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有看向这场事故的另一方, 佐久早正在和古森一起练习对墙接球, 脸上的表情可以说得上认真, 只不过眉头紧锁，看上去内心也并不是很平静。
  饭纲同样觉得事情复杂, “……应该吧。”
  老实说他们这样闹别扭还是刚入队的时候, 不过这次双方似乎都是真的有点生气，饭纲叹了一口气，真的要在练习赛期间——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这样做吗？
  白鸟泽的设施和井闼山的相差无几, 打量着这座被翻新过的体育馆, 八乙女坐到五十岚身边, 莫名有些感慨，“白鸟泽也不错嘛，之前谁说井闼山更适合谁来着？”
  五十岚：……
  五十岚：“你啰嗦了八乙女前辈。”
  五十岚此人之前一直致力于宣传井闼山的好处, 其中一个就是体育馆的差距，也不知道从哪里下载过来的图片, 说白鸟泽虽然历史底蕴丰厚, 但是说到底还是缺少赞助，体育馆老旧不堪（这是带了滤镜，实际上在宫城白鸟泽的排球条件已经算顶尖的了）比井闼山差了八百个度, 所以剑城信一应该来东京才对。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得出来的结论。
  不过很显然现在这点差距早就被人悄悄赶上，以至于五十岚有段时间怨念冲天，不过那时候也可以说得上是佐久早快乐日，毕竟对他来说五十岚真的很吵。
  八乙女用力搓了一下五十岚的脑袋：“去和圣臣道歉吧, 毕竟确实是你弄脏了他的房间。”
  五十岚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井闼山众人是提前过来热身的，此刻一馆里除了同样住宿的枭谷之外，并没有太多白鸟泽的成员，五十岚怀疑他们是聚集在二馆那边，来的时候想去看一眼结果被八乙女和饭纲架着走了，往佐久早和古森的方向走过去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ih过后他虽然和剑城信一交换了联系方式，但是根本没有能聊上几回（主要是对方说的他完全插不上话），因此还有点心心念念。
  道歉、道歉。
  他一边想一边停住了步伐，回头一看八乙女和饭纲都在用鼓励的眼神看他。
  五十岚：……
  五十岚努力往前走，下一秒耳朵动了动，开门的声音，然后是谈话声。
  “信一你的头还在疼吗？”是枭谷那个很吵的王牌。
  然后是剑城信一“没有”的回答。
  枭谷的王牌声音很大，“那就好！不过臣臣还真是毫不客气！”
  五十岚：……
  五十岚：？
  等等，他猛地意识到一件事，昨天好像看到说剑城信一被人打了的帖子，原来那个人就是佐久早，大脑飞速运转，最后五十岚战术后仰得出结论。
  ——他get到同款了！
  五十岚：！
  五十岚窜过去抓住佐久早的手，热泪盈眶：“小臣！有你真是太好了！”
  躲闪不及的佐久早：……
  佐久早表情扭曲：“放手。”
  目睹一切的八乙女和饭纲：……
  白鸟泽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什么魔咒？
  *
  玩归玩，练习赛还是要打的，正选热身的时间，鹫匠教练和藤原教练在说话，过了一会才看到有个留着一圈胡子的人被右京助教请了进来。
  他戴着帽子，一时间看不清面容，只能通过体型和裸露出来的肌肉判断出这人应该日常都有做训练，除开已经在列队正背对着的白鸟泽之外其余人都注意到了这里。
  枭谷还在热身，赤苇说还要再过半个小时才能到，所以第一轮比赛还是白鸟泽对上井闼山，这边木叶看到后和小见说小话，“……那个是不是就是暗路教练说的指导。”
  井闼山一直以对外交流闻名，一开始听到有额外指导大家还以为会是什么2m高外国人，现在光从肤色看还是亚洲人嘛，不过就是看不清脸。
  小见沉思几秒：“应该是的。”
  过了一会，那个人抬头了，露出一双带着笑的眼睛，白鸟泽和井闼山的练习赛已经开始，第一局濑见并没有上场，站在场边开始观察井闼山的方向，正好看到这一幕，随后愣了几秒感到有些奇怪。
  怎么感觉好眼熟……
  濑见心说，随后目光放在了队伍中的牛岛身上，过了几分钟——也许是几秒，脑中宛如被雷突然劈中一般，思绪突然清明起来，濑见有些不确定。
  这个人、是不是和若利有点相似……？
  特别是眼睛那一块。
  场上正在准备接发球的白鸟泽众人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看看牛岛再看看那边的指导，最后是天童维持着接球的姿势略有几分迟疑询问道：“……对面的人是不是一直在看你若利君？”
  其实他是想问是不是有点血缘关系，但是出于考虑还是换了一个说辞。
  牛岛面色不改，先是嗯了一声，随后解释：“是我的父亲。”
  天童：……
  天童：？
  本来想的是叔叔之类的角色，居然是爸爸吗？！
  由于场上并不大，站在前排的牛岛说话很显然也能被对面井闼山的三个人听到，五十岚原本一直盯着斜对方的剑城露出灿烂微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听到这句话眼睛瞪圆了些，见鬼似的，“哈？”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他又疑惑了一声：“哈？！”
  佐久早：“……不要发出白痴的声音。”
  五十岚：……
  鉴于佐久早昨天让他体验了一下剑城信一的待遇，他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皱眉看向对面的白鸟泽王牌牛岛：“空井指导是你爸爸？”
  他们可是从美国尔湾polar bear请来的指导，还是趁着夏休期，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对方说不定还不会同意来给一个高中生排球部做短期指导，在经过训练之后大家对空井指导的态度也是出奇的好，而且人也会很温和的纠正不足，和牛岛的性格完全不像啊——牛岛若利不是木头吗？五十岚满是刻板印象地腹诽。
  但是没等到牛岛的回答，头顶飘过来一个慢慢悠悠的的球。
  前排白鸟泽的目光立刻被松本发的球吸引了，没人再去关注五十岚的蠢问题，那是一个擦网急降球，剑城信一将球垫起到一个高度，然后被天童接了传到上方，角度不好，但是牛岛依旧扣了下去。
  “一触。”
  八乙女反应很快，那球因为角度问题没能顺利得分，他头稍微侧了一点朝着后面的人喊到。
  自由人古森递出一传，随后饭纲在调整之后将球递出，佐久早扣球一气呵成。
  井闼山1:0白鸟泽
  等站稳之后佐久早看向还在怔愣的五十岚，语气扁扁的，“回神了，刚刚你在拦网的时候起跳慢了一点吧。”
  难道说就因为牛岛没有回话？佐久早皱眉，虽然说他也有几分好奇，但是那毕竟是别人的隐私，一直追问下去也是个非常不礼貌的举动。
  于是他打算开口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至少先打断五十岚的窥探欲再说。
  下一秒，这位副攻手的眼睛又噌的一下亮了，语调上扬，“小臣！看到没有，刚刚信一君的垫球，那个程度都救得到，太优雅了！”
  看样子完全不记得一开始自己的注意力在牛岛和空井指导那里，只是几个呼吸的瞬间就又变成了剑城信一，说完之后还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佐久早，似乎也在等他说些什么。
  佐久早：……
  佐久早：？
  他就不该认为五十岚会说出什么有文化的话，这家伙一遇到那个白鸟泽二传就会自动开启迷弟模式，完全看不到其他人，要不是五十岚的能力还算到位，他真的会担心这人通敌叛国倒向白鸟泽，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更期待剑城信一叛变到井闼山。
  佐久早沉默，随后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等待松本第二次发球。
  五十岚完全不知道佐久早的内心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把疑惑的视线投向饭纲，“他怎么了？”
  饭纲：……
  看完整个过程，意外能理解佐久早内心想法，这位井闼山二传手保持微笑，“太想比赛了吧。”
  五十岚：？
  *
  这边井闼山几个人还在闲聊的功夫，那边白鸟泽已经说开了，牛岛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我随母姓。”
  “原来是这样，”天童点点头，和牛岛相处的过程中听到过几次对方提起的父亲，原本还以为会是那种偏向于严格的类型，结果现在看完全不是一回事，像是想起来什么，天童恍然大悟：“所以昨天才会出去吃饭吗？”
  牛岛：“嗯。”
  和父亲久违的吃了一顿饭，对方在饭桌上说了三次“你长高了”，不过他能感觉到来自爸爸的关心就是了。
  聊完这边，天童歪了歪脑袋，嘴角弧度变大，“信一君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脸上表情很严肃呢。”
  农场主顿了一下，有些犹豫：“……莫里斯来了。”（注1）
  ？
  天童的笑容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