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作者:fiveseven      更新:2025-10-18 16:18      字数:3203
  妹妹知道他利用自己,心甘情愿替哥哥坐牢,但在哥哥订婚的刺激下,她反悔了,在绝望中割腕自杀。后面的细节就没人知道了,只知道哥哥还是去坐了牢,也有传闻说,他尝试过自杀,被救了回来。据说,警方翻出一本妹妹的日记本,上面记录了他们两个的相恋,以及哥哥犯罪的事实。
  周欣然问:“他们是真的……吗?”
  其他人也好奇答案,这不伦之恋究竟是传言,还是真相。兄妹相恋,甚至发生关系,实在太耸人听闻了。
  莫连成说:“对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亲生妹妹有那种念头,好恶心。”
  一时间议论纷纷。
  “只能叫畜生。”
  “听说,他的妹妹订过婚,但后来又取消了。”
  “是被退婚了吧。”
  “男方家里也怀疑她早就不干净了。”
  “有一段时间,她在家里不出门。”
  “这个我知道,是因为怀孕了,后来又被她哥哥逼着流产。院长亲口告诉我的。”
  如棠默然坐在那,遗世独立。商柘希拿着酒杯,并不言语,过了半晌看一眼如棠,但如棠并不看他。
  身后舞池里响起袅袅舞曲,众人渐渐转移了话题,聊了一会儿家族信托,又各自去跳舞了。如棠旁边空下来,商柘希挪过去,拿过如棠的酒杯给他倒一杯酒,如棠接过,微笑着一口气喝了,但那笑容没有活气。
  商柘希趁人没注意,揽一下如棠的肩膀,仿佛是关心他有没有醉,如棠抖了一下,撇开他的手。
  周欣然站起来,邀请说:“商总,要一起跳舞吗?”
  如棠笑一下,推一下他,说:“去吧。”
  商柘希极快地盯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种细碎又残忍的光,仿佛是被伤到了,如棠却不给解释,然后商柘希站起来,携着周欣然走了。他们没走远之前,如棠还听到商柘希仿佛若无其事的声音,跟周小姐攀谈起来。
  莫连成本想跟如棠说话,被人叫走了。如棠靠在沙发上看商柘希挽着女人跳舞,周欣然扶着商柘希的臂膀,在他襟前佩戴一朵兰花,又微笑抬头看他,商柘希顿一下,主动挽住了她的手。
  小提琴曲缓缓流淌,跳了一圈之后,两个人搭肩抱腰,几乎贴在一起,看起来便如胶似漆了,商柘希脸上还有了笑容,眼睛只看周小姐,听她说话,一眼都不看如棠。他知道如棠在那里。又跳了半天,周小姐把头偎在他胸口,轻声说:“你喜欢兰花吗?”
  商柘希一动不动,不看怀里的女人,终于想起看一眼沙发,但如棠不在那里了。
  第31章 金玉盟
  如棠独自一人在露台上坐着,放眼望去,一片红瓦青瓦,间或几棵树立在屋檐旁。没什么好看的,也看不到星星,那月亮在云里若隐若现。通往露台的小门关着,一般人想不到来这里透气,他坐下,实在因为太累了。
  过了有一会儿,那扇玻璃门吱呀开了,脚步声走近。如棠没回头,心想爱谁谁吧,结果是叶捐。如棠站起来看他,叶捐说:“你好,打扰了。”如棠也说:“晚上好。”两个人暂且不语,细细打量彼此。
  叶捐脸上有一点清浅的、客气的笑意,他是个漂亮的青年,说不上哪一处长得特别美,但一眼看过去,给人的印象就是说不出的白净、舒服。如棠没笑,他不笑的时候有冷傲的嫌疑,可面对叶捐的神情是友善的。
  两个人看也看完了,眼神也交汇过了,如棠走到露台边上,仿佛是为了离人群更远,两个人并肩站在栏杆旁。
  叶捐不是拐弯抹角的人,说:“我想过很多次,你会是什么样子的人,但百闻不如一见。”
  如棠也开门见山,说:“你是为了赵现海来的。”
  叶捐点头,又摇头。如棠说:“如果是为了他,大约不值得。”
  “一开始是为了他,那天在剧院看到你,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改变了他,所以我想要了解你、认识你。比起相信你爱上了他,我更相信是他走火入魔。我想找一个理由说服我自己,他不过是贪图年轻美丽,贪图青春的□□,我想要你走开,但今天看到了你,我的那些想法却消失了。”
  也许因为叶捐这么坦诚,眼神这么真,如棠不由得放软了声音说:“我不关心赵现海的私事,从来没问过他是不是有伴侣。也许你不信,我跟他只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关系,那天之后我没再联络过他。”
  “他还在找你。”
  “我不会让他找到的。”
  “如果我希望你去见他呢?”
  如棠怔了一下,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高低要骂一句,但从叶捐嘴里说出来,他没什么感觉。叶捐又说,“我的意思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告而别,他又刁钻固执,迟早还会找到你。如果他纠缠不放,对你的家庭,对你自身,只怕有不好的影响。”
  叶捐冰雪聪明,如棠自然也立刻听懂。今天叶捐到这里来,说明他早一步查出了如棠身份,但没告诉赵现海。他又看出了如棠对赵现海没有情意,那点嫉妒心烟消云散,只希望如棠可以更好地全身而退。
  如棠想了一会儿,没做出回答,反而说:“你跟我想象中的也不一样。”
  叶捐莞尔,“你以为会看到一个被嫉妒心冲昏头脑的人,来让你滚远吗?”
  如棠说:“当然你有嫉妒心,人人都有。有一种嫉妒,是嫉妒别人比自己过得好,比自己优越,但你不是。还有另一种嫉妒,当自己在乎的东西被别人碰了,就会生气、恼火,大发脾气,恨不得连在乎的东西也一起毁了。”
  “那你,也会嫉妒吗?”
  “会。”
  “但你很压抑自己,看不太出来。”
  “像你一样吗?”
  四目相对,如棠与叶捐都觉得心有灵犀,尽在不言中。
  “你怎么会跟赵现海在一起的?”
  叶捐有些恍神,可能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问过他跟赵现海的事,他也没有人能够倾诉,像从箱子底骤然抖落出来,他下意识的反应是弯身去捡。
  但如棠是大胆的,热烈的,又接一句。
  “不用你回答,我也许猜得到。钢琴家是清苦的工作,有名气的话,又更奔波忙碌。不管怎么样都需要钱,录唱片、雇助理、开演奏会、各种社交应酬,打点起来不轻松,再加上你还在作曲写谱,外人只看得到你的光环,可实际上哪有这么简单。一个人有三头六臂,也很难应付俗世的法则,这种时候就显出了俗人的好处。”
  叶捐笑一笑,原来如棠也查过了他,并且毫无顾忌对他贬赵现海。
  如棠又说:“你心里明白的。赵现海是什么人,也许你比我还清楚。”
  “有一些话,我可以对你说吗。”
  “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一面而已,叶捐对如棠已经有了信任感,面对别人无法启齿的话,却可以说给他听。虽然他们表面上是“情敌”,却又可以理解彼此。
  “听起来很难以置信吧,我跟他在一起已经十年了。”
  如棠有心理准备,可听到十年,还是睁大了眼睛。当时叶捐不过十五六岁,赵现海就把叶捐当成情人养了。
  “之前看过的心理医生对我说,人在感情上也有沉没成本,我只是在他身上投入太多,以至于无法抽身,做人要当断即断。但对我来说,那更像是醒不了的梦,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抽身了。”
  如棠出了神,仿佛联想到了自己。叶捐轻声说,“我见你的另一个原因,是怕你受了他的骗,不知道他是三心二意的人,想给你提一个醒。不过,见了你就觉得,是我多虑了,人永远只会被自己真正在乎的人伤害。”
  跟聪明人说话很简单,一个眼神就够明白了。在赵现海的想象中,他们见面要打起来,但实际上,反而只有情投意合。
  “我们说了这么多话,好像还没有打过招呼。”
  他们正式交换了姓名,又聊了好一会儿,抱怨四合院,抱怨这个无聊的宴会,两个人兴致勃勃,正在聊马勒第一交响曲,露台的门被推开,商柘希走了进来。如棠转头看,商柘希给他一个“果然在这里”的眼神,但因为外人在场,只是不显山也不露水,走近了说:“我正在到处找你。”
  如棠把头一扭,视而不见。
  叶捐说:“你们聊,我去喝一杯。”
  如棠对商柘希说:“去跳你的舞,别打搅我们。”
  商柘希说:“别跟我怄气了。”
  叶捐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如棠冷冷地瞥着商柘希,商柘希也静静看着如棠,光是眼神就打起来了,谁都不让一步。叶捐看了看商柘希,微笑说:“追人也不是这么追的。”
  一句话却立刻让两个人红了脸,如棠表情古怪,商柘希神色也露出破绽。叶捐后知后觉,他似乎说错了话,但应该没错啊。正在这时,又有两个人推开露台小门,喝多了走出来透风,为首那人看见如棠,咦了一声,说:“如棠,你跟你哥躲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