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者:姜满满      更新:2025-10-20 16:25      字数:3127
  她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到桌案旁,刚想写写字静神就发现了关筝留给她的信。
  风将其吹起一个角,正俏皮的晃动着。
  信中诉说着她千言万语的感谢,燕蝉眼都不眨一下,直到看到最后一行,她手指不自觉的攥紧纸张,因用力过大而捏破了一个角。
  “愿君顺遂安康。”
  还有几个字写的歪歪扭扭,墨水晕染大片,她看了许多遍也没认出来。
  旁边放了一枚品质不错的玉佩,是她的谢礼。
  看完信,燕蝉心里空落落的,她有些茫然的坐了下来。
  ————
  关筝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一个又一个消失在她视线里,她抬起头,忽而意识到眼前的街道全都一模一样,好像已经走过很多遍了.
  “怎么回事,头好晕。”关筝轻抚着头,用力晃了晃,“这是哪?”自己明明记得昨晚在桌案上睡着了,再有意识的时候,她看见自己正写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封信,脑海中隐约浮现顺遂安康四个字.她回想起自己似乎努力想要写下什么话语.之后就没有记忆了。
  “周围怎么转起来了.”关筝一脸痛苦的跌坐在地上,冰凉的触感让她保持一刻清醒,颤抖的手晃动着铃铛。
  “叮铃。”不知从哪飞来的一根黑羽毛,黏在关筝的发梢上,又很快被吹落在地。
  周围的景象终于停止了转动,随之而来的是满天飘落的黑色羽毛。
  关筝抬头看着满天飞舞的羽毛,眼神中莫名涌现恐惧,忽而一根羽毛正巧落到她眼睛上,她飞快眨着眼。
  羽毛不再遮挡视线的那一刻,关筝看见面前站着一个被面具覆盖全脸的黑衣人,她吓得一激灵,连忙向后挪动,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那笑脸面具盯的人毛骨悚然,关筝注意到他裸露在外的手又黑又紫,青色血管穿插其中格外明显。
  他的指甲不似活人般粉红,反而渗着黑色,长长的,像是话本里的妖怪。
  关筝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瞳孔瞬间收缩,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她一边盯着他的动作一边伺机逃跑,看准时机,只一刹那,她猛的起身快速向后奔跑,腿上的疼痛已经被她抛之脑后,她越跑越快,不知去往何处,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惜,还没跑多远就被捉住了,一股黑烟从背后将她袭倒。
  她踉跄的倒在地上,摔得响亮,她闷声一哼,只感觉腿上的伤更疼了,或许是伤口崩开了,但她没时间关心。
  “啪”一声,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摔出去了,关筝强忍着擦伤出血印的手掌,撑着身子看去。
  是鬼令牌!
  这东西何时又跑到了她的身上。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关筝脑子飞快运转,她面对的根本不是妖怪,而是酆都鬼市的鬼!
  那存在于传说中用来骗小孩的鬼居然真的存在,关筝此刻仍旧难以置信。
  前日的黑衣人跟这个鬼根本不是一伙的!
  酆都鬼市早就盯上了自己.
  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
  关筝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眼皮越来越沉,世界变成黑色,她强撑着意识想要晃动手中紧握的铃铛,却没在听见“叮铃”声,最后的最后,她只记得自己被腾空托起。
  黑衣人一手夹起关筝,一手拾起地上的鬼令牌。
  他朝前举起令牌,赫然出现一个黑色漩涡。
  黑绿色的气渗透出来,他舒服的伸展肩膀,一个闪身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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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蝉走到窗前,低头轻捻叶片,手臂一抬,水流一点点渗透入花盆,将土壤“晕染”,花可不能离了水。
  关筝的信已经被她小心折好,连同她留下的玉佩,一起收进了匣子最深处。
  燕蝉看向外面神色微动,天快要暗下来了,远边的太阳逐渐没入海平面,此刻的夕阳是最美的,可惜她无心欣赏,轻叹一口气抬脚离去。
  厨房内,燕蝉手持菜刀,手起刀落,长长的睫毛遮盖住她眼底的失落。
  “哒哒哒”的声音优美极了,仿佛有音符流淌在空中。
  她熟练的切菜,调味,翻炒,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有力,料汁滑着弧状撒入锅内,屋内弥漫着饭菜香气。
  燕蝉蹲下身,又添了些柴火进去。
  她眼睛里倒映着火光,回忆起山洞取暖的时光,她怔了一下,随即神色从容,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燕蝉,你真没出息。”她喃喃的自嘲道,无奈的笑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燕蝉端着烧好的饭菜走了出去,却见陈叔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一脸认真的模样,头都不抬一下。
  见此,燕蝉也没开口,只用手掌轻轻将饭菜香味扇过去。
  “哟,烧了这么多好菜?”陈叔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嗯哼,陈叔你写什么呢,再不吃可就凉了。”燕蝉托腮歪头向那边瞅去,眼神中尽是好奇。
  “凉什么凉,现在吃可不把你陈叔我的舌头给烫下来啊。”
  “每次端上来若不赶紧塞两口进去,便嚷嚷着自己要饿死了,也不知这话是谁说的?”燕蝉笑的眼睛弯弯的,手指却下意识的轻扣桌面,以此疏解心中的烦闷。
  陈叔也不跟他犟,一顿酒足饭饱后,他接着写那写了一半的信。
  突然手臂开始酸疼起来,陈叔用另一只手按住颤抖的手臂,他咬了咬牙,继续挥动手腕。
  “快吃药,来。”燕蝉连忙冲回房间拿出时归宜给的止疼药。
  接过药,他囫囵吞了下去,连茶水都不用喝,“可惜了,马上就写好了,偏偏这个时候。”他看着最后晕染的字惋惜道。
  燕蝉盯着那团墨汁,神情颇为凝重,眼珠流转轻咬下嘴唇,突然间,仿若云开见月明般,她猛的抬起头,急促的呼吸,暗道一声遭了。
  “怎么了燕小子?”陈叔转头看向猛的站起身的燕蝉,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
  “写给旁人的信,纸面会保持干净整洁,若是沾上大片墨汁,则会换纸重写.关筝定是出事了.”
  “我得去找她.”燕蝉转身拿起弓弦就要出门,却被陈叔强行拉住。
  “你上哪去找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做任何事要讲究章法,你从前最是稳重不过,如今到了情爱一事上,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燕蝉正要反驳,却听见“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说不定是关筝回来了.”这话说出口她自己都不信。
  她连忙打开门,见到门外的人,一张明媚的脸,却不是关筝,燕蝉心里仍旧很失落,明明在她意料之中.许是还心存侥幸吧。
  “时姑娘,乌公子。”燕蝉拱了拱手,急切的询问道:“关筝可曾回去了?”见二人皆摇头,她眼底的失落更加重了,发带也如同主人的心情般趴在身后一动不动。
  “先进来吧,夜里风凉。”夜里风凉,不知她此刻所处是否温暖.
  .
  知晓一切来龙去脉的二人陷入死一般的沉默,看着彼此,皆默契的没有开口。
  燕蝉在屋内不停踱步,叉着腰低头看着地缝苦思,一旁的陈叔倒是不急不躁的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
  静默了好一会儿,甜美的嗓音蓦地响起,“突破的关键,许在鬼令牌上。”
  闻言,燕蝉转身看向时归宜,见她将茶杯握在手里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燕公子,可否将鬼令牌拿出来一观。”对上她的视线,看到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燕蝉突然有一瞬安心。
  “鬼令牌?但之前挟持关筝根本不是酆都鬼市的人。”燕蝉略一迟疑,往身上摸去,手上动作却不慢。
  “但令牌是真的。”她的眼神坚定,给人一种莫大的信心。
  真不愧是女主!她第二次感叹。
  燕蝉将身上摸了个遍,愣是没找到鬼令牌,她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连忙起身跑回屋内翻箱倒柜。
  燕蝉半跪在一堆箱子中间,衣摆散了一地,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而左右摇摆,她站起身又往软榻跑去,枕头下面也没有,床底也没有,桌案也没有,匣子也没有.
  “鬼令牌不见了。”她半跪在地上,回头看向赶来的三人惊慌的开口道,眼睛红了一圈,额间碎发也垂了下来。
  “我之前一直带在身上的.怎么会不见了。”她不死心的又往身上摸索着。
  站在最后的陈叔眯起了眼,众人没有察觉到他皱起了眉头。
  “这令牌消失的时机太巧了,像是故意引我们往上面去思考。”乌春来环胸咬着手指一脸沉思,“太明显的东西反而很刻意,你们不觉得吗?”他顺势说出自己内心的疑惑。
  “你觉得有人想引我们去酆都鬼市?”时归宜脸色一变,“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
  “你们可是得罪什么人了?”陈叔的声音从后面突然传来。