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三风吟      更新:2025-10-18 16:12      字数:3157
  他大口喘了几口气,强忍着那阵绞痛,慢慢走回家,又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一夜醒来,身边依旧是死寂一片,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零星鞭炮声提醒着新年的临近。
  有种令人心悸的孤独感。
  他拿起手机,给乔星曜和晏东都发了一条简短的“新年快乐”短信。
  刚放下手机没多久,铃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是乔星曜打来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促:“逢煊,你家在哪?”
  作者有话说:
  [狗头][狗头][狗头]昨天好像忘记发了
  第17章 他可是乔星曜
  乔星曜穿着一件价格不菲、看起来就暖和的羽绒服,大驾光临逢煊这间堪称“寒舍”的小出租屋时,眉头从头到尾就没舒展过。
  他用鞋尖踢了踢那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沙发,嫌弃地评价了一句“怎么这么小”,然后便自顾自地把这总共不过三十平米的空间里里外外转了个遍,像是在巡视某种不可思议的异次元空间。
  他带来的那个行李箱看起来就沉得要命,逢煊帮他搬进来后,累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家里唯一的硬板凳上,大口喘着气,额角都沁出了细汗。
  乔星曜站在屋子中央,目光扫过斑驳的墙角和略显老旧的线路,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挑剔:“这种地方居然还没被划成危房?住在这里真的不会有安全隐患吗?而且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小区保安亭里根本没人,这管理也太混乱了吧?我每个月给你开的工资也不算少,你就住这种地方?”
  逢煊累得甚至都不想回答他。
  没多久乔星曜的视线最终落在那个被巧妙隔出来的、狭小但功能齐全的厨房和卫生间,嗤笑一声:“呵,亏得这么大点地方,还能给你圈出个厕所厨房来,真是难为设计师了。”
  他这副指点江山的模样,活像是领导下基层视察。
  逢煊看着他,忍不住问出了最核心的疑问:“你……不是应该回家过年吗?”
  乔星曜像是被问住了,语气罕见地卡顿了一下,有点结巴。
  他原本似乎还准备再损逢煊几句,此刻却生硬地转换了话题,指挥着逢煊把他的行李箱打开,把东西拿出来归置一下。
  最后,他像个大爷似的,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房间里最舒服的那张单沙发,翘起二郎腿,才带着一股烦躁和怨气解释道:“不想回去。看见他们就烦。整天逼着我结婚,安排各种相亲……我看他们是彻底看不上我了,急着想培养下一代了吧。”
  逢煊闻言,目光里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同情,轻声建议:“那……其实你可以回公寓。我这里条件太差,你肯定住不惯的。”
  “不用!”乔星曜立刻拒绝,语气里却奇异地混合着一丝得意和浓浓的嫌弃,“回去干嘛?我家门口这会儿肯定蹲着抓我的人,烦都烦死了。他们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我居然会躲到这种……这种地方来。”
  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机智”。
  逢煊半天没再说话,默认了他的留下。
  偏偏乔星曜已经迅速进入了“主人”状态,下午还没到饭点,他就开始嚷嚷着饿了。
  乔星曜这个人,自我中心又任性到了极点,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每次都得逢煊放软了态度,低声下气地跟他商量。
  现在他想住下,逢煊总不能真的把他赶出去。
  晚饭时,乔星曜坚决不吃逢煊自己做的简单饭菜。
  逢煊只好给他点了一份外卖烤肉饭,自己则下了一碗清汤挂面。
  逢煊的茶几很小,两个人一起吃饭,都快头碰头了,乔星曜吃着烤肉饭,眼睛扫过空荡荡的墙壁,又忍不住抱怨:“你这怎么连个电视都没有?多无聊。”
  至于睡觉的地方,那张唯一的、算不上宽敞的床,自然也是让给了乔星曜。
  乔星曜嘴上嫌弃这嫌弃那,但到底也没提出要立刻离开。
  他似乎潜意识里就觉得,逢煊把他能提供的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乔星曜拿着睡衣进洗手间后,逢煊就忍不住皱起眉头,目光担忧地瞟向那扇紧闭的、时不时传出抱怨声的门。
  果然,没过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乔星曜大呼小叫的声音,一会儿嫌水温烫得能褪猪毛,一会儿又骂冷水冰得刺骨。
  逢煊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帮他调试。
  狭小的空间里挤进两个成年男性,顿时显得无比局促。
  水汽氤氲中,乔星曜一边手忙脚乱地用衣物遮挡着自己的重点部位,一边还不忘抱怨:“你这热水器是不是年纪比我都大?到底能不能行了?你别是趁机占我便宜吧?”
  逢煊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凑合着用吧”。
  乔星曜说还是我来吧,伸手去拧那个老旧的阀门,只听“咔哒”一声脆响,整个水龙头把手竟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掰了下来,断口处还在呲呲地往外渗水。
  逢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看着乔星曜手里断掉的把手,一脸难以置信。
  乔星曜见状,先是心虚地愣了两秒,随即声音立刻低了几度,试图辩解,但语气里的理直气壮没维持过十秒:“我刚才……就是力气稍微大了一点……我他妈长这么大,就没用过这么难搞的东西!难免就……失手了……”
  他看着不断喷水的断口,又看看自己身上还没冲干净的沐浴露,不适感让他迅速把责任推了回去,“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我这样黏糊糊的怎么出去?”
  逢煊简直受不了他这吱哇乱叫的动静。
  这老破小隔音极差,万一惊动了邻居过来找事,更是麻烦,他实在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家里藏了这么一位祖宗。
  没办法,逢煊只能把水阀关了,待会过来修,认命地去厨房烧了两大壶热水,提到浴室门口,让乔星曜自己兑着冲洗。
  乔星曜裹着那件昂贵的黑色羽绒服,蜷缩在小小的“小太阳”取暖器前,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整个人被烘得脸上红扑扑的,甚至头顶都在冒着丝丝白汽,那张平日里精致得过分的脸,此刻竟显出几分罕见的、落难般的可怜相。
  逢煊沉默地看了他两秒,才出声催促他去把澡洗完。
  大概是因为弄坏了东西心里终究有点过意不去,乔星曜这次总算没再作妖,还算安生地快速冲洗完毕。
  他躺上逢煊那张不算宽敞的单人床,床垫有些硬,房间也空荡得没什么多余物件,整个屋子胜在干净整洁。
  被子散发着一股很淡的、廉价的洗衣粉清香,还混杂着一丝极其细微的、说不清的果甜味。
  他下意识地把被子拉到鼻尖嗅了嗅,觉得这味道莫名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他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手臂忽然碰到了床头的矮柜。
  出于一种微妙的好奇心,他撑起身子,拉开了那个抽屉。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瓶看起来与这个简陋环境格格不入的香水,和一个边角磨损的旧账本。
  那瓶香水的出现显得格外突兀,尤其对于逢煊这种活得毫无生活情调可言的人来说,乔星曜喷了一点,就是果香味,但因为便宜的缘故,所以留香时间并不是很长。
  乔星曜忍不住翻开那本账本,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备注映入眼帘。他这才发现,逢煊把他工资的绝大部分,都雷打不动地汇给了他的弟弟妹妹,每个月只留下极少的一点钱,勉强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活。
  逢煊在那张狭窄的旧沙发上勉强凑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正在厨房里准备简单的早餐,晏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晏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逢煊啊,最近几天要是星曜给你打电话或者联系你,千万别理他。这小子大过年的不知道抽什么风,从家里跑出去了。乔总发了大火,在他常去的那些夜店、会所都安排了人守着,就等着把他逮回去。”
  就在这时,乔星曜刚好揉着眼睛摸到厨房门口,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烦躁,张嘴就开始抱怨:“你那床也太硬了,硌得我浑身疼,根本没睡好……”
  话音未落,逢煊脸色一变,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未尽的抱怨全都堵了回去。
  电话那头的晏东敏锐地听到了些许动静,疑惑地问:“逢煊?你那边什么声音?”
  逢煊心脏猛地一跳,赶紧含糊地应道:“没……没什么……”
  晏东似乎自行理解了:“哦,是家里人吧,新年快乐。过几天等我回来,给你包个大红包,回头找星曜报销。”
  一挂断电话,逢煊就对上了乔星曜几乎要喷火的眼神。
  对方猛地挥开他的手,脸上温度攀升,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你……谁准你随便捂我的嘴?!”
  逢煊松开手,解释道:“晏哥说乔总派了人到处找你……我怕你出声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