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头握了握，在库洛洛松开丝线的时候，酷拉皮卡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迅速瘫软，金连忙抱起他跳到飞鸟的背上，随着飞鸟的尖啸，它挥翅飞上天空。
  库洛洛将糖果捡起来，糖果晶莹剔透的光芒和隐隐流露出的巨大能量让他的眼睛愉快地眯了起来。
  “窝金，杀了她。”他语气轻快，转身离去。
  窝金兴奋地攥着拳头冲了上去，拳头裹挟着猛烈地风直直地锤向玛丽的头，“爆裂吧——”
  哒。
  哒。
  哒。
  库洛洛走到第三步的时候，身形停了下来，他猛然转过头去，眼里带着不可思议。
  窝金停住了，巨大的拳头在微弱的颤抖，竭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库洛洛快速环顾，其余的蜘蛛像是被拉进了默片的电影，都原地站立一动不动，但仔细看去，每个人的额头都浸出了巨大的汗滴，身体都在微弱地颤抖着。
  “你做了什么。”库洛洛的声音不在平静，他看着玛丽的眼神毫无温度——他也无法动弹了。
  他的手指松动，糖果转眼间就掉到了地上。
  “嗬嗬。”玛丽竭力地喘着粗气，将自己的身体艰难地诺了过去，她伸出手，指尖终于触到那颗滚落在地的金色糖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糖果塞进嘴里，淡金色的光芒瞬间席卷全身，凹陷的脸颊重新充盈，脱落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她长出一口气，眼眸抬起，瞳孔泛起金黄色的光芒。
  “所有吃过我的糖果的人，都会受到我的控制。”她淡淡地说道。
  霎时，库洛洛心底泛起了一丝寒意，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玛丽最初热情大方的笑容，他喟叹，“真是……被你蒙蔽了呢。”
  玛丽的眼中带着冰冷的杀意，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糖果真正的秘密，幻影旅团——必须死。
  死亡的镰刀终于要斩下。
  库洛洛再度开口，“看来我们都要死呢。”他的语气沉静，听不出一点恐惧的意思。
  “嗯。”玛丽面无表情，犯过的错没有第二次。
  “放了团长……”
  “我们什么都答应你……”
  玛丽一怔，看向努力挣扎勉强能出声的信长和玛琪。
  “不需要把团长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团长也是旅团的一员，应该活下去的并非某个人，而是旅团本身。”他的声音低沉，黑曜石般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咔嚓——”
  随着几声毛骨悚然的声音，他们的头颅像是被奇异的力量控制，违背身体的意愿拧了回去。
  一时之间，鲜血四溅，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玛丽轻声呢喃，“再见了……”
  整个甲板上，除了玛丽，还有一个人仍然站立着，她手一抬，那个人影立马活动开手脚。
  “小玛丽~好残忍呢~”粘腻挑逗的声音，是西索。
  “西索，我想不用我警告，你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吧。”玛丽面无表情，冷声说道。
  “嗨、嗨。”西索举起双手，脸色难得认真了起来，“我可是你的人呢~ 要不是我一上船就给你安装了定位，你上哪找我们呢~”
  他的语气委屈，脸上却勾起一个巨大的笑容，“我很担心小玛丽死掉呢~毕竟我都答应了伊路米去给他当伴郎。”
  玛丽一顿，没有回头，“取消了，不用去了。”
  西索的眼睛眯起，神色中都是不怀好意，“小玛丽知道了呀~当初伊路米让我帮幻影旅团取走火红眼……”
  “他的算计你也帮忙了？”玛丽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西索，那眼底的阴冷让西索难得卡了壳。
  “嘛~伊路米就是那样的人嘛~变态控制狂~”他抽出纸牌遮住嘴巴，眼睛弯起，“他只是想要酷拉皮卡听你的话而已~”
  “那抠门的家伙自费请家人去杀了十老头呢~”
  所有的疑惑都全然明白了，玛丽的手突然摸上胸口，突然感觉里面空落落的，好像跳动的器官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了。
  “……我本来就没有心跳吧。”她喃喃自语。
  玛丽转身离开走向船舱，脸上的表情不再茫然，还有比杨德，她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
  看到玛丽走后，西索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收起扑克牌，甲板上除了他，徒留幻影旅团的尸体。西索脸上惯有的轻佻消失，他走到玛琪身边，伸手将她面朝下的头颅拧了回来，玛琪紫色的瞳孔里没有狰狞，只有面对死亡的宁静。
  他抚上玛琪的面庞，轻轻合上了她没有闭上的眼睛，声音轻的几乎要消失在空气中。
  “可惜……”
  *
  船尾，弥漫着浓郁的腥甜。
  用作壶中卵仪式的壶又高悬在空中，通体都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玛丽赶过去的时候，祭坛中央的四王子切利多尼希刚刚睁开双眼，他棕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出满地的尸体——他的兄弟姐妹包括最小的婴儿都已被他吞噬殆尽。
  比杨德站在祭坛旁边，看着玛丽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意外，他狂妄地笑着，“我早知道帕里斯通那个废物拦不住你，只是没有想到你来的那么快。”
  他的眼里涌现出森森恶意，“没有关系，你会永远的留在黑鲸号上。”
  “这个壶怎么会又出现了。”玛丽拧紧眉头，当初明明已经被自己吃掉了。
  “纳斯比·灰锅肉的执念不比初代卡金王的执念要轻啊。”他大声笑道，“虽然材料比不上‘费尔南多’，但五千枚蚂蚁蛋的能量，也不逊于你啊！”
  他扭头看向旁边，“对吧，切利多尼希。”
  切利多尼希站起身来，棕色的瞳孔在此时却显得格外的黑，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情绪，他轻声说道，“真是了不起……我都有点着急，去征服黑暗大陆了。”
  “痴心妄想。”玛丽冷笑道。
  “哦？那我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离开这条船！”话音刚落，比杨德和切利多尼希同时出手。
  玛丽单手挡住切利多尼希的腿，另外一只手狠狠地将比杨德砸向甲板，眨眼间，几人变交手数百个回合。
  这是，天空上突然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比杨德，你们好不要脸。”
  身影极速坠落，是金。
  玛丽轻轻蹙眉，金全部看在眼里，他轻声说道，“我带了两张‘大天使的呼吸’。”
  一张给了尼特罗，另一张给了酷拉皮卡。
  闻言，玛丽立马放松下来，起码酷拉皮卡的命保住了。
  “哦？都来了，那你们一起留下来吧。”比杨德轻蔑地笑着，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忌惮，转眼间，他便和金缠斗了起来。
  切利多尼希却在此时说道，“那双火红眼呢？”
  他的语气遗憾，“他们挖的太快，我没来得及阻止。”
  “应该连带头颅一块斩下来啊——向之前那个窟卢塔族男孩一样，那样才比较好看啊。”他的眼里都是令人恶心的森冷和痴迷。
  玛丽看着切利多尼希，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等你死后，我会把你的头颅砍下来，不过不会当成收藏品，因为我不变态，而且你也不配！”
  她嘴角划过冷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把你的头卖入粪坑，让所有人都在你的头上拉屎——”
  切利多尼希的神情冷凝下来，眼神中全是森冷，“冒犯我——你该死。”
  *
  金的拳头贯穿比杨德胸膛时，高悬的壶突然发出一声哀鸣，紧接着是切利多尼希头颅滚落到地上的轻颤声。
  切利多尼希瞪大了双眼，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似乎完全没想到高贵如自己也有生命卑微如虫蚁的一天。
  “不可能……” 比杨德看着切利多尼希滚落的头颅，咳出的血染红了祭坛，“五千枚蚂蚁蛋……明明……”
  “蚂蚁蛋被我们改造过。”玛丽和金看着比杨德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我们的绝育计划。”
  “嗬嗬……是么……”比杨德的眼睛骤然瞪大，“不可能！可恶！我不甘心——”
  强大的生命力让这个顶级强者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没用的！黑暗大陆的门……已经打开了……”
  “咚——”
  金砍下了他的头，比杨德的嘴角还挂着笑容。
  玛丽顿了顿，“谢谢你。”
  金知道她的意思，只是点点头——
  比杨德应该死，但不能死在玛丽的手里。
  玛丽的声音沉了下去。
  “走吧。都结束了。”
  *
  金和西索留在黑鲸号上将船往回开，玛丽则和酷拉皮卡乘坐着飞鸟飞离的黑鲸号。
  飞鸟的羽翼划破云层时，酷拉皮卡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他下意识地摸向眼窝，指尖触到的不是空洞，而是覆盖着薄薄念力膜的新眼球——那是金留下的 “大天使的呼吸” ，正以可见的速度修复着他的身体。
  “还疼吗？” 玛丽的声音很轻，心中全是对酷拉皮卡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