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你知道？”
  女儿忽然这么问，成新妈妈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女儿常看到的床单。
  也许，她女儿知道床单在哪里。
  “就是在，妈妈的箱子下面。”成新谈及床单的时候，语气有些弱，她两只手不停地搅动，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安。
  床单，对她有伤害在，她不想回忆。
  “小新真棒！”
  小白用夸赞转移成新的注意力。
  大概是伤害太大，小白的夸奖对成新都没有用，她情绪依然很低落。
  小白看了看成新，才对成新妈妈开口：“阿姨，我出去一趟。”
  小白走后，成新妈妈蹲到成新面前安抚着成新的情绪。
  “妈妈，我没事，就是想起床单，有点疼……”
  成新说话时，声音发抖，眼中尽是恐惧。
  回想当时的场景，对她来说，是个酷刑。
  “不想了，妈妈去给你买奶酪棒怎么样？”成新妈妈兜里的钱很少，可是，为了女儿，花掉也没关系。
  大不了她再去兼职。
  成新抬眸，看向自己的妈妈：“妈妈，你说……爸爸死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突然起来的冷静声音，让成新妈妈一怔。
  她看着眼睛清明，神色阴郁的女儿，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喉间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妈妈是很意外吗？”
  成新坐直身体，微微扬唇看着面前的母亲。
  成新妈妈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眼前陌生女儿接下来的话。
  “或许，妈妈心底不是已经有猜测了吗？”
  成新的妈妈心底自然是有猜测的，只不过，她没敢去印证，她怕她的猜测是真的。
  “你存在多久了？”她哑着嗓音问。
  已经这么稳定的出现在人前，说明她出现很久了。
  “大概有几年了吧？”成新仰头，凝视着天花板，幽幽叹道：“在你还在奋力调查丈夫死因的时候，我就存在了。”
  成新妈妈闻言，脸色瞬变：“谁跟你说的！？”
  她没忍住，拔高嗓音。
  眼前的人，是她女儿，也不是她女儿。
  成新看出自己妈妈的紧张，她慢悠悠地开口：“不要这么紧张，我是来帮助你的。”
  “你能帮助我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伤害我女儿！”
  一般这种突然出现的人格，都具有攻击性。
  成新妈妈不敢赌，她怕这个人格，会对她女儿的主人格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举动。
  成新看出自己妈妈的想法，她也不怎么在意。
  “你是学心理学的，应该知道，我这种人格出现的契机是什么。”
  暴力人格的出现，一般是想占据身体，或者是想保护主人格。
  成新妈妈自然也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她是来保护成新的。
  成新妈妈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女儿，确认她说的是真话后，缓缓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抱着占据身体的目的出现，目前来说，她女儿的主人格就是安全的。
  “她变成三岁稚童，跟你也有关系？”
  问完，成新妈妈就知道，自己说了傻话。
  女儿的脑袋是当年她丈夫出事时，碰坏的，跟第二人格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跟我有关系也对，毕竟，是我影响了她的康复。”
  成新对自己的存在，并没有什么负罪感。
  相反，若是成新妈妈能够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她女儿也不会经历这些。
  都有责任。
  “你出现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么多吧？”
  成新妈妈努力让自己冷静，跟女儿的第二人格谈判。
  成新扬眉一笑，将左腿放在右腿上，慢声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留了一些证据。”
  成新妈妈眼睛瞬间亮起。
  “你真的有？”
  “当然。”不然她干嘛暴露自己？
  成新妈妈这会儿看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敌意了。
  然而，成新妈妈还没接着高兴，就听女儿的第二人格开口：“我希望你能暂停你手上的事情，或者，移交给该去做的人。”
  听到她的话，成新妈妈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凝视着面前的女儿，要不是她顶着这张脸，成新妈妈可能已经暴怒，对她做出什么伤害性的动作。
  “这跟你无关！”
  “有关。”成新的第二人格说的掷地有声：“我希望，你以后能够陪伴她，而不是让她随你而去！”
  一句随你而去，让成新妈妈脸色苍白起来。
  她只想着复仇，没有想过，她有一天离开，女儿会经历什么。
  “怀孕是你做的？”成新妈妈转念间，就想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么多年，她女儿都没有出现怀孕的事情，怎么最近怀孕了？
  再联合那天晚上撞见的女儿，她想不明白都不行。
  “不然，你得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成新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巴掌，扇在了成新妈妈脸上。
  第384章 单亲妈妈的报复（11）
  “我不排斥你复仇，但我希望你量力而行。”
  成新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重，但她不得不重。
  身为母亲这个角色，她们无疑是失败的。
  前世已经酿成悲剧，这一世，成新的第二人格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成新妈妈垂下眼眸：“看来，你对我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一清二楚。”
  不然也不会这么说。
  “我对你的计划也很清楚，所以，我让你缓一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以活着的人为重。”
  最后那句话，成新的第二人格加重语气，希望成新妈妈能够明白。
  有些人不在了，就要以还在的人为重。
  在成新安全的基础上实现报仇，而不是将生活的重心放在报仇上。
  丈夫的死，加上女儿当初的被绑架，让成新妈妈的仇恨达到顶点，她满心满眼都是在想复仇的事情，她觉得，女儿只要不出现在危险的地方就好了。
  只是，她没想到，在她能‘看到’的地方，女儿也在经历痛苦。
  成新妈妈的想法，程舒涵无法感同身受。
  大概，在她眼里只有简单粗暴的报复。
  成新妈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单亲妈妈，可以说是非常弱势的群体，又因丈夫的死被刺激，被仇恨蒙蔽。
  一心只有复仇。
  不能说她完全错，只能说，她想的过于简单了。
  “所以，人还是要接触人，接触外面的事情，在家里待久了，思想会容易偏激。”
  程舒涵这么教导888：“龙也一样。”
  不接触社会的人，思想就容易简单，还容易钻牛角尖。
  【……陛下， 您跟我说没用，您得跟成新妈妈说】
  而且，成新妈妈已经工作好多年，思想依然很偏激。
  888倾向于，个体原因。
  被拆台的程舒涵也不脸红，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她梗着脖子，这么安慰自己。
  888懂事的没有拆穿她，它觉得大概是快要苏醒，陛下高兴傻了。
  程舒涵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要脸。
  自己说错了，就说错了，人无完人，龙……咳，龙也一样。
  “成新妈妈已经被成新的第二人格教育，不需要我去说。”
  程舒涵叹口气，她觉得，成新妈妈在乡下这种消息闭塞的地方待着，思想容易跟着乡下的妇女走。
  跟什么人相处久了，就会容易被带着走。
  不然怎么会有人往高处走这句话呢？
  当然，这跟程舒涵的任务都没有关系，她的任务主要还是在成新身上，至于能不能出生，程舒涵倒是不太在意。
  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希望案件简单点儿，不然您亲妈的脑容量写不出来，那么复杂的剧情，bug会变得非常多】
  程舒涵：“……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希望她知道。
  一统一龙均沉默下来，貌似，她没有。
  不然也不会有这个任务的存在。
  她们两个沉默的时候，成新跟成新妈妈已经谈拢接下来的事情，两人对孩子的态度也非常默契。
  这个孩子，是不会被生下来的。
  程.胎儿.舒涵：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所以，她这个位面开始摆烂，没有主动做过什么任务，任由母体自己发挥。
  “不必自责，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在那样的困境中，你……考虑不周全也可以理解。”
  成新的第二人格安慰成新妈妈。
  话听起来有些怪，但确实如成新的第二人格说的一样，都有考虑不周全的时候。
  有的会在犯小错时及时改正，而有些人会一条路走到黑，酿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