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魔尊也不会想到。
  万魔殿里安插有他的人吧。
  归朝欢自己也受了点伤，不过与昼锦堂所受的伤相比，他的伤势要轻不少。
  ‘乔惜’也被他顺利带回妖界。
  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大殿时，她闻到了馥郁的花香，而这次的香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只是闻了闻。
  她就感受到体内的魔气开始躁动不安了，隐隐有某种本能被顺势悄然点起来。
  “惜惜，可以吗？”
  归朝欢抱着她将她放下后，又再次覆下来。而他那双桃花眼早已点燃名为蠢蠢欲动的情念，即便现在是在征求乔惜的意见。
  可他的那双手却不怎么安分。
  早就克制不住了。
  在他知道乔惜元阴已失，答应昼锦堂的合作之后，他就是想趁着局势混乱把她给带走。
  只不过被昼锦堂抢先一步。
  甚至还将女孩从人族转变为魔族，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归朝欢，甚至都想对昼锦堂表示感谢了。
  这下。
  已经没有任何事能阻拦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朝欢哥哥和我行那事，会不会……”
  “我不用功法。”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迎上了归朝欢的吻。
  略显急切的气息以及娴熟的摸索和侵占，无一不在证明此时此刻沦陷的欢愉。
  殿内的熏香静静燃烧。
  不断点燃着绵绵的情意，自行降下的纱幔遮掩所有朦胧到若即若离的暧昧春色，却掩不了满殿的旖旎。
  归朝欢在情之一事上，无疑很熟稔。
  ‘乔惜’恢复意识时，察觉到一道视线。顺势看去，枕边人不知在何时醒来，而今正失神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时。
  归朝欢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眼底的柔情与情深怎么也藏不住。
  “惜惜醒了。”
  “嗯，醒了。”
  面对这样强烈的视线，女孩像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俏脸攀上两片绯云，她也攥紧被角把脸埋进去藏起来。
  她不躲还好。
  偏偏昨晚她睡过去太早了，归朝欢根本就没有太尽兴。而今看见她翻身一躲，脖颈间的暧昧痕迹尽显。
  他的喉结无意识滚了滚。
  炽热认真的视线落在女孩的身后，而他则是环过‘乔惜’的腰，俯首吻向她的耳垂厮磨着。
  “……惜惜，再来一次？”
  如此明目张胆的邀约，似乎也让她的身体一僵。
  随后女孩转过身，气恼得瞪了一眼：“你不要太过分！”
  “我会的。”
  归朝欢自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转而又拉过她开始为所欲为。
  乔惜也是没想到，归朝欢有伤在身还能这么折腾。好不容易把人哄去疗伤，她才得到自由。
  原本以为这个替身会在昼锦堂那边用上。
  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归朝欢，属实有些出乎意料了。
  重新准备一番换好替身。
  确认归朝欢已经入密室闭关疗伤后，她也从储物袋里摸出仙门秘传弟子的身份令牌。
  在她行踪不明之后。
  仙门那边的人一直都在尝试联络她，只不过乔惜当时在魔界那边被人盯得太紧，也没办法回应。
  【宿主要回去吗？】
  小白猫系统探头出来问道。
  乔惜颔首开始布置传送阵，【回去给月上仙引导一下】
  她没有忘记月上仙现在还身中寒毒，她在暗中引导一下用大道之火，想来月上仙自己也能察觉到。
  【好】
  小白猫系统也在她踏上传送阵的时候，将阵法的痕迹掩盖。
  乔惜不是圣境。
  现在自然没有撕裂虚空随时穿梭空间的本事，等她到那个境界了才能跟妖皇和魔尊一样。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传送阵的定点是在月峰，乔惜悄悄过来的时候也隐匿自己的气息，沟通大道之火落入正在闭关受寒毒煎熬的月上仙身上。
  对方起初没有察觉到。
  待他发现陌生的大道之力入体，火焰开始焚烧体内的寒毒时，月上仙才惊觉有人在暗中帮助他。
  乔惜见状也收了法力。
  临走前她想了想，稍微放出一点自己的气息，而仙门秘传弟子的身份令牌也被她不小心落在山峰下。
  就在她气息泄露的那一刻。
  浮宫内的那道身影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动了，可是等他循着气息来到时，此地早已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
  玉京箫攥紧手上的那枚秘传弟子身份令，隐约还能感受到残存的些许气息，那人并没有离开多久。
  他的情丝已除。
  情劫已渡。
  只是现在却有更大的网在编织，细细密密的因果线缠绕在一起，将他带入似雾非雾的虚幻之中，摸不清真正的道心。
  他早该察觉到的。
  在他因大义而强行斩断自身的七情六欲后，道心有一条细微的裂痕，那是他刻意去忽略的。
  只是现在。
  即便只是拿到这枚身份令牌，从中感受到些许她残留的气息。本该被斩断的情欲，又开始作祟。
  玉京箫的心口一窒。
  他眉头皱紧，压制下泛滥的酸楚与痛意，回到浮宫就径直往女孩昔日待过的偏殿而去。
  她尚未来得及收拾的锅碗瓢盆还摆在院落。
  偏殿内。
  她绣了一半的刺绣险些落了灰，玉京箫抬袖拂过再次焕然一新，只是熟悉的人却不会再回来了。
  正当他看着这里久久出神。
  突然察觉到熟悉的气息踏入浮宫内，玉京箫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将远去的思绪拉回，转头往一个方向看去。
  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攥紧。
  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渐渐开始加速，激动与难以置信交织，还有——复杂。
  是她……回来了？
  第148章 小师妹是三界团宠（48）
  乔惜确实离开了。
  只不过躲在暗处发现玉京箫的时候，也有了留下来观察一会儿的兴致。
  她这次回来是帮月上仙驱毒没错。
  但如果能一次性解决掉旧账，她也不介意。
  今时不同往日，身份也不一样，她魔族之躯肯定不能再当玉圣的徒弟了。
  即便对方没有提。
  不过这师徒身份还在，因果自然也在。她回来，就是想要斩断这份因果的。
  再次踏入浮宫时。
  乔惜还略微有些感慨，她也换回了之前和玉京箫有过一晚的那个身体，也是被昼锦堂亲自转化为魔族的这个替身。
  如果她是正常人。
  或许会埋怨师尊为什么舍弃她不来救她。
  灵界早已无忧，只是玉京箫在知道她被转化为魔族的时候，还是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继续保持沉默。
  若是没有意外。
  下次再见时，那定然也是玉圣来清理门户了。
  曾经一直都在护她的师尊，如今会为了灵界将她清理门户。
  曾经想要夺取她圣体的魔尊和妖皇，现在一个让她当了王妃，成为魔界的女主人。
  另一个说，将妖界给她也无妨，他只要她。
  兜兜转转一大圈。
  到头来竟然会是这么个结局？真是造化弄人。
  ‘乔惜’顺着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回到偏殿，只一眼便看见玉京箫了。
  和那天她得知归师兄是妖皇时一样。
  师尊也是在这里等着她，只是那时师尊看她的眼神里有淡淡的温柔和怜爱，现在再四目相对时。
  她却从师尊的眼中看见的尽是冰冷，或许还有挣扎的痛楚？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乔惜垂眸取下腰间的仙器镰刀，此仙器乃是开天斧的二十枚道韵碎片所化。也是她刚拜玉京箫为师时，师尊赠予她的。
  那天起，也是种下了这份因果。
  而现在她已经堕魔，无法再使用仙器。
  留着……确实没什么用了。
  玉京箫始终有一缕神识在她身上，也定然知晓她是何时被转化为魔族的，可即便如此，玉圣也从未动摇过。
  乔惜也不由佩服起他的立场坚定。
  如今回来，也不过是正式告个别，斩断这早该结束的因果罢了。
  比起未来某天被玉京箫清理门户，乔惜自己主动上前来跟他断掉这因果，好歹这样会体面很多。
  “师尊，这个……还给你。”
  她这么说着也将手里的仙器镰刀放下，而后退了一步郑重磕头行礼。
  “多谢师尊这些年的教诲，弟子不孝。从今往后，不会再踏入仙门一步。”
  再起身抬眸时。
  她的神情淡漠，找不到昔日少女活泼灵动的半点影子。
  她还活着，可是她的心在她被带走的时候，堕落为魔的时候。
  就已经死了。
  玉京箫看着那仙器镰刀，淬在上面的是魔族和妖族的血，至邪至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