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红油漆自然擦不掉。
  不过多少能让刺鼻的味道减淡一些。
  周婧婧看见她平静至极的模样，心里的愧疚感减少了一点。转念一想，她也没说什么。更何况，那些粉丝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气疯了很正常。
  一个上午。
  在诡异的状态中度过。
  所有人都当乔惜是透明人似的，和她完全没有交流。甚至还有一些人，开始跟白芝芝搭话。而乔惜貌似也没觉得有什么，她自己丝毫没受影响。
  白芝芝不时往她那边看。
  但是想到最近传出的流言，还是打消了接近乔惜的想法。
  至于那边的乔惜。
  她在寻思着要不要搞个副业，但是这个时代还没开始普及智能手机。直播这种东西只能在电脑上搞，她也没那么多时间。
  而且。
  现在这直播的，不是游戏就是擦边球。
  还没开始整改呢。
  她就算想重操旧业搞直播，顶多只能搞个不露脸的技术游戏主播了。而这时代的游戏，刚好她之前也都玩过，不觉得难上手。
  也就是推塔。
  难的就是她平时没时间，恐怕只能周末播。
  还得选个流量大的平台才行。
  毕竟入这一行的门槛很低，技术好能秀得飞起的主播去播现下的大热门游戏，如果能得到平台的流量加持扶一下，抓住机会就能起飞。
  乔惜规划着自己的未来。
  兼职只能赚一时的小钱钱。
  她搞直播有着能够脱颖而出的自信和实力，毕竟原本就是干这行，对那些个直播套路都研究分析过，想做起一个账号小火起来太容易了。
  现在还没有短视频。
  不能赚快流量，也就游戏区吃香，但是吃技术。
  不过问题不大，可以这么干。
  直播录个屏幕游戏画面就行，不露脸还省了摄像头和麦克风。
  周末打个兼职攒够一些小钱钱就去网吧了，还可以接代练直播上不去十倍包赔！
  像这之类的。
  乔惜思索着规划起自己要做的事。
  周围人看见她独自一人吃饭，目光里更是带了些怜悯，甚至都已经有其他人开始和白芝芝玩了。
  他们想着。
  乔惜这下是真得罪人了吧。
  食堂里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不明真相的人知道她就是乔惜后，惊讶的同时又幸灾乐祸啧啧摇头，无所顾忌就和身边的朋友议论起来。
  窃窃私语的声音。
  直到这次流言的男主角出现，这才默契消停。
  食堂在一瞬间安静下来，不用头想都知道是f4又来了。乔惜不甚在意，之前听那些阴阳人窃窃私语，她大概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传出来的流言就是说。
  她喜欢晏深，然后对晏深纠缠不清。甚至不惜主动送上门去，怎么拉胯怎么来。
  对此乔惜只觉得无语。
  有点幼稚。
  她在湛柒那边的人设就是差不多被逼疯的，喜欢着晏深把他当成晏深的麻木自甘堕落人设。在郁致和言凉那还没开始彻底崩，至于晏深这边。
  本身就没接触过。
  而她上次拒绝晏深的时候，就已经很不给对方脸了。
  所以被晏深召去办公室谈话的时候。
  她自然就单刀直入，该问什么直接问。没必要再去维持那么个懦弱小白花的人设，晏深见多了也压根不吃这套好吧。
  懦弱小白花不适用。
  她上次当面没礼貌拒绝晏深的时候，就已经给这人留下这种性格印象了。
  “要一起去看电影吗？”
  “谢邀，没空。”
  听听，这能礼貌到哪里去。客套话都懒得说，晏深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释放出虚假的善意，被她这样当众落了两次面子。
  跟他玩小白花那一套。
  对方怕不是反过来怀疑乔惜脑子有坑，扮演小白花人设。对晏深来说就跟送菜一样，主动送上门被他虐。熟练得不行了，应付不还是信手拈来。
  所以。
  乔惜对晏深就是玩强势的那一挂。
  要做就要做那个让他念念不忘印象深刻的一个，最好是颠覆了他一直以来所接触到的类型，再加上全新的陌生体验感和刺激。
  印象深刻到想忘记都难。
  至于彻底崩人设这件事。
  她跟f4的那些都是私底下各自单独相处的，又不是碰在一起，应该不至于翻……嗯？
  一只修长的手毫无预兆出现在乔惜的视线范围内。
  探了过来。
  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颔，微微抬起。乔惜的视线也随之上移，被带着抬起头就看见了，姿态闲散的郁致。
  “……？”
  “嘴角，沾到了哦。”
  猫一样的少年眼眸里有着慵懒的笑意，抵着乔惜的手轻轻摩挲着女孩的下颔。乔惜闻言有些莫名，下意识就拿纸巾擦擦，然而嘴角什么都没有。
  “骗你的。”
  郁致低头笑了声，索性绕过来直接在她身边坐下。
  “你中午就吃这些吗？”
  少年不经意间的靠近。
  让两人的模样看上去显得有些亲昵。
  晚一步进来的湛柒见状眉头紧锁，毫不客气就冷着脸直接把乔惜身边的另一个位置占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是挨着女孩坐下的。
  两边骤然贴近的距离。
  让乔惜的美眸微微睁大，她的模样看上去似乎是有些错愕。
  晏深看似温和的面具有一丝皲裂，仿佛顺从两位兄弟的决定，他不紧不慢坐到乔惜的斜对面。旁边的言凉看着他们这副模样，莫名觉得古怪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
  他还是单手插兜大摇大摆，就这样光明正大坐在了乔惜的对面，甚至还大方地跟女孩打了个招呼。
  “中午好啊，惜妹。吃这么点，可是会长不高的。”
  他自顾自给乔惜夹菜。
  而食堂其他早就在暗中围观看乐子的，想看乔惜是如何倒贴f4，然后又被f4一脚踹走的人，如今更是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这、这……
  什么情况！
  不是说乔惜是倒贴f4吗，为什么看上去像是f4对她有意思的样子？！
  他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更有甚者，甚至还疯狂揉眼睛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然而没有，那边给乔惜添菜的言凉，还有懒洋洋几乎半黏在乔惜身上的郁致。
  怎么看都像是……
  他们主动凑上去的。
  柯悦可旁边的一个女生面如死灰，死死握紧手里的筷子。低下头的她，眼里闪过不甘的怨恨之色。旁边的柯悦可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劝起来。
  “莹莹，你不要喜欢他了，他不就是渣男嘛。”
  那个女生勉强笑笑：“没事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去死去死去死！
  竟然敢霸占f4哥哥们的独宠，明明这是大家该享有的，碍眼，乔惜真的是太碍眼了！
  一道声音在她的心里抓狂尖叫。
  柯悦可在旁边耐心劝着她所说的话，任莹玉一句都没听进去。
  周围人看着乔惜的眼神也渐渐变了味。
  原本的嘲弄和幸灾乐祸竟然讽刺的全部消失了，逐渐替换成了不一样的复杂和莫名敬畏。
  而晏深的心底早已扭曲，看着郁致无所事事黏着乔惜，旁边的言凉又在夹菜。
  他心里的异样排斥感就变得愈发强烈。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能够装得若无其事，即便是跟他有过那种事，还能坦然到这种地步。
  湛柒也不是很爽。
  乔惜旁边的郁致就跟故意挑衅一样，这里问一句，那里问一句，他根本就没有插话的余地。
  湛柒垂下眼睑。
  桌底下的手悄然寻到乔惜柔软纤细的小手，拉过来就紧紧扣在掌心。乔惜微怔，稍微挣扎了下，试图摆脱。却被湛柒拉得更紧，而这人表面上仍是神情淡淡。
  看不出什么异常。
  旁边的郁致还在东问西问，不经意间提起今天看见的乔惜的座位。
  “你桌子被人涂满了红油漆，没事吧？”
  女孩微微颔首：“还好。”
  “嗯——这件事肯定要打报告才行，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行！”
  郁致的这句话刚一落下，另外三道声音几乎是不约而同响起。其中暗含的情绪各异，晏深是笑里藏刀，言凉则是断绝威胁，至于湛柒则是暗含愠怒。
  一下换来三个人的反应。
  连郁致都稍稍睁圆了眼眸，感到有些意外。
  这一幕更是让附近围观的人的伸长了脖子看，他们这些人饭都吃完了，可偏偏还是不走，就是在这拖时间非得围观。
  晏深掩盖眸里的阴郁。
  他是没预料到，由他‘不经意间’散播出去的流言，没能影响到乔惜。
  被那么多人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