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作者:
小金井吉法师 更新:2025-10-18 15:26 字数:3205
“嘘!”宋九大声制止她。
温无缺总觉得鼻子有点痒,跟容鸢咬耳朵,问:“什么会家暴的狗男人?啥时候谈的?”
“她说的是你。”容鸢目不斜视,跟她解释。
温无缺一头雾水,不理解自己怎么落下的名声。
不过温无缺很快就忘了这茬,她洋洋得意,压抑着雀跃的心,把人领回了家。
“豪车和花束都有了,”站在家门口,容鸢点评道,“就是这一路回来,感觉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真的吗?你看我出现的时候没有眼前一亮吗?”温无缺调侃道,她可看得分明,容鸢那时候耳朵红了一下。
温无缺抢先一步,自己打开了家门。
刹那间,浓郁到有些刺鼻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温无缺只来得及一歪头,让几个连续而响亮的喷嚏被自己的胳膊肘挡下。
寒香寻找的人是按温无缺的吩咐,在她出发去接人的这段时间,进门摆的花。
现在这间小小公寓里,900朵玫瑰被分成了好几捧花束,占满了床头、餐桌边和沙发上各个不同的角落。
搬花进门的人刻意给她们留着灯,确保她们一进屋,就能看到半个屋子仿佛都成了玫瑰花坛。
十四显然有点恐玫瑰花了,正龟缩在自己窝里,耷拉着两个大耳朵,听到她们回家的动静,也只是轻轻甩了甩尾巴,聊表欢迎。
“十四怎么了?”容鸢担忧地看着围栏。
“放心,我查了,玫瑰对狗没毒,你女儿就是单纯对浪漫过敏。”
温无缺关上了入户门,牵着容鸢的手,就把人往餐桌边带,心中暗暗感慨寒香寻就是效率。
“三层蛋糕。”温无缺捧出特意找高端酒店后厨定做的三层小蛋糕,最大的一层也只有4寸,是口味比较基础的水果蛋糕。
温无缺掏出30根细细的彩色蜡烛,还没插第一根就被容鸢按住了手。
“插不下的,小温总,”容鸢耐心地劝她,“心意到了就行,先上菜吧。”
“阿嚏!”温无缺鼻子一痒,抬手又挡了个喷嚏。
“我没骂你。”容鸢马上真诚地说。
温无缺没管这个,她转身去餐桌底下拎起来一个有点重的箱子,说:“蛋糕上完了,拆礼物吧。”
礼物是一套家用的多功能电钻工具箱,看容鸢的表情温无缺就知道自己送对了。
“阿嚏,礼,阿嚏,礼物也先放一边,接下来我要开始上菜了,阿嚏!”
温无缺又打了好几下喷嚏,两个人终于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花粉过敏?”容鸢将工具箱先放到一边,越过餐桌,将手覆在了温无缺脸颊上,忧心地说,“小温总,你鼻子和眼睛好红。”
“阿嚏!”温无缺扭头又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搓着鼻子,说,“没有的事,我最喜欢花了。我自己房间外面还有露台花园呢————阿嚏!”
温无缺话没说完,鼻子又痒了。
“我去找下过敏药。”容鸢果断站起身,要离开餐桌。
温无缺打着喷嚏把人拉了回来。
“阿嚏,没事,就算真过敏,阿嚏,也死不了人。我先把菜端出来,阿嚏!而且,阿嚏!后面还有那么多项目呢,我从来不会留下烂尾的项目!”温无缺充满毅力地表示。
寿星明显被她的倔强打败了,“噗嗤”一声,笑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对玫瑰过敏了啊。”温无缺很是郁闷,但随即又因为容鸢眼角笑出眼泪的样子释然了。
罢了,她的目的也是让容鸢过一个开开心心的生日,不管容鸢是为了什么原因开心,都值了。
“小温总,”容鸢笑够了,还是没有继续坐着,她俯下身来,很认真地看着温无缺的眼睛,问,“我们可以稍微跳下步骤吗?”
“你是说?”温无缺现在不仅鼻子痒,喉咙还有点发紧。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你这样,突然很想吻你。”容鸢笑着,捧住温无缺的双颊。
“阿嚏!”温无缺愣愣地,点了点头,马上不受控制地,歪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第101章
在某些戏剧爱好者看来,舞台的魅力,就在于它的唯一性,同样的剧本,同样的剧团,演出期间的每一场却随时可能因为某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变成不可复制的唯一。
温无缺能理解这种喜爱的逻辑从何而来,但具体到她自己身上,她更喜欢完美无缺的演出。
毕竟温无缺不是戏剧导演,她主导的商业计划,远比大部分剧目的演出成本更加昂贵,失败的代价也更惨痛。因此她习惯了一丝不苟,按着自己严谨的规划,逐步靠近目标的过程。
温无缺在容鸢30岁生日的第一天,导演了一场老掉牙的庆生戏剧。
她精心安排了鲜花、豪车、心意好礼、烛光晚餐、甜腻电影,这些情节本该随着性感内衣的登场,在满是粉红泡泡的浴缸里迎来剧目的高潮,再圆满落幕在铺满花瓣的柔软大床上。
温无缺确保了一个非常盛大的开场,试图向容鸢明说自己对她的渴望时,想到过这有可能会不如她预期的顺利,毕竟她一直明白,这事儿不像她做生意,不是每个环节人员就位了就行。
她倒真没想过这个“可能”,竟然是她对玫瑰花粉过敏。
明明她以前帮温凝种花,去村里还帮龟奶奶种地,甚至和容鸢一起打理过后者国外家中的小花丛。
她懊恼地把脖子垂下,整张脸深深埋进容鸢的肩窝里。
温无缺有点恨上自己打小就自豪的鼻子了————明明是个鼻梁挺拔,鼻翼秀气,顶天立地的家伙,怎么一点花粉就受不了?
她真没打算在这里打住,但是带着不停往下淌的鼻涕,若无其事地和容鸢热吻显然是不道德的。
“小温总,你真的不需要过敏药吗?”容鸢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平时语调平稳的人,这会儿语气里却透着无奈的情绪。
容鸢熟练地从床沿摆着的抽纸包里抽了几张纸,又好气又好笑地递给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我对过敏药过敏,我不喜欢让人犯困的东西。”温无缺郁闷地坐起身来,先擦了擦痒到不停掉眼泪的双眼,再擦擦自己发红的鼻头。
温无缺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鼻涕眼泪,她先是发现密闭空间里,花粉足够多的情况下,原来平时没表现出任何过敏症状的人,也是会过敏的,接着就被迫感受到,花粉过敏是一件让人如此难受的事。
“虽然你这样看着很可爱,”容鸢也不躺着了,她跟着坐起来,说,“我们还是把花扔了吧。”
温无缺本来在擦鼻子,听到她这话差点隔着纸巾把手指插进自己鼻孔里。
“扔掉?”温无缺显然对容鸢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略有些消化不良。
倒不是说她舍不得买花的钱,或者说她有蠢到,认为容鸢真的喜欢这样的浪漫表达,可容鸢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最务实的处理方案,还是让她心头五味杂陈。
非要让她去描述这种感觉的话,就是她很想现在就把容鸢推回床单上,再次顶着呼吸不畅的不适感,去吻这个人。
可惜她们的当务之急,还是用物理手段解决屋里这过剩的过敏原。
就算决定了要扔,可怎么扔,朝哪儿扔,也是一个大问题。
两个人各披了件衣服起床,开始对着满屋浪漫发愁。
围栏里的比格犬这会儿端坐起来了,伸着脑袋望着床尾端坐的两个人,似乎在嘲笑她们也“对浪漫过了敏”。
经过寒香寻的优化,999朵玫瑰————包括被抱去金明池又抱回家的那部分————一共被分成了10捧由99朵玫瑰组成的大花束,余数的9朵则被单独分成了一个精致的小花束。
这10大捧花,她们随便扔一件,都有堵塞小区垃圾分类站里垃圾桶的风险。
而且这个点大部分的垃圾分类站都关了。小区好像有设误时投放点,但温无缺想不起来在哪里,以及让不让扔玫瑰花。
她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她们穿着睡衣,乘着夜色,一人扛一大束玫瑰花,在小区里找垃圾桶的画面。想想真的有点蠢,她们还得这样子跑不止一趟。
温无缺赶忙甩了甩脑袋,否定了这个想法。
“玫瑰花是易腐垃圾,”容鸢坐在一边,端着手机搜了一番后,说,“但是固定花束用的包装纸属于可回收垃圾,外面那层塑料包装纸和绑扎用的丝带,应该扔到其他垃圾去。”
“你是说,我们还得挨个把花束拆掉,再分开扔?”温无缺瞪大双眼盯着容鸢的侧脸看,感觉自己又开始头痛了。
“嗯。至少花苞和花茎不用分开扔。”容鸢诚恳地安慰她,说。仿生人有独特的积极思考方式。
“把包装都拆完,天都该亮了。”温无缺咕哝道。她吸了吸鼻子,抽了一张容鸢递过来的纸巾,又擦起了眼泪和鼻涕。
温无缺一直都知道浪漫这玩意儿不切实际,她就是没想到浪漫落到现实,还如此愁人。就算她不过敏,她们过几天去处理这花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