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作者:米饭加点糖      更新:2025-10-18 14:35      字数:3183
  “你挑担子我跟棒槌背筐,”芦苇起身背了一下筐试,觉得不错随手拿起棒槌的拎着。
  “我们出发吧!出发早点路上接接露水,到时候还能多卖点钱。”
  “嗯,”徐仲林挑着他的筐跟后面,两人出来锁好门来到佟母家。
  “阿姐!”棒槌兴奋的喊道。
  “仲林你们还没吃饭吧?”佟母也在门口手里拿着饼子笑。
  “还没阿娘,”徐仲林很诚实的回答道。
  “小花郎来来,把你的花筐背了,”芦苇笑着打趣棒槌,然后接了佟母手里吃的。
  “好了我们就走了,阿娘你进屋休息吧,”芦苇对佟母说完话把饼子分了,三人边走边吃去了府城。
  棒槌年纪小走路不快,三人到了府城天已经亮了,街上的人有行色匆匆的,也有懒散溜达瞎逛的。
  “芦苇是不是来早……”
  “黎明慌,赶花香,六月荷花满池塘,年年月月为花忙,花郎挑担送荷香,香荷花五文钱三支了呦!”
  徐仲林目瞪口呆的看棒槌,嘴里问芦苇的话也忘了。
  “怎么了姐夫?”棒槌不解的看着徐仲林问。
  芦苇忍着笑说道,“没事,你姐夫没想到你会记得去年的卖花词。”
  棒槌听了得意的不行,“去年阿姐喊了以后,我回去可是背了好久才背熟练的,阿姐,今天你不用喊了都交给我喊了。”
  说罢学人小货郎,“卖香荷花呦!五文钱三支呦……”喊半天没一个人过来要。
  又改口吆喝唱起来,“黎明慌,赶花香,六月荷花满池塘,年年月月为花忙,花郎挑担送荷香……”
  还别说棒槌的唱念有点效果,不少溜达的闲人们,停下脚步好奇的打量他们。
  “奇怪了!”芦苇嘟囔了一句。
  “咋了?”徐仲林问道。
  “棒槌喊这么久了,竟然没有地保来要钱!去年我们可是被撵的钻了狗洞的,”芦苇惊讶的吐槽着。
  第150章 屉脂白玉膏
  “卖花郎给我来三支香荷花,”一个小摊跟前响起了声音。
  棒槌听了一喜,忙不迭的拿出三支荷花送过去,拿了钱回来给芦苇看,“阿姐你看!”
  “装起来我们继续卖花,”芦苇点头笑。
  三人棒槌走前面吆喝,芦苇徐仲林走并排兜售,在朗朗的唱念歌里,跑遍了东西两街卖荷花。
  下午棒槌嗓子都喊哑了,才不甘心的去了徐记铺子,带出来四筐花还剩一筐没卖完。
  “三嫂生意好不好?”芦苇笑嘻嘻的走进铺子里问道。
  “还行……芦苇?你们咋来了?”翠桃正低头忙豆子,听见问话习惯的回道,感觉不对味抬头一看是芦苇进铺子了。
  “我们是来卖荷花的,都卖了一上午了,”芦苇说着话的功夫,拿出来几支荷花给插铺子里的饭桌上了。
  翠桃急忙盛了三碗豆沙出来,豆沙里的配角们多了些花花绿绿的。
  “饿了吧棒槌?快吃!”
  芦苇看了配料舀起来细看,“三嫂可以呀!我就跟你说了个大概,你竟然做出来了。”
  翠桃腼腆的笑道,“你不是跟我说了嘛!干一行要专研爱一行,我记得你说过,可以用菜砸碎成汁,做成各种颜色的糖圆子,我没事不忙就给琢磨了,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芦苇点点头舀了一勺尝完,给翠桃竖起了大拇指,“看着好看,吃起来还有弹性,真不错!”
  “真的?你都说好吃我就放心了,”翠桃开心的笑起来,转身拿了一碟红豆饼,还有一碗炒豆子送过来。
  “自从府城没有地保了,我的豆子每天都能卖四十文钱呢!还有我这红豆饼,每天可以卖两锅出去,”翠桃提起来简直不知道怎么开心的好。
  芦苇一听地保没了赶紧放下勺子。
  “我还觉得奇怪呢!去年我来府城卖荷花,喊一声两个地保同时追来要钱,今年棒槌喊了一上午,竟然一个都没遇见!什么情况呀三嫂?”
  “上个月官府把收地保的人抓了,有的地保还给打死了呢!”翠桃说完还小心的看了外面一眼。
  “为啥?”徐仲林也惊讶了。
  “怪他们不长眼呗!天天啥事不干的,在街上刮人油皮要钱,但凡遇见穿的好的,还有运货拉东西的,都给捋一层皮才让走”
  “关键你要钱了你倒是干人事呀!他拿了钱拍拍屁股走了,然后还告诉别人也来要,人家来了东西都没摆,一天竟应付给你这费那费了。”
  “上个月这府城最厉害的那个泼皮,不知道哪个眼睛瞎了,竟然要到知府大人头上了,听说给知府大人堵什么地方打了一顿,还给关了粪窖子里两天呢!”
  “后面知府大人的下人找到他,背回去的时候据说都快不行了,好在知府大人命硬挺过来了!”
  “这不知府大人好了后,回衙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南阳城大大小小的地保,有一个算一个抓了,总共逮了四五十个人,让官差押着他们,挨家挨户来我们铺里问情况。”
  “最厉害的那个押来我们才知道,他就是经常来找我们茬的那个,他原来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的小舅子,怪不得不把广升妹婿看眼里的。”
  “官差押他走了一天我们才知道,南阳城很多铺子里,都单独孝敬他钱了,只有我们徐记没有,所以他总来找我们的茬。”
  “不过他死的有点惨,脑袋如今还挂在刑场杆上,跟他同样没脑袋的有二十多个,其中就有陈地保,脑壳砍了眼睛是睁着的,你现在去刑场看,他眼睛还没闭上。”
  芦苇听完有些错愕,“他既然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的小舅子,没道理不认识知府大人呀?砍了二十多个泼皮,那剩下的怎么处理的?”
  “可能他不够资格见知府大人吧!”翠桃皱眉表示不知道。
  “知府大人带他们来问完我们,第二天上午小晌午,就把人拉绳子扯脖子带刑场了,他们被砍的时候围观的人都拍手了。”
  “知府大人说南阳城太平好几年了,看着还是如同死城,走在城里没有任何生息,就怪他们这些可恨的地保了,说他们是虫是老鼠,南阳城被他们扒血扒的,夏天都不生苍蝇蚊子了,生了急赤白脸拽腿扯膀子的要,谁还敢来南阳城走动?”
  “人过扒皮物过扒细,他们就是南阳城的吸血鬼,南阳城就是因为他们,都太平四年了还像荒城,不杀他们,对不起南阳城大门头上的三个字。”
  翠桃越学越气愤,估计没少被地保们为难要钱。
  “还有呀!”翠桃鬼祟的压低声音道;
  “知府的小舅子被那什么极刑了,芦苇,你知道什么是极刑吗?”翠桃一脸好奇的低声问芦苇。
  芦苇闻言大吃一惊,“极刑?那可是最残忍的刑法了,不是穷凶极恶的人是用不上这种刑的。”
  “是吗?我听来吃豆沙的人说,就是隔水蒸蒸,还给他吃肉呢!这……算啥极刑呀?不就蒸两下嘛!还能吃到肉,这要是我破头都愿意受蒸,”翠桃絮絮叨叨的嘟囔道。
  棒槌吱一声吃完最后一口豆沙,还使劲点头附和,表示他也愿意受蒸刑。
  芦苇看徐仲林抱着碗没敢表态,看神情也以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刑法。
  “那如果拿你的肉喂你呢?”
  “啥?我……的肉?我的啥肉呀?”翠桃睁大眼睛有些惊愕的问芦苇。
  “你嘴里的蒸蒸,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屉脂白玉膏”,它需要蒸七天七夜骨肉分离,然后把雪白的骨头熬成胶,兑上提炼出来的蜜香脂溶成一体,成品的模样是远看像通透的白玉,近前冷却看像软软的鱼冻,不过它是晶莹剔透的。”
  “白玉膏极难做成,很多人都熬不住七天七夜的蒸刑,也有不少有权有势的人尝试过失败了。”
  “步骤其实也挺简单的,架一口大锅上满凉水,把人洗干净抹上一种特制蜜香膏,放进蒸笼里抬锅上,给脑袋漏出来,脖子以下的都在笼子里。”
  “小火慢慢烧热水,人开始在笼子里很舒服,当火一直不停的烧,像煲汤一样,用柴给你煨到身上的香膏入肉了,你也就皮酥肉烂了。”
  “然后就有好剔刀手上来,从肩膀开始片肉喂给你吃。你即使皮肉酥烂了,人都还是清醒的。”
  “听说抹了香膏的肉蒸酥了,闻着特香,口感细腻入口即化,吃了还想吃根本停不下来,”芦苇说着说着舔了一下嘴,咋感觉这有点像化了的雪糕呀?雪糕吃嘴里不就是这样的吗?
  “他们剔肉喂你,给你喂撑死了都算是你有造化的,就怕你不死,眼睁睁看自己被蒸成一堆肉泥做成香膏,做好的香膏可以化水喝,可以抹脸美容养颜,还能做香,弄出指甲盖大小放玉碗里,碗下点着银烛慢慢烧,可以香的满屋三月余不散味。”
  “呕……”翠桃飞快的跑去了门口。
  徐仲林低头抱碗假装吃豆沙,只有棒槌眼里有点馋色在,听的很认真很认真,甚至还想问问他姐,口感细腻如膏是啥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