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作者:
他叮 更新:2025-10-18 15:23 字数:3108
斯鸣羽又迅速指向另一边,道:“猫捉老鼠呢,捉到了看见没有?”
一只黑猫咬断了老鼠的脖子,衔着它向上一跃,飞速跑向了别处。
“血淋淋的老鼠呀,原来猫真的会抓老鼠哦!”
赵京卉捏起斯鸣羽的脸道:“我怎么怀疑你是故意的呢?”
斯鸣羽立即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笑道:“没有呀,你可不能冤枉我。”
第59章
村里没什么娱乐活动,晚上爷爷奶奶也睡得早,赵京卉让斯鸣羽先去卫生间洗澡。斯鸣羽洗完了,穿着睡衣坐在堂前等她,等赵京卉从卫生间出来,斯鸣羽跺着脚说,我们快到房间里去吧!
赵京卉的房间在二楼,楼梯皆是木板木架子搭的,没有栏杆,赵京卉走在前面,牵着斯鸣羽的手慢慢往上走。
赵京卉往上走一步,便回头看斯鸣羽一眼,见斯鸣羽跟着踏了一步,她再往前。
终于走到二楼,二楼也就搭了一层薄薄的木板,斯鸣羽刚踏上就哎呀一声。赵京卉问怎么了?是不是害怕?斯鸣羽犹豫着说,这个木板会塌吗?
赵京卉说不会。
赵京卉牵着斯鸣羽慢慢地往房间里走,斯鸣羽踮着脚尖,都不敢走实了,生怕她整个人的重量压下去木板支撑不住,稍有不慎自己就会掉到一楼。
可最终还是安全地抵达床边,斯鸣羽坐在床沿上,开始挠手挠脚。
“被蚊子咬了?”赵京卉问。
斯鸣羽点头。
赵京卉转身去找花露水,斯鸣羽看着她飞快的脚步,担忧地看她脚下。
将花露水递给斯鸣羽,赵京卉说她去点蚊香。
斯鸣羽一边涂着花露水,一边看着赵京卉点打火机的背影。赵京卉拿着蚊香去了前面窗边,用手挥了挥,红色的火星便在窗外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赵京卉将前后窗关上,到床边跟斯鸣羽说要去楼下洗个手。斯鸣羽点头,听着赵京卉踩踏楼板的声音渐渐远去。
鼻腔里充斥着花露水的清凉味道,斯鸣羽环视整个房间,她面前摆了两只大木箱子,木箱上架了台风扇,正摇头吹着风。蚊香静静燃着,被赵京卉放在前窗窗下。斯鸣羽欠身给后窗开了丝缝,从窗缝里向外望去,不远处有盏路灯正幽幽亮着。她们后面也是间黑瓦泥墙的屋子,那间屋子的一扇木窗没有合拢,透出一丝如她们房间的灯光那样淡黄色的光亮。
这时很静,但隐隐能听见屋外的蛙叫声,过了几秒,楼下传来电视机放戏曲的声响。
斯鸣羽认真听着楼梯上的动静,听见有踩踏声,又有楼板的震动声,她伸长脖子望着房门口。
赵京卉进来了,走到床边坐下,拉下蚊帐,道:“我看看?”
斯鸣羽摇头,说没事。
赵京卉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认真看起来。
斯鸣羽的双手及腿脚都被蚊子叮咬了好几处,白皙的肌肤上肿起了好几个红色的包。赵京卉有些后悔,心想该让斯鸣羽洗完澡后先到房间里来,她给她先点上蚊香。
那时只顾着想这卫生间没有做干湿分离的事。她怕她先用了,里面湿淋淋一片,斯鸣羽走进去会不舒服。
这一天,她就生怕这里有这样那样的不便,让斯鸣羽受委屈了。
“花露水涂了吗?”赵京卉问。
“涂了。”斯鸣羽说。
“还痒吗?”
斯鸣羽摇头,说不痒了。
赵京卉看了她一眼,抬起她的手,往她手上的红肿处轻轻吹气。
一丝丝凉意贴着肌肤滑过,斯鸣羽觉得好舒服。她缩回手,说没事了,不用吹了。
楼梯上有响动。感到斯鸣羽的手臂一僵,赵京卉笑说,是我奶奶。
奶奶进来,给她们端了个痰盂,说晚上若要小便,可以便在这痰盂罐里。
斯鸣羽噢了声,点头道了谢。看见赵京卉此时脸色微窘,她笑问怎么了?
赵京卉摇头。
坐在床边,赵京卉问她要睡里面还是外面?斯鸣羽说都可以呀。赵京卉问,你晚上会不会掉下床?斯鸣羽倒还认真地往床下看了看,她怕她万一滚下去,直接将木板滚穿了掉到一楼可怎么办?
赵京卉说,那你睡里面吧。斯鸣羽应好。
两人躺下。
电扇开了最小档,正摇头慢悠悠吹着。两人身上各自盖了块薄薄的毛巾毯。毛巾毯上,一股淡淡的樟脑丸味道。
“要关灯吗?”赵京卉问。
斯鸣羽说听你的。赵京卉起身,按下床头的开关,又将后窗的窗缝开大些透气。
整个房间暗下来,唯有后窗缝里斜泻进来的一束薄薄路灯光,盖在两人身上的毛巾毯上。
楼下电视机的声响也在这时停了,楼下的房间也关了灯,整间屋子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好黑呀。”斯鸣羽忽然说。
赵京卉嘘了声,用气声说:“楼下能听见。”
斯鸣羽立即点头:“噢噢。”
赵京卉伸手:“能看见吗?”
斯鸣羽见赵京卉的右手正在这片黑暗中轻轻挥动,她伸手将它握住,说:“能看见了。”
“刚刚没适应,现在适应了。”
她听见赵京卉轻轻笑了笑。
她往赵京卉那儿靠近了些,一双眼睛努力寻找赵京卉的眼睛。赵京卉在黑暗中也正看着她。
斯鸣羽改姿势为平躺,悠悠地说:“今天的土豆真好吃,茄子也好吃,鸡蛋也好吃。”
“还有你的烤玉米,也超好吃!”
赵京卉问:“那鸡肉呢?”
“肉当然好吃啦。”
“晚上吃饱没有?”
“好饱好饱!”
斯鸣羽带着赵京卉的手去摸自己肚子。
“你看?”
赵京卉笑道:“不准鼓气。”
温热的鼻息若有似无地喷洒在耳廓,斯鸣羽觉得心里有点痒痒的。她翻身,又面向赵京卉,说:“怎么突然来奶奶家了呢?”
前些天她和赵京卉聊天,赵京卉说今年不一定回,因为下半年要升高三,回乡下毕竟没什么正事。
赵京卉“嗯”了一声,一时间没有回她。
斯鸣羽半撑起身子,一手撑着头,另一手轻轻摸着赵京卉的头发。
赵京卉想起前天早上她去家附近的早餐店吃饭,有两个不远不近的邻居就坐在店里吃包子喝豆浆,她进去寻了张空桌坐下,跟老板要了份小馄饨。
等馄饨的间隙里,那俩邻居做作地看她一眼,开始小声嘀咕。只是她们的故作小声正是赵京卉刚好能听见的音量,她们说她家举债造起房子靠的是什么?那地是怎么批下来的?孟菊飞能没出卖点什么?呵,别看孟菊飞嫁了这么个老公,但角色还是有一点的,所以......
赵京卉等着她那份馄饨上桌,面不改色地吃着。
也不是第一回听见这样的话。总有几个心不平、看不过的人要特意挑她在场时说这些闲话,说孟菊飞不顾廉耻、极尽手段,好像这些话入了她赵京卉的耳,她们也算获得了精神上的极大痛快。
其实邻里间的飞短流长就如娱乐圈的八卦一般热闹一阵便散了,只要没人当着赵京卉的面撕下脸皮似的告诉她,她也就装不知道。可那天出了店门,她还是觉得心里极不痛快,阳光打在她手背,灼热得像要烧穿她的肌肤。
斯鸣羽见赵京卉的眼睛慢慢眨着,她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赵京卉道:“我就是突然想来,所以来了。”
斯鸣羽哦了一声,撑着手也有些累了,便又躺下。腿有点痒,她又去挠腿。
赵京卉止住她的手,说:“再挠会有疤的。”
赵京卉替她一下一下地按着红肿处为她止痒,斯鸣羽在暗夜中感受着赵京卉的拇指触着自己的肌肤,忽然觉得浑身热热的,又痒痒的。不是皮肤上的痒,而是由内而外,筋脉皆酥软的痒。
她都难以置信,自己为什么能遇见像赵京卉这样好的人。
她抓住赵京卉的手,情不自禁地放在嘴边亲了亲。
她没有说话,赵京卉也没有说话。
电扇仍在规律摇头,摇到某一处,发出咔哒一下的声响。
这夜太静了,好像彼此的呼吸声都要清晰可闻。
斯鸣羽吻了吻赵京卉的唇,一次不够,两次、三次、四次。
她看着赵京卉的眼睛,听着自己蓬勃的心跳,心脏几乎要从胸腔内跃出来。
“可以吗?”她小心地问。
“嗯?”
是在几秒钟后,她听见从赵京卉鼻尖里轻轻逸出的一个嗯字,尾音提起来,像把她的心尖都一并提起来。
她知道赵京卉明白她在问什么。偏偏这一个“嗯”字比“好”、比“可以”更令她觉得受用。这个“嗯”就像一片羽毛,钻进她的耳道里,又一路不顾崎岖钻入她的心脏。羽丝轻轻刮着她浑身上下最火热的地方,令她觉得酥痒难耐。
斯鸣羽低下头,捧住赵京卉的脸,决意加深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