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用的白月光 第96节
作者:无敌香菜大王      更新:2025-10-17 19:32      字数:3851
  电话忽然响起。
  贺松风从思绪里挣出来,他端起热可可快速地抿了一口,松散的眉头又皱起来。因为热可可已经是温可可了,口味有些诡异。
  若是放在以前,贺松风可以若无其事的接受,但被娇养了一年的他,早就无法接受食物稍有变味。
  “angel~小组作业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嘛?what?!你已经写完了,我的天呐,明天学校见面我一定要狠狠地亲你一下。”
  电话里的女声操着一口标准的加州富二代女孩口音,说起话来,字词之间总带着刻意的甜美,但好处是说话时总是缓慢且读音极其标准。
  电话那头又挤进来一个声音,压低声音故作紧张地说:“omg!angel,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贺松风“嗯?”了一声。
  “arya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我们都知道是卡地……”
  电话那头远远地传来一声带笑的急促呼喊:“hey!bitch!”
  电话近处的几人立刻爆发出有趣的咯咯笑声,笑完赶忙对贺松风乐道:“嘘嘘嘘——arya is coming!我们先挂断了,明天学校见。”
  这几个人是贺松风新学期的小组组员。自从贺松风坐上塞缪尔的副驾,之前的霸凌孤立,一转都变成讨好。
  纸醉金迷的世界就是如此单纯,谁看上去更有钱,谁就可以是领头人。
  组员们从挤破头的竞争里脱颖而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入选为贺松风的组员。
  他们把贺松风当做女王蜂般的存在,高高捧起。
  贺松风身上不讨喜的孤单沉默,变成了巨大的光环,美其名曰高岭之花。
  贺松风放下手机,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电脑上。
  可就在他即将敲下第一个字母的刹那,公寓门外传来极其刺耳的噪音,一下子把贺松风的思绪再次打断。
  贺松风等了两分钟,屋外便安静了两分钟。
  等贺松风再次敲打键盘时,吵闹的摔打声便默契地响起,如同故意。
  贺松风决定不再忍,把马克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敲出一声坚硬的登登。
  他站起身,双手捏着lv薄毯的两边,裹紧后才踩上拖鞋匆匆走到门边。
  拖鞋耷拉作响,贺松风生气地推开门,不管不顾地先劈头盖脸一顿刻薄呵斥:
  “我不管你到底在做什么,但你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严重的打扰,影响到我的正常工作生活,请你立刻停下所有的动作,安静的回到你的房间,并且将这份安静一直保持到死去!”
  尖锐的骂完后,贺松风才把门缝彻底推开,去看门外究竟在忙活什么事情。
  屋外的男人两只手扛着高大的画架从下一层楼走上来,他把画架搁置在楼道里,他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走向贺松风诚恳道歉:
  “sorry,我无法避免这些画架、画材不发出声音,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补偿您的吗?”
  男人身上有意大利人的黑发卷毛,橄榄色的皮肤,也有北欧人的眼睛,就像贺松风见过的海一样湛蓝,纤细的睫毛是停靠在海岸边的群鸥。
  深邃忧郁的双眸埋在高耸的骨相下,他看向贺松风时,歉意涌现得是如此真诚,不带丝毫轻浮。
  “请原谅我,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吗?我愿意为此补偿。”
  男人捏起贺松风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悬空的一吻。这只是这位意大利人友好的行礼。
  但贺松风不吃这套,因为他吃过的帅哥太多了,连贺松风本人,都把面前男人美得有些挪不开眼。
  他只觉得意大利人果然都是如此轻浮的。
  贺松风把手收回来,利落地给出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放在外面,等我明天去上课,你才被允许进行搬运。”
  对方犹豫了,扭头看向公寓外,当两个人都没再发出声音时,雨声就显得分外明显。
  男人为难地小声表示:“外面正在下雨,这些画板、画架都是纯木的。”
  贺松风指着他,又指着地上这些画架、画板,锐利地命令:
  “那是你的事情。”
  贺松风关上门,看了眼桌上已经冷掉的可可奶,想也没想直接倒进下水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贺松风总无法做到安静下来好好的完成作业。
  不等贺松风坐回沙发里,他的电话就吵闹的响起。
  看到屏幕上“samuel”一行名字,贺松风不得不倒上一杯冷水,喝上一口冷静下来后,才不急不忙地接通电话,柔软地主动问好:“塞缪尔先生,晚上好。”
  “我想你了,angel~”
  塞缪尔的声音带着迷醉的酒气,电话里不光是塞缪尔的声音,还有夜店里狂躁的鼓点。
  贺松风把水杯放在台面,“地址给我,我来找您。”肩膀上的薄毯在他说话的时候掉在地上,贺松风看都不看,踩着走过去,转入卧房里的开放式衣帽间。
  塞缪尔回绝,他懒懒地靠在座位上,眼神扫过在场几个男人,随手点了其中一个看着最老实的。
  “我让人去接你了,angel。”
  “待会见,塞缪尔先生。”
  贺松风亲昵地对着手机一吻,待到电话挂断时,贺松风的表情就像被抽出录像带的dvd,画面在一瞬间消失,只剩下面无表情的深黑。
  贺松风站在全身镜前,缓缓脱下身上的睡衣踩在脚下,他侧身时眼睛却没有从自己身上离开,又转向另一侧。
  全部看完后,才满意地走进衣服架做成的雨林里尽情挑选自己的服装。
  塞缪尔喜欢单纯漂亮的羞涩美人,所以贺松风打扮得也很简单。
  小众品牌最新秋款的宝宝蓝色套头针织毛衣,宽大的衣袖布料被在手腕处卷上几个圈,扎挽在小臂上,成了可爱清纯的泡泡袖。
  裤子是简约的米色缎面阔腿裤,腰间束上一条深棕色皮带,摘了一条碎花的发带系起及背的长发,手指绕着细细一束长发,灵活地卷出一个散却不乱的发包,用夹子固定在耳后。
  耳后的黑发,腰间的深棕皮带,恰到好处的深色压下整体过轻过淡的颜色,让贺松风这一身打扮变得更有看点。
  做完这一切后,贺松风不着急出门,而是单手撑在梳妆镜前,拿出浅色的润唇膏,薄薄的涂了一圈后,今天的第一个吻先送给镜中的漂亮男人。
  留在镜中美人脸颊边的半透明吻痕,是贺松风对他恋人最忠贞不渝的证明。
  镜子里的男人露出了害羞地垂眸,但很快又睁开眼睛笑吟吟地回应贺松风的示爱。
  “你非常漂亮,在今天晚上。”
  贺松风的中文语序有些退化,但他还是尽力地用中文向恋人说:“我爱你,bye~见面在晚些时候。”
  “嗯嗯。”漂亮镜中人轻轻点头。
  得到确切答复后,贺松风才拿出电脑包,装上他的笔记本,又在玄关处的雨伞架取了一把伞,慢条斯理地准备好一切后,才推门而出。
  台阶走下三级,贺松风看见那些摆放在台阶、国道上的画板、画架,他又转身去敲响对门男人的房门。
  男人急促的脚步声隔着门响起来,男人推门而出。
  “你好,什么事情?”
  男人的话说一半,卡壳在他看见贺松风后,一连咽了好几口唾沫,没有口水就噎着喉结干咽。
  他眼神开始慌乱,但却始终不舍地从贺松风身上挪开。
  男人咳咳两下,紧张地说:“先生,我并没有搬运我的东西,请问我还有哪里打扰到你?”
  贺松风捏着伞柄,在地上轻敲两下,轻快地表示:“我要出门了,允许你继续搬你的东西。”
  不等男人答复,贺松风转头就走,一步一个台阶地走进雨幕里。
  塞缪尔派来的司机还没有抵达公寓楼下,贺松风便躲在屋檐下遮雨。
  “喵…”
  贺松风疑惑,下意识地向脚边看去。
  一只小猫同样在躲雨,但和光鲜亮丽的贺松风比起来,它显得格外肮脏凌乱。身上的毛发被暴雨冲刷成一撮一撮的,看上去光秃秃。
  贺松风的手臂已经很细了,可是放在小猫身边时,小猫竟然还只有贺松风半边手臂的宽度。
  看上去,如果没有人帮它,它活不过这个雨夜。
  “喵……”
  小猫蜷缩在贺松风的半米外,它小心翼翼地求救,却不敢靠近贺松风。
  这时,一辆碳黑到几乎不反光但造型却极其夺目的超跑,嗡着躁动的引擎声,缓缓地停靠在贺松风面前的道路上。
  这辆车是塞缪尔的兰博基尼aventador,这个男人没有正常的轿车,他喜欢一切耀眼的、罕见的、夺人眼球的美物,这其中就包括贺松风。
  跑车的引擎声吓到小猫,丑陋的小猫愈发的奄奄一息,它甚至连呼救都变得艰难,趴在地上只剩下腹部还在发出微弱活着的迹象。
  “angel,come here。”
  跑车里的男人降下车窗,向贺松风发号施令。
  贺松风冲男人打去嗔怒的眼刀,示意他不要催促。
  男人熄灭引擎,无奈地感叹:“fine,我就这等着,但你不觉得那只猫太脏了吗?”
  塞缪尔身边的男人哪怕是最次,也算得上这个国度财富名列前茅的富家子弟,他们对贺松风的态度都算不上多尊重,但看在塞缪尔的面子上,也不会多难堪。
  贺松风小心翼翼地蹲在丑陋得像哥布林的小猫身边,他把雨伞打开,放在小猫身边,可风和雨却依旧在咆哮的带走小猫体温。
  贺松风想了想,正好他带的ysl的托特包,真皮防水防风。
  他默念了两声“幸好”,快速拿出包里的笔记本放到一边地上,又从把包倒过来,开口朝下抖了两下,粗暴直接地清空包包。
  他小心翼翼地托起小猫身体,眉头不安地皱起,这只小猫的体温竟然比他的手掌温度还要低,已经是失温的程度。
  贺松风赶紧把小猫送进包包里,同时用雨伞盖在包包上方,做第二道保险。
  贺松风隔着包包厚厚的外皮,小心翼翼地抚摸了小猫一下。
  他同小猫悄声说:
  “kitty,如果晚些时候我回来,并且成功从那个蠢蛋钱包里搞到钱,而你仍然在这里,你就做我的angel吧~”
  正当贺松风要起身时,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头上多了一把雨伞。
  原来是车上一脸不耐烦的男人。
  虽然脸上表情很臭,总不耐烦催促贺松风上车,可他却一直在注视贺松风的一举一动。
  他看见贺松风把雨伞送给小猫后,便拿了伞下车,撑在贺松风头上,护送直到贺松风坐进车内,不受半点风雨后,才回过头去帮贺松风收起地上的笔记本、钥匙、润唇膏还有一个热水保温杯等零碎东西。
  做完这一切他才收起伞回到主驾驶位。
  而贺松风对此用中文骂了一句:“狗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