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该和杰森学学，你看他骂人骂得多厉害。”琉书走到他旁边,看着他开饭盒。
  “他？”达米安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提姆的问话堵了回去。
  “你认识他？很熟？”
  “呵。”他没有否认,转身走到路边的塑料彩虹座椅上坐下吃饭。
  提姆原本还在沉思，看到彩虹直接笑了出来。
  “你小点声。”琉书拍了拍他的肩膀。
  达米安对他们的注视一点反应都没有,童趣属性拉满的塑料彩虹座椅对他来说也只是座椅。
  “哈哈哈哈——我要给迪克看看,”提姆没想到不久前点头同意的公益项目居然在这种时候回报了,“人果然要多做好事啊。”
  琉书没听懂,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他做的好事还少吗,一个人能抵一整个哥谭警局了吧？
  她走到达米安旁边坐下，然后和不停拍照的人招手,“快过来。”
  “你还想回学校吗？”提姆坐在她的另一边问。
  “不用回去吧？又没事,直接回家。”她得找个地方把杰森给的武器处理掉。
  “不多在外面玩一会儿吗？”
  “那等看完他的比赛，我们就去海边走走。”
  “不。”达米安反对。
  提姆挑了挑眉，“和你无关吧？”
  “我不比赛。”
  “最后一次,明天我就带你出学校。”提姆很清楚,他不会在这个学校待到第三天,既然这样,不如——
  “达米安！加油！”
  琉书真的搞不懂这两人的关系是好是坏了，他这么用力的加油,还是第一次吧。
  跑道上的达米安看上去没那么高兴，他刚站上赛场就想问自己，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他不出意料的在第一个环节领先，然后就是抽纸条。
  琉书看到达米安看完纸条后，离她越来越近。
  他抓住琉书的衣袖,一声不吭的拽走她。
  “你抽到什么了？”琉书盯着他另一只手，达米安把那张纸条捏得死死的。
  他也不回答。
  “是什么啊？”琉书跟着他跑，“抓我干什么，你说话啊？”
  沉默寡言在达米安死不开口面前还是个新兵蛋子，不爱说话果然比不过故意不说话。
  “恭喜！恭喜这位小朋友又获得了冠军！”
  琉书终于被放开了，她拿起老师放在桌上的纸条。
  皱巴巴的纸张上写了一个词——“学生”。
  不是，抓她干什么啊，虽然她穿了校服，但这可是小学，往人群里丢块板砖都能砸倒一片小学生。
  “他绝对是故意的。”琉书捏着自己的袖子，想把它抚平，在看完比赛后，她就和提姆一起离开了小学。
  “我觉得是你看戏的表情太明显了。”提姆晃了晃手里的相机，朝她一笑。
  “能有你明显吗？”全程录像，科技真是进步了，达米安的黑历史都是高清的。
  “因为他随时能在家里逮到我，但逮不到你。”
  “辛苦了。”和他一比这确实不算什么，只是跑了一圈，要是有人全天无间断的暗杀，琉书皱起眉，好可怕。
  “你怎么会想去海边啊？”
  “之前遇到了一只好大的鱼。”
  “……”提姆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那个啊。”
  “嗯？有什么内情吗？”
  “那倒没有，”他看着车内的后视镜，对司机说：“去米勒湾。”
  琉书又仔细看了他一眼，他居然连具体位置都给了。
  “那条鱼到底从哪来的？”
  “你知道飞鱼是怎么繁殖的吗？”
  “好像有点印象，在枯枝树叶上筑巢？棕榈叶？”
  “是的。”
  她答对了是吗？怎么又不说了？见他沉默，琉书只好把视线放到了窗外。
  过了两分钟，感觉有人碰自己的手，她转过头。
  “等会不要太靠近岸边，”提姆轻声提醒，“看到奇怪的人记得闭上眼睛。”
  “奇怪的人？”
  “比如不穿衣服拿着鱼叉的亚特兰蒂斯人。”
  “这么具体……”他不喜欢海王的族人吗？打过架？琉书暗自猜测，等她回过神，提姆都靠到她旁边了。
  “是啊，太不雅观了，你别看。”
  听完他的话琉书更疑惑了。
  她看了一眼提姆抓着她的手，只好把另一只手搭上来，“是更远一些的海域漂过来的鱼吗？”
  “是鱼卵，在哥谭孵化了。”在这种安慰似的动作下，提姆勾起嘴角。
  “巢穴已经被搬回亚特兰蒂斯了，还剩不少飞鱼，它们都被控制在米勒湾。”
  “不带走吗？”琉书还记得自己在街上看到的那条，线条流畅，翼翅透亮，即使在有阴云遮挡的阳光下也闪着彩色的流光。
  最重要的是，它大。
  “那好像是给亚特兰蒂斯人练手用的，海王干脆让族人靠自己抓回去了，但到现在都没抓完。”
  “我好像能看出正联的情谊了。”
  “正联的……情谊？”提姆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种话。
  “都这样了，蝙蝠侠也不打海王。”
  “你怎么知道海王私下有没有被揍呢？”
  “那他还不赶紧把鱼调走。”
  “揍都揍了，不让族人继续历练不就亏了吗？”提姆靠在她肩上，闭眼。
  好有道理，在琉书心里，正联的风评下降了一点。
  “那些鱼卵是怎么漂过来的？”她抬手，揉了揉提姆的头发，又把自己当枕头了？
  “肯定又是亚特兰蒂斯古老魔法的失误吧，习惯就好，哥谭是沿海城市。”
  沿海城市，真的是这样吗？
  会有各种变异生物出没，海里的东西像能吃人一样往岸上跑？
  琉书把提姆推开，“起来重睡。”
  “？”他其实还没睡着。
  “你觉不觉得这里的车有点多？”琉书叫他是有问题想问。
  这里的人确实多得不正常，都堵车了。
  米勒湾作为港湾，大多数时候是货车更多，现在都是各式各样的私家车。
  “他们都是来看海洋表演的……”提姆像一只大型猫猫一样，用额头蹭了蹭她的手。
  头发都乱了，琉书有些心虚的帮他整理。
  “什么海洋表演？不会是围观亚特兰蒂斯人抓鱼吧？”这很好看吗？
  “嗯……”提姆没有多说。
  等到他们的车在临近海岸的位置停下，琉书才明白大家看的是什么。
  和飞鱼们搏斗的人，无论男女，各个都有一身漂亮的肌肉，海水流畅的从出水的亚特兰蒂斯人身上滑落，异族人的服饰在这种时候是一个巨大的加分点。
  岸上时不时的叫好声让水里的人更加卖力了，但他们不知道，那些扛着摄像头的人不是为他们的英勇搏斗加油，而是为了另外的东西。
  “他们好像还挺高兴的。”提姆看着海王的族人，他很少见到这些人有这么展示自己的时候。
  “也能让久居深海的他们对岸上的人观感更好吧，海王还挺厉害的。”
  “我觉得海王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提姆走到她身前，挡住了琉书的视线，“他们有我好看吗？”
  “当然没有。”
  回答得太过果断，提姆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琉书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胸口，“真的。”
  她对这位义警的身姿印象深刻，虽然有时候有划水的嫌疑，但认真作战的时候非常有魅力，比红头罩更轻盈，又没有夜翼那么花哨。
  想到了很多的她不由得低下头，“我这是在拉踩吗？”
  “嗯？什么？”
  “没事，红头罩大巧不工，夜翼技艺超群。”
  提姆看上去好像有点伤心，“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个？”
  “我在心里夸过了。”琉书认真的看着他。
  “谢谢。”提姆对这句话好像有自己的理解，他红着耳朵退开，让她可以继续看亚特兰蒂斯人打渔盛况。
  琉书看了一会儿就看腻了，这都没有挖掘机好看，她转头想离开。
  但刚刚还在手边的人突然就不见了。
  她惊慌了一瞬间，随之而来的是冷静，比起这位少总突然被绑架，更有可能的是周围出了什么问题。
  果然，当琉书观察人群时，在不远处的大桥上看到了冒烟的车辆和上桥的飞鱼。
  那是一场小小的事故，飞鱼在逃离亚特兰蒂斯人时不慎跃上桥，出了车祸。
  “它可能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能被车撞。”提姆救完人就回来了。
  “司机可能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能撞到鱼。”刚刚司机是自己开车门走出去的，应该没什么大碍。
  罗宾只是起到了一个把鱼丢回海里的作用。
  “谢谢你等我。”他看上去跑得有些着急。
  “没事，只是从看海洋表演变成看小鸟，也差不多。”琉书甚至觉得罗宾围着鱼团团转的样子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