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作者:
小沥喵 更新:2025-10-18 16:17 字数:2884
他之前以为是谢景云和闻人月得罪了檀淮舟,谢景霄跟檀淮舟只是认识,现在看来两人关系并非这么浅淡。
谢初远盯着谢景霄那双寡淡的眸子,没有什么起伏波澜,心中恨意四起。
这双眼睛他痛恨至极,不论什么时候,都显露不出任何情绪,还有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就算挨鞭子,被打的皮开肉绽,都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不懂,为什么谢景霄都滚回谢家,还能保持这种揶揄的态度。
你怎么能证明你跟檀总的关系?
不用证明,赶在明年入春,我会跟他结婚,到时候我们的关系正式结束。
啪
谢初远将杯子重重磕在桌面上,传出的巨响让闻人月跟谢景云打了一个哆嗦,但是谢景霄未动分毫。
你是要跟我断绝关系?
是。我们的父子情分早就尽了,不是吗?
谢景霄觉得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个逼死亲妈,残害自己的混蛋,有什么资格称作父亲。
那要是你不能呢?要是你刚结婚就离婚呢?
三年。谢景霄竖起三根莹白纤细的手指,我能保证三年不会离婚,够你倚着檀家的势,东山再起,完不成我悉听尊便,不过
不过什么?谢初远问道。
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把我母亲的瓷坊还给我,那东西对你来说,只是个落灰的破宅子。
瓷坊是卿雨烟的东西,虽说是卖瓷器的,但是却在郊外的一片竹林里,人迹罕至,到是离檀淮舟的私人别墅很近。
什么利益都还没带来,这就妄想着分谢家家产,你做梦!
听到谢景霄开口就是要房产,一直不说话的闻人月当场坐不住,开口喊道。
可以。
谢初远!你当年不是亲口承诺谢家的东西全是景云的吗?你现在要反悔?
闭嘴!
闻人月还想说什么,就见谢初远身上寒气逼人站起身,立马住了嘴,用手护住脑袋。
但谢初远只是从她身边穿过,径直进了他们卧房。
再回来时,他手上多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谢景霄,
东西都在里面。
但到半空,他又抽了回来,
你必须先做一件事,我才能把这些东西给你。
什么事?谢景霄问道。
谢初远望了眼楼梯拐角伤痕累累的谢景云,在网上发澄清,跟他道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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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谢景霄不在意地收回手,尾指漫不经心地勾着念珠落下的流苏,一圈一圈缠绕,思绪略沉。
果然,就算锦衣加身,恪守礼法,但刻在骨子里的卑劣还是难以根除。
就好似腐肉里盛开的靡靡之花,再怎么绚丽,也是烂泥一坨。
跟谢初远讲道理,完全是浪费时间。
数秒之后,他薄唇微动,溢出几个清淡的字节。
你没睡醒吗?
轻飘飘的声音,仿佛秋风轻柔地将枯叶卷起、撕碎,而后化作漫天的碎片,温柔又无情。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没听清吗?谢景霄轻笑出声,那我就再说一遍,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就算做了,也不会跟一个没脑子的蠢蛋道歉。
你说谁没脑子!
谢景云从来没想到家里一直乖顺的谢景云,竟然会骂他,气得他直跳脚。
手里握着鞭子,作势就要朝谢景霄身上抽。
鞭子还没挥起来,一个板凳擦着地朝他快速飞来,躲闪不及,那条支撑身体的好腿受到撞击,剧烈的疼痛让他身形不稳,结结实实向前跌去。
椅子的棱角正好卡在他小腹以下。
啊!
谢景云张着嘴,窒息的疼痛让声音哑在嗓子里发不出,面目扭曲地捂着小腹以下,在地上打滚,打了石膏的伤腿踢到台阶,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想去抱腿,但裆胯的疼痛更甚,直冲天灵盖。
闻人月见儿子这副惨样,赶忙去扶。
谢景云倚在闻人月怀里,苍白的嘴唇颤动着,哆哆嗦嗦地抽着冷气,狠毒的眼神要将谢景霄生吞活剥。
谢景霄视若无睹,淡然地收回脚,白瓷般的长指微蜷,轻缓地弹弹落在黑裤梵文银绣上的薄尘。
目光斜睨了一眼身侧的谢初远,他表面波澜不惊,指关节却深深陷进文件里,下颌的青筋凸起,显然一幅气急的模样。
谢初远!你看你养的白眼狼!
闻人月满脸泪水,颤抖地指着谢景霄,声嘶力竭地吼道。
啪
滴答滴答。
愤怒到极点的谢初远扬起巴掌,就要碰到谢景霄时,银光一闪,一把锋利的银刀挡在他面前,来不及收力,掌心偏转方向,皮肉擦着锋刃而过。
谢景霄长指翻转,反握的餐刀顺着指背,以一个漂亮的弧度转到他虎口。
干净透亮的刀背映出他一双淡眸,刀身的血色正好遮住他眼尾的泪痣,越发衬得他薄情。
说来玩刀的技巧还是当年您教我的。
当初卿雨烟在时,谢初远总会找些稀奇玩意逗谢景霄开心,玩刀也是其一。
作为不学无术的浪荡子,玩刀对于谢初远而言,是为数不多能拿出炫耀的本事。
你你
谢初远捂着流血不止的右手,面目狰狞,跟方才的谢景云一个模子刻出来。
见他浑身戾气溢出,谢景霄勾唇浅笑。
那强套上的君子皮囊就要撕碎了吗?
谢初远甩了甩手,将掌心的浓浓血腥随意擦在白色衣袖,沾满血污的伤手缓缓移动,伸向刚才掉落在桌面的文件夹,
你不是想要瓷坊,跪下求我,不然
声音又低又冷,仿佛是毒蛇吐出的信子,阴寒无比。
在他指尖刚要碰到文件夹,钢刀的尖刃插在谢初远的指缝间。
我劝父亲您好好想想,再说话。
而后,传来的是谢景霄无波无澜、一字一顿的嗓音,像是深壑的暗流,沁着透骨的凉意。
对于谢初远这种靠狠上位的人,想要与他谈判,要做的只能比他更狠。
这一点谢景霄悟了几年才明白。
大厦将倾,
谢景霄松开握刀的手,指骨微曲,画出一道弧线,做出坠落的手势,嘴角的笑意更浓,
父亲又想居无定所?可是您年老色衰,还能获得富家小姐的垂青吗?
他倚着椅背,换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把古檀念珠从腕骨拢至指骨,闲时地拨弄着,仰着头戏谑地与谢初远注视。
时间仿佛停滞下来,偌大的房间变成了一张巨型蜘蛛网,两个被困住的猎物,谁若动就会沦为盘中餐食。
许久,谢初远才收回手,将衣袖挽至小臂,有意遮挡住衬衫的污痕,
记住你今天说的。
谢景霄挑了挑眉,掌心按在文件夹上,将其拖了回来。
当着谢初远的面一点点检查里面的文件,待检查无误,轻嗯一声。
时间不早了,看到景云还要恢复一阵子,我就放心了。
他站起身,长指再次握上餐刀的刀柄,钢刀刀尖杵在木质核桃色的桌面里。
腕骨稍稍用力,伴随刺啦声,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出现在桌面,手臂向后一扬,桌布连带上面的瓷制碗碟,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一地残羹,却未有一滴落在他的衣摆上,薄唇一张一合,
早餐很好吃,多谢款待。
谢景霄抬脚就要离开,走到谢景云身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满脸铁青的男人。
父亲,愈加之罪,我是不会认的,但是我做过的,今天破个例,卖您个面子,之后会上网给景云道歉的,您放心。
说完,抬脚就朝谢景云那条好腿踩去。
嘎巴
啊!!!!!!
谢景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哥哥,可以在家多住些时日了。谢景霄薄唇抿着极淡的弧度,徐徐说道。
谢景霄!我不会放过你!!!
谢景霄收回脚朝着屋内三人微微颔首,忽然瞥见鞋柜上滴着血的礼物,快走两步,
缺什么补什么,我特意给你带了礼物。
将手中的东西以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抛到谢景云脸上。
闻人月赶忙拿下来扔到一边,里面血淋淋的物件跟着滚落出来。
一张满嘴是血的猪脸。
谢景云瞬间明白,谢景霄这是在骂自己是个含血喷人、不要脸的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