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考生禁甜      更新:2025-10-18 15:38      字数:2948
  几秒后,在陈竹年注视下,鹤来又慢慢将双手放下来。
  他说:“反正我全身都被你看过了。”
  说着眼泪委屈巴巴地挂在眼睫上。
  陈竹年想问他“看过”是指以前还是现在。
  他想了想,还是忍住。
  鹤来胡乱地用毛巾擦了擦身上其他黏湿的地方,确保自己看上去像个正常人。
  尾巴被他塞进浴袍,耳朵则被裹在头上的干发毛巾遮住。
  他按住浴室门把手。
  听见陈竹年问他:“信息素状态还好么。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鹤来语气冷冰冰:“不要你管。”
  后颈腺体不光疼,还不寻常地肿胀起来。
  看来发.情期还是被陈竹年的信息素刺激地提前。
  鹤来甚至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拍卖现场控制不住信息素。
  越想越愤怒,鹤来转过头去,对着陈竹年咬牙切齿地说。
  “你不准买我的契约权。”
  “今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再也,再也不要,”他反复强调,“不要见到你。”
  话音刚落。
  浴室残留的一点暧昧,彻底化成冰点。
  陈竹年盯着鹤来耳骨上的耳钉。
  舌尖轻舔尖牙。
  眸色骤暗。
  第18章 强迫
  门锁发出被锁定的“咔嚓”声。
  鹤来脸色一沉。
  他侧过头去看陈竹年。
  陈竹年神色平静,仿佛刚才远程锁住浴室门锁的人不是他。
  对上鹤来视线,他轻声说。
  “为什么不想见到我。”
  鹤来冷冰冰道:“你都把门锁了,你还问为什么。”
  陈竹年盯着他看了半晌,只是说:“过来。你发尾还在滴水。”
  鹤来久久站在原地。
  陈竹年也不催促。
  他耐心一向很好。此刻也应该气定神闲也对。
  也对。
  陈竹年眼眸微眯。
  一侧尖牙愈发酸痛。
  沉默的怒火化作宽木,横在两人中间。
  水流早已止住,浴室里的温度一点点消散。
  鹤来面色也从原先的红润到脆弱的青白。
  纯白的浴袍披在他身上,使得他像时刻就要被风吹走的薄纸。
  僵持几分钟后,鹤来指尖勾上系在腰上的腰带,稍微用力,柔软的腰带瞬间掉落在地。
  尾端缠在鹤来粉红的脚踝处。
  同时,浴袍敞开,露出正面一片艳丽风景。
  鹤来两侧肩膀往后退,松垮的浴袍领口沿着他顺滑的肌肤直往下掉,最后堪堪停在小臂处。
  他肌肤胜雪,越柔软的地方越容易留下痕迹,像纯净雪地上点缀了香气馥郁的红梅。
  红梅顺着他上下起伏的呼吸,在空气中发颤。
  此刻浴袍已经遮不住什么,一点遮掩反而增添许多欲拒还迎的引诱。
  原本应让人血脉偾张的场景却因两人之间的僵持而格外沉重。
  陈竹年眉轻蹙。
  鹤来一步步走过去。
  说:“你把我困在这里。你不就想我脱给你看吗。”
  他说:“我是伴侣型仿生人。”
  “你们人类不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才想要和我接触吗。”
  浴袍愈发松软,逐渐往下掉。
  “停。”陈竹年只手撑在额上。
  他眉紧紧皱在一起。耳钉戴在鹤来耳骨上,此刻他只能靠自己稳住情绪。
  糟糕的情绪。
  糟糕的情况。
  所有的一切,乱成一团。
  直到鹤来走到浴缸旁边。
  直到温热的眼泪滴落在陈竹年手臂。
  他一边抽泣,一边愤怒地控诉陈竹年。
  “你也骗了我。”
  “你早就认出我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你是小狗。我的信息素味道你一闻就知道。”
  陈竹年沉默不言。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疯得不轻。
  即使在这种时候,他第一反应告诉他,既然双方都喜欢欺骗彼此,那不是正好说明他们很般配么。
  他就说。
  “是。我是狗。”
  视线没再习惯性落在鹤来身上。
  过了会儿,他又沙哑着声音问。
  “真的这么讨厌我。”
  鹤来用手揩去丢人的眼泪。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不要再和你绑定契约。”
  “你不和我绑定契约,不是因为你讨厌我,”陈竹年冷声说,“而是因为你更想和别的alpha建立关系。”
  鹤来看着他:“我的契约权在谁的手上,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我迷住,”他声音哽咽,“你……我问过你两次,喜不喜欢我,你都……”
  “现在你却那么在意我的契约权在谁手上,”鹤来又一次问他,“我的契约权,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经历过一次糟糕的暗恋,被程序控制,无可救药地喜欢陈竹年这样冷漠的人,在付出了所有真心后,得到的只是对方无情的回答。
  再次见面,他像个笨蛋一样被对方看透身份,又一次,反应和情绪都由陈竹年控制。
  甚至鹤来希望陈竹年把他当作陌生仿生人,只是出于兴趣想要他的契约权。
  也好过他重复经历五年前的生活,又一次喜欢陈竹年,又一次被拒绝。
  伴侣型仿生人的感情是很不值钱,只要契约权绑定,谁都可以喜欢。
  但他也有自我意识。
  他不知道陈竹年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曾经占有过的仿生人不可以被他人占有,还是单纯想再折磨他一年。
  用感情,用身体。
  无论如何。
  鹤来都不想再经历一次单恋陈竹年了。
  鹤来忍住不让眼泪掉下。
  于是他说。
  “如果你还要买我的契约权。”
  “我就恨你一辈子。”
  陈竹年没说话。
  他侧过脸。
  从鹤来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陈竹年一道紧绷的下颌线。
  随后感觉手腕被人紧紧拽住。
  鹤来知道,如果陈竹年想要,他很轻易就会被陈竹年拉进怀里。
  再被标记。
  他没办法抵抗。
  omega对alpha的臣服就像草食动物对肉食动物天生的恐惧。
  鹤来眼眶红着。
  说:“浴袍只剩这么一件,我的衣服已经被你弄坏,你再扯,我等会儿只有光着出去。”
  其实现状远没有这么严重,陈竹年只需要动动念头,就会有人准备一衣柜的新衣服给鹤来。
  完美贴合鹤来尺寸的衣服应该是很多的。
  过去五年,陈竹年每去到某个新地方,就会习惯性给鹤来定做衣服。
  仿生人曾在他怀里呢喃过一句,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给他买各种装饰。
  彼时陈竹年还说不清到底喜不喜欢。
  他只是觉得。
  是不是在衣柜里塞满鹤来的衣服,家里就不会那么空旷,那么冷清又让人难以承受。
  是不是能让他产生一瞬间鹤来没死的幻觉。
  陈竹年这样熬了五年,没想到衣服会在这样的场合下派上用场。
  握住鹤来手腕的力道逐渐放松。
  陈竹年缓缓把手放下。
  同时。
  浴室智能锁被解开。
  陈竹年起身,没看鹤来的眼眸,他极为平常地给鹤来整理好浴袍,再将发尾剩余的冰冷水珠抹去。
  动作轻柔地仿佛两人像是结婚多年的夫妻,从未吵过架。
  前提是忽略陈竹年浑身上下没一处干爽,整个人像站在瓢泼大雨中淋了半小时雨的落魄。
  腰带再次系好。
  陈竹年只说:“你把耳钉给我。”
  鹤来干脆地取下耳钉。
  他仰头:“是你戴在我耳朵上的。我没要你的耳钉。”
  陈竹年说:“我知道。”
  他才缓缓抬起眼眸,看着鹤来,说:“一直都是我在强迫你。”
  “对吗。”
  “我给你的一切,其实你都不想要。”
  “对吗。”
  鹤来有霎那间的呆愣。
  他很快地抿了下唇,视线移开。
  脑内终端不断提醒他拍卖即将开始。
  他好像想说些什么。
  陈竹年眼睫往上。
  他安静地等待。
  等来的却是鹤来的沉默。
  陈竹年下颌抵在鹤来发顶。
  说:“对不起。”
  最后,鹤来只是将耳钉放在洗手台上。
  没再说一句话。
  omega的气息逐渐消散。
  不知陈竹年独自一人在浴缸里坐了多久,直到最后浴缸里的水冷得刺骨。
  他将耳钉扣在耳骨上,让最大档位电流一次次刺激自己的神经。
  用这种方法压抑情绪,对身体百害无一利,然而这是当下唯一能控制他情绪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