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作者:
月下残响 更新:2025-10-18 15:59 字数:2870
外面的景色似乎越来越偏僻了,与他记忆中上次来的路不太一样。他记得沿途应该有不少牧场和度假屋,但现在似乎更多的是茂密的树林和荒芜的山坡。
他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敏感的神经隐约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单弈雪仍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了。江云只好看向驾驶座的老陈,对方专注地看着前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猛然想起一件被忽略的事,老陈这人向来健谈得很,像今天这样一路上安安静静的本来就很反常!
他再次看过去时,却猛然对上了后视镜里老陈的双眼
老陈的眼神飞快地、极其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避开了他的目光。
一种微妙的不安感攫住了心脏,江云稳住声音,问:陈叔,还有多久能到?左手却悄悄碰了碰旁边的单弈雪。
前座的老陈顿了一下,才笑着回答:快了快了,这边路近,就是有点绕,放心,误不了机的。
他的声音依旧亲厚,透过车内后视镜,却能瞥见他眉心一丝难以掩饰的紧绷。
几乎在江云碰到单弈雪的瞬间,单弈雪便倏地掀起眼皮。
他没有立刻动作,锐利的眼睛迅速扫过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最后锁定在老陈的后脑勺和微微绷紧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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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章预告:见血咯
第127章 仇家
单弈雪立刻明白了江云的警示。
他忽然开口:老陈, 麻烦靠边停一下车。
老陈佯装不解,怎么了单教练?这路上不好停车啊。
胃有点难受,想吐。单弈雪说着, 一只手还捂住了腹部, 身体微微佝偻起来, 显得十分不适。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他感冒未愈且一直抱怨胃不舒服老陈是知道的。
老陈似乎犹豫了一下,车速略微放缓,但并未完全停下,嘴上说着:哎,这荒山野岭的再坚持一下?前面好像有个空旷的地方能稍微停一下却见他另一只手悄然向身旁掏出什么物件。
冷光闪过的这一刹那
单弈雪动了!
他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 毫无征兆地暴起!整个人猛地从后座扑向前, 结实的手臂铁箍般越过座椅靠背, 精准地死死勒住了老陈的脖颈, 另一只手锢住他握着物件的手臂用力反扭!
是一把漆黑的手枪。
呃!老陈猝不及防, 被勒得双眼暴突, 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气声。他下意识地猛踩刹车同时向右打死了方向盘。
吱!
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骤然响起,性能良好的越野车在狭窄的山路上剧烈地左右摇摆、甩尾, 巨大的惯性将车内的人狠狠抛甩。
抓稳!单弈雪在动手的同时怒吼提醒, 自己却因为身体前倾和车辆的失控, 被惯性狠狠掼在驾驶座椅背上,勒着老陈的手臂被迫松了些力道。
江云在单弈雪动的瞬间就死死抓住了车顶扶手和车门把手,身体还是被甩得撞在车窗上, 疼得龇牙咧嘴。
砰!
剧烈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越野车在极速的旋转中侧翻,沉重的车身擦着陡坡上的岩石和枯木,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最后底朝天撞停在一片相对平缓的坡地, 引擎盖冒出阵阵白烟,四周弥漫着浓烈的汽油和尘土混合的气味。
世界天旋地转后陷入短暂的死寂,只剩下辆残骸偶尔发出的滋滋电流声和液体滴落的嘀嗒声。
江云被倒吊在安全带上,额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伴随左臂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艰难地晃了晃晕沉的脑袋,第一时间呼喊:单哥单弈雪!
咳咳咳旁边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和痛苦的吸气声。
驾驶座的老陈脑袋撞到了车窗,头破血流,已经昏过去了。单弈雪的状况更糟,他刚才在搏斗中首当其冲,此刻被变形的座椅和卡住的驾驶座靠背困住,脸上还被玻璃碎片划伤,鲜血直流,显然伤得不轻。
我,没事单弈雪急促呼吸,他的双腿似乎被卡住了,忍痛道:快解开安全带,出去
汽油味渐渐传进他们鼻腔。
江云忍住左臂的剧痛,用还能动的右手费力地解开倒悬的安全带,身体重重摔在车顶内衬上。
他顾不上自己,立刻爬出车,绕到单弈雪那一侧的车门,打开后准备将他拖出来。
单哥!你没事看见单弈雪脸上的血,江云眼前却猛地一阵眩晕。
那该死的晕血症犯了。
少年双腿一软,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变形的车门上,才勉强没有直接瘫倒在地。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也沁出冰冷的虚汗。
喂,臭小子!别晕过去啊单弈雪焦急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穿透了那层令人窒息的晕眩薄膜。
江云晃了晃脑袋,好在身上的疼痛感让他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现在不是该晕血的时候。
抹了一把模糊视线的血,江云再次扑到车门边,用没受伤的右手和肩膀死死抵住变形的车门框架,拽住单弈雪的双臂,脚下蹬地,用尽全身力气向外拉。
少年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单薄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平日的力量训练此刻完全派上用途。
单弈雪配合着江云的拖拽,用力将自己的身体向外挪动。
一下,两下。
单弈雪终于被拖了出来大半,两人一起狼狈地摔倒在冰冷的坡地上。
咳咳咳单弈雪瘫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妈的,疼死老子了咳咳!
江云也瘫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右臂不住地颤抖,左臂更是疼痛难忍,几乎抬不起来。
他看向单弈雪,单哥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单弈雪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双腿,眼神一暗,应该是扭伤了手机呢?快打电话报警。
江云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某件事,立刻撸起左手的袖子露出手腕上的手表。
这是杜梦溪给他的,说过紧急情况可以按旁边的小按钮发送求救信号和定位。江云按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针依旧正常走动,没有什么红灯闪烁提示,也不知道自己发出去了没有。
江云皱了皱眉,转身去找手机了。
但手机不知道摔到了哪里,他返回自己的座位寻找,才在座位卡缝里发现它的身影。
手机的屏幕碎裂但还能用,可不幸的是这里没有信号。
江云的心沉了下去,举着碎裂的手机走到空旷的地方,徒劳变换着角度,没信号,打不出去,单哥怎么办?
单弈雪挣扎着用胳膊肘撑起上半身,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的右腿和胸腔很疼,可能是骨折,肋骨也有可能断了,这种情况真的不宜乱动。
去车里,搜一下有没有通讯设备,我们得尽快离开,他或许还有同伙单弈雪缓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抬头朝驾驶座方向看去,对了,那把枪
江云躲开!
这一眼,单弈雪目眦欲裂。
与此同时,国内。
杜梦溪暂停了跑步机,取过旁边干净的毛巾擦拭额角和颈间的薄汗。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健身房光滑的地板上。他刚结束晨练,正准备平复心率后去冲个澡,却见阿清满脸焦急地闯了进来。
长发汗涔涔的男人不悦地眉间微蹙,什么事?
二爷,小少爷手表上的紧急求救信号刚刚触发了!阿清甚至来不及平复急促的呼吸,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定位在纽西兰南岛卡瓦河段附近的偏僻山路,信号信号只持续了很短一下就消失了。
杜梦溪擦拭的动作猛地顿住,方才的慵懒闲适荡然无存。
阿k呢?
刚下飞机,他已经立刻动身往那边赶,但恐怕需要时间
太慢了,杜梦溪打断了她的话,闭了闭眼又睁开,立刻去调取位置信息,联系当地距离最近的我们所有的人和警方,全力搜寻云儿下落。
是!
杜梦溪说完便扔下毛巾,大步往门口走去,黑色长发在身后逶迤出一道弧度,备车,安排最快到达纽西兰的航班,我亲自过去。
二爷,那今天的董事会还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