饭,她抬手摸了摸还热着的饭盒,随口扯起闲话。
“你晚上吃过了吗,我买多了。”
等待的过程并不煎熬,宋艺璇有阵子常来串门,次数多了,陶枝念习以为常,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待客的对象变成简时衍,后知后觉,似乎就变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只好顾及形象,首当其冲快速收拾一下房间。
商家在套餐里随赠的饮料是她最讨厌的罐装芬达,陶枝念想喝冰饮,冰箱的存货仅剩上回没喝完的啤酒,她取出两罐,转念简老师还要开车,无奈之下从冰格里取出冰块自己调特制的饮品。
前脚刚搅拌均匀,门外传来敲门声,陶枝念很久没体会过,一日三餐里两顿饭都有人陪着的日子了。
伤口未及时处理,轻微发炎后变得行动不便,女人趿着毛绒拖鞋开门,诡异地莫名畅想,一天之内,见了三次,他会不会腻。
简时衍手里拎着便捷药箱,眸色深浅交错,小桃老师穿着毛绒睡裙,盖住膝盖的伤口,视线向下露出一截光洁的细嫩脚踝。
“进来吧。”
陶枝念留门,先去装尚未封杯的饮品。去年买的杯具有了用武之地,透明玻璃杯里印出明显的分层,色泽明丽卖相不错,她很满意。
身上小磕小碰实属正常,陶枝念皮糙肉厚不太上心,轮到她有机会请简时衍吃饭,只顾着拆了保温袋布菜。
她喜欢踩在地毯上,喜欢脚底踩着软茸茸的触感,小时候去女同学家里看到同学的房间就铺着粉色长毛地毯,当时觉得特别温馨,回家就缠着陶正说她也想要在房间里铺地毯。
陈淑文大手一挥,“中看不中用,难打扫得很。”
等到独立工作后,虽然目前住的是单位分的员工公寓,但小小的空间里变成她独居自洽的小天地。经历一年的春夏秋冬,专属于自己的私人区域比家要温馨,变成让陶枝念觉得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屋里添了茶几和坐地沙发,她习惯了席地而坐,意识到这儿没有多余的男士拖鞋,忙准备起身招呼,“要不去桌上吃?”
脚踝忽地被人握住,陶枝念瞬间噤声,简时衍没有踩在地毯上,人半跪着查看女人腿上的伤势。
血很早便止住了,擦破皮的部分并无大碍,只是在结痂前该注意饮食,避免留疤。
“摔得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